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慵懒 2020-1-7 11: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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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也在这里 ( ~% s! l: b+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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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一黑,不知什么黑色发咸的液体抹在自己身上,眼泪已经流不出了。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像个样子,这都是宿命。$ A2 h8 Q2 S- X$ h6 g2 d& t
6 T5 Z q h1 h" @8 X阵痛很快过去,眼前模模糊糊的,一堆辛辣的黄色和绿色的丝,到处都是,还盖在自己身上。这不是自己喜欢的草,透过黄绿色,似乎有什么在轻微的抖动,原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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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见过她几面,这么近距离还是头一次,他知道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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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本是一体,不过隔着长长的肚腩。他是最聪明的,而她是最活泼的,当然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起码最后时刻,他又见到了她,如此的近,“哦,原来你也在这里。”" L+ i4 [/ u1 {( s9 v+ N4 J
( U" T; H; {1 X9 |9 m! r# U“你好吗?”嘴巴艰难得一张一翕,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听不到,她抖了抖算作回答。他知道她从来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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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不是这个样子,其实她什么样在记忆力也很模糊。见过许多更大更美的草鱼灵巧地游来游去,那尾巴分水摆动的姿势,常常进入他的梦中,也许她也是这个样子,不,她更美,动作更灵活更优雅,他固执地想。作为一条草鱼最聪明的部分,他也只能思考这么多,记得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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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j# N* k9 x$ \2 _/ a8 O记得一条老草鱼告诉他,这里根本不是他们的家,他们本该生活在河里、江里,那里非常非常大,大到彼此很难找到对方,不过草鱼总有办法找到伴。很久很久以前,草鱼们也不吃那些撒下的饵料,饵料一颗颗看不清楚是什么,那时候大家只吃草,现在也能吃点草,不过太少了。那时候是什么时候,老草鱼也不清楚,他也是一代代听来的,据说还有种叫放生的幸运事,那样就有可能离开这里,过那时候的生活。- L6 ~7 A; I9 |% }
% J, D. O- c6 k+ m/ C“这叫宿命,别多想了,该吃饭了。”老草鱼摆了摆尾巴离开,这好像是他们最后的一面。从此他开始了痛苦,饭照吃,但是总有个预感,不详的预感。可惜草鱼只能记得这么多,想这么多,想多了头疼,还影响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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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尽管思考的痛苦影响了食欲,他还是慢慢长大了,看着别的草鱼游来游去,漂亮的尾巴摆来摆去,他感到了一丝快乐。他知道隔着长长的日渐圆胖的肚腩,有个她,一个游起来最调皮最灵活的她。他有些好奇,她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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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啊”每当池塘里成年的草鱼被捞出去的时候,他都悲哀地念叨,不过没谁理他,照样吃饭,照样游来游去。那个一天天变胖边长的肚腩总逼着他每天争着去吃,生怕落在别的草鱼后面。1 @/ J2 Q. B, C3 x8 p/ x
8 `* ~' U b4 O; |) o# F: p“宿命啊”当他意识到这一刻真的来临时,他见到了她,奋力而无助地扭动着,鳍用力张开,可以清晰看到一根根翅间的蓝紫。很快一切就平静下来。离开了池塘,进了拥挤不堪的车厢里,重新冲进水里,大家很快安静下来,间或扑腾几下。: Q6 R3 k& E# }
0 w' [& y0 k U2 N) f不过这一切必是短暂的,宿命逃不脱的。惊鸿一瞥让他落了泪,只能吃草的那个地方多好,哪怕那里只是个没人打扰的泥塘,哪怕一辈子都见不到她,在那里就好。+ k" W; s1 i) {* \9 F(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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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的敲击让他失去了知觉,真希望不再醒来。可惜他失算了,无处不在的疼痛,无法呼吸。鳃被硬生生扯去,鱼鳞也一片片被刮掉,刚刚醒来,又一次的剧痛让他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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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他还活着,后面胖胖的鱼腩不见了,每天都让他讨厌的鱼腩,离开了才感觉有点怀念。0 H# m/ c+ b5 ~% a0 t
0 R, m- O! `$ S8 n没想到最后的时候,伴着他的居然是她,那个永远相伴但总难见到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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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你也在这里。”吐出这一句后眼前一黑,一切被热气笼罩。" D, e; D; s4 i8 z3 i5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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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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