说点沉重的话题,由@松叶牡丹老年食堂引出的。
我们这幢楼是2002年入住的,邻居是王老和姜大夫一家,当年姜大夫退休不久,进进出出还挺利索的。王老比姜大夫大一些,和我一样不怎么多说话,我们相逢互相笑一笑,或问候一声。姜大夫比较热情,看我带着孩子上下学,会与我或孩子唠叨几句。那时她刚有孙子,儿子媳妇经常带着孩子热热闹闹来做客。
时间过得飞快,其中他们的孙子慢慢长大,可能上学辛苦等原因,来得越来越少,近几年就没有看到过,或者长大未必认识了,相应也极少看见姜大夫的儿子媳妇。疫情前的几年,只知道王老身体越来越差,每年冬天都安排去海南休养,姜大夫说孩子在海南有房子,每年12月份-来年五一节都是在海南过的。
去年年初开始,疫情严重,两位老人生活就有点艰难,一是无法再去南方休养,二是可能找保姆也困难。后来发现经常有一个男的出入他们家,年龄比我还大。我想或许女保姆不好找,找一个男的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这时,王老已经只能坐轮椅进出了,这个“男保姆”天天推着王老出来转一圈,也经常看到他在小区门口与保安聊天。后来疫情发展我经常被关在小区里,慢慢地我们上下楼相遇的机会就多了。“男保姆”是一个特别善谈的人,就上下楼几分钟的时间,会与你从头聊到尾,我这才知道他并不是姜大夫家的保姆,而是姜大夫嫡亲的弟弟姜大哥,年龄已经七十二,言语中他家在农村,目前是帮姐姐姐夫来渡过难关的,当然,姐姐一家不会亏待他,他同时也在别的小区帮另一家人家做钟点工,所以在那个经常封小区的时段,他必须与小区保安搞好关系,穿梭在两个不同小区。
转眼来到去年12月份,北京放开后,大面积疫情传播,我们俩口子也都传染上关在家里,每天出去扔下垃圾,买个菜啥的。有次遇到姜大哥,他说他姐夫也很危险,倒不是传上新冠,而是年老体弱重感冒已经住院,他是陪护回家拿东西。后面过年之类都没见姜大哥。
直到今年三月底四月初,我才刚遇到姜大哥,他一见到我非常高兴,拉着我聊了好一会儿。我这才知道,王老一住就是三个多月,刚刚出院了,可是并不是回家,而是回到离我们小区2-3公里的一个康养院,老先生已经无法下床,吃饭也得靠别人喂流食了。去康养院的原因是姜大哥也得离京去宁波,他家的儿子也需要他去帮忙。姜大哥对姜大夫的儿子即他的外甥是一顿攻击:养儿子管什么用?除了给老爸交钱,一点忙也帮不上,...。说得我也挺难受的,好象骂的是我似的。一家有一家的情况,我也不好评判。
现在是姜大夫俩口子非常艰难的时光,老先生住在康养院里在熬过最后的时光,姜大夫出门已经要靠拐杖了,我遇上几次都是一大早去食堂吃饭,食堂近也离家有一里地呢。
我们现在的年龄正是我们相遇姜大夫的时光,20年后,他们的现在就是我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