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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记忆点滴 (七) (王杰的袜子)
在我们学校的荣誉室里，陈列着各种锦旗奖状金牌银杯，都是在各种比赛或是评比中得来的。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放着一只玻璃柜，里面是一双补丁摞补丁的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军用袜子，旁边一个木牌上解说：“王杰的袜子” 。
有人要问了，王杰？是不是那个为了救民兵奋不顾身扑倒在即将爆炸的地雷上的那位英雄？
对！回答正确老夏击节送花一朵。
老夏为了写这篇文章特意也箍了也摆了，“王杰” 的结果千篇一律都是那个台湾歌星的。是啊，已经四十年了，物是人非，那个时代的英雄正在被迅速遗忘，只有那些知道英雄生平的人才能从浩瀚的信息海洋中找到正确的答案。重新输入“王杰 地雷 民兵” ，再去箍再去摆，才找到如下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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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丰碑：不怕苦不怕死的共产主义战士王杰
1965年11月9日，《解放军报》以“一心为革命”为题，刊登了王杰的日记，在全社会引起了强烈反响。解放军总政治部、全国总工会、共青团中央和全国妇联分别发出通知，号召向王杰同志学习。学习他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踏踏实实，埋头苦干，热爱祖国，热爱人民，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高贵品德。
王杰，1942年生，山东金乡县人。1961年8月应征入伍。1962年2月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他以雷锋为榜样，从小事做起，处处以身作则，“以服从祖国的需要为快乐”，为了党的事业“有一分热发一分光”，逐步成长为一名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他热爱学习，写下了10多万字的日记。他关怀战友，爱护集体财产。他帮助群众做好事从不留名。他勤奋工作，在执行训练、施工和抗洪救灾等各项任务中，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被大家称为是“闲不住的人”、“不知疲倦的人”。他在部队里年年是优秀战士，两次荣立三等功，当了班长，被评为“模范共青团员”和一级技术能手。
1965年7月14日，王杰在江苏省邳县张楼公社帮助民兵地雷班进行军事训练。当炸药包即将发生意外爆炸的危急关头，为保护在场的12名民兵和人武干部的生命安全，他毅然扑向炸药包，献出了自己23岁的年轻生命。根据他生前愿望，所在部队党委追认他为中国共产党党员。1965年11月27日，国防部命名他生前所在班为“王杰班”。党和国家领导人周恩来、朱德、董必武等为他题了词。
上文忽略了一点，就是王杰出生于山东金乡，后来全家搬去了内蒙古阿荣旗居住，王杰是从阿荣旗应征入伍的，阿荣旗现在还有“王杰广场” 呢。下面一篇文章比较少见，好像是一个当时的知情人写的，和官方材料有所不同，参考一下吧。
1965年7月上旬，济南军区驻徐州部队拉练到邳州张楼乡，并短时在那里进行各种演练，县武装部受当时热映的“地雷战”影响，利用这个机会，临时组织了民兵地雷班。派给的教员王杰是名优秀的班长，二次立功[罕见，我在部队多年就那样还没立过功呢]，又是那时部队战士中很少有的初中生。
1965年7月14日我永远不能忘记，中午时候我在去学校途中经过县医院后门时，从运河大堤上匆匆忙忙下来很多人，用板车把浑身是血的12名民兵往医院送。那天，已经和民兵地雷班吃住、训练在一起10多天的王杰，在居住的场屋不远的街边土路上给给民兵们授课和演示。路宽5、6米，路北旁是一排杨树。王杰不是个粗人，真要出事故也不会在10多天后。但是你不能否认这个事实，那11名民兵是没什么文化整天地里劳动的粗人，正规生活毕竟很短。地点处在乡政府的街边，我们邳州人又密，值学生暑假，看热闹的、过路的，尤其小孩子多。因为我班当地的几个同学也在现场。这又不同于在营房训练，为了安全得把所有路口把住不让通行，只王杰一人是正规军也根本顾不了。
地雷品种很多，在后来声名全国的王杰民兵地雷班每年7月14日作为邳州大风景的实战演出中，子母雷、天女散花雷、连环雷等等等等令你大开眼界——全部是王杰教的。据当年11月我们学校集体去王杰墓瞻仰时的民兵地雷班班长李彦青介绍[国家英模,1975年学习王杰舍身救人，身残志坚,双盲，成为保尔式的农民作家]，10多天来各种各样的地雷都教过了，是教后面最复杂的有较长绊线的地雷。具体站着讲的时候，外面人都很远，很注意周围。在王杰最后穿雷管、带引线像绣花一样作细致操作时，他绝对不能分散一点精力。王杰蹲的很近，时间又长，周围12人为了看清就慢慢地围成了里外几层的水桶，还有过路的和图热闹的小孩子。
也就是临到万事大吉的时候，那长长细细的引线在拥挤中不知被谁碰了，雷包的引线头还捏在王杰的手里，动与没动只有王杰能感觉到，他要往后一仰肯定没事。但他知道是什么后果，在3－4秒爆炸的时间内，他选择了“扑”的动作！听在场割草的同班同学讲，王杰真是被炸的粉身碎骨，其中一肢飞向空中近20米，和路边的杨树差不多高[20直径]。12名民兵全部不同程度负伤，随即送往9里远的县医院，后来全部痊愈，并铸成一支钢铁队伍，至今没有一个小人。
英雄总是英雄，可总是有心理黑暗的小丑以己心度人，千方百计地找茬诋毁，为自己落后分子的混帐逻辑作辩护。
比如王杰牺牲后，当记者到当地采访时，就有人把王杰的舍身救人说成是王杰是怕坐大牢才去扑地雷的。可他说的开心，差点被群众揍死也是自得下场。
又有人要说了，老夏，从你住的那地儿离山东金乡或是内蒙古阿荣旗可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怎么就冒出一双英雄的袜子来了呢？
别急，听老夏慢慢道来。
那时候小夏刚刚升入三年级，漫长的暑假过后，同学们还没收敛起已经玩疯的心情，急切地互相交流着自己暑假的得意勾当。一个惊人的消息在快速蔓延着，我们的班主任老师被抓走了，听说国民党潜伏多年的特务，二十多年以小学老师为掩护职业还没来得及犯任何事呢，终于被广大的革命群众火眼金睛发现了。
正在群龙无首闹哄哄的时候，工宣队赵师傅和革委会廖主任陪了一个中等身材的陌生男子走进了我们的教室，顿时喧闹的课堂鸦雀无声。主任说话了，由于介个阶级斗争的新动向啊，戴XX已经不在我们学校了，你们班以后的班主任就系这位李石李老西，李老西系刚从部队下来，革命斗争经验系很丰富啦，理论水平也系很高的啦，你们班的语文课也系由李老西来上。李老西，你来讲两句啦。
同来的陌生男子向前一步，来了个标准的立正敬礼，同志们好！手还搁帽沿儿上稍停片刻，估计是在等着底下回答首长好呢，我们当时全都傻不拉叽地盯着新老西呢，只见新老师从上到下还是军人打扮，除了没有领章帽徽，一身的军用品，完全一副标准的军人装束，要不是晒得红紫的脸颊上醒目的一块伤疤使左眼角耷拉下来，还真不失英俊二字。。看看不会有人答茬儿了，新老师接着说，一口浓重的山东腔，首长让俺当你们连指导员，把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俺，这是党对俺无比的信任，俺一定要跟全连同志们一起努力，把俺们连建设成为全团的四好连队！
老夏一点也没搞笑，文革期间学校也包括小学都用了军队的建制，原来的班叫连，年级就是营，学校就是团，少先队红领巾都取消了，代之以红小兵，一个学校就能拉起一个红小兵团。不信？年轻的朋友回去问问你爸妈。
赵队长不失时机地补充了一句，李石同志过去是工兵排长，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负了重伤，这才复员到我们学校来工作，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李石同志，噢不，李石老师！热烈的掌声响起，李老师又是夸察一个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就这样，前工兵排长李老师成了我们三营四连的指导员(班主任) 。新官上任三把火，李老师也是要实现他的要把我们连建设成为四好连队的誓言。
小夏那时候是班上的宣传委员，一不小心也成了副连级干部。宣委的工作一般来说就是写写画画办个墙报黑板报什么的。因为小夏从小练过毛笔字，所以前班主任现行特务戴老师就让小夏当这个宣委了。
李老师当天就把所有班干，现在是连干，全部留下来开会，印象中是小学时候最长的一次开会，一直开到天色大黑，那是九月初啊，有的学生家长已经找到学校来了。会上订出了很多制度。例如要加强每天早晨的天天读学习，就是后来的学生早自习时间，除了学老三篇外，李老师又提出要学实践论矛盾论论持久战还有林彪的再版前言等等，估计都是李排长当年在部队学得滚瓜烂熟的东西；还有就是响应学校晨练的号召，每天早上全班跑步，争取全校第一个跑到北京城，我们城市距离北京一千多公里，每个班大概五十来人，一个人平均就是二十公里左右的份额，学校让每个班都在一个月内跑到北京，李指导员要求我们班一定要在十天之内完成。
还有许多非常具体的工作落实到人，记得小夏当时的任务是把后墙上的墙报栏分成四块分配给连里四个班，四个班是因为我们教室里放了四列课桌椅，一列就形成了一个自然班，排的建制被取消了，用八路当时的说法就叫小连吧。连队内部也要开战比学赶帮超，还要设一面流动奖旗，每周评比一次，优胜的班可以保留奖旗一个星期。有人提出要去用班费买锦旗，李老师想了想说，还是要节约闹革命，奖旗俺来想办法。要说李老师的口才还真能鼓动人，让我们想象着成为标兵连队就觉得挺来劲的。
第二天天天读的时候，李老师就带来了一个毛巾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包，一层层掀开，就是那双开头提到的袜子，俺们就用这双袜子来做流动奖旗，看着大家不解的神情，李老师解释说，这是英雄王杰穿过的袜子，俺当年跟王杰是一个连的战友，在一次抗洪抢险的时候跟王杰穿混了袜子，还没来得及还给王杰，王杰同志就英勇地牺牲了，俺一直好好地保留着，这是王杰给俺留下的唯一纪念啊。王杰同志虽然牺牲了，可俺们连有了一个“王杰” 班，是国防部命名的呢！一个王杰倒下去，千万个王杰站起来。我们连里每天点名，第一个就要点“王杰” ，俺们全连齐声答应，答应一声，一天都舒坦。俺们现在也要发扬王杰的精神，把俺们连尽快建成四好连队！
在当时的那个年代里，天下谁人不识王杰？一首儿歌响遍神洲大地：
小弟弟，小妹妹，
大家来开故事会，
你讲金训华，
我讲董存瑞，
雷锋王杰杨子荣，
英雄事迹放光辉……
在大家心目里，王杰的形象甚至超过了雷锋，现在的人大都还知道雷锋的名字，可还有几个人知道王杰？说到底，王杰的亏，换个词儿吧，王杰的被遗忘就在于少了一张老人家的亲笔题词“向王杰同志学习” 。赶紧闪身躲砖头，绝不是说雷锋处在王杰的处境就不会扑地雷，是金子在哪里都会闪光！只是在小夏当年单纯的意识里，王杰的死法可比雷锋伟大的多，一个是有意识地扑向粉身碎骨的死亡，一个是被动地被电线杆砸着后脑勺，孰轻孰重？小夏当年的觉悟就只有这么高。
三营四连的工作在李指导员的带领下有了突飞猛进的起色，王杰的袜子在各班之间传递着。李老师总是身先士卒事必躬亲只有兢兢业业绝无偷懒取巧。北京我们连一个星期就跑到了，天天读每天换一篇，全团绝无仅有。
李老师的故事在全校流传。
我们的班花副连长每次天天读都朗读文章，班花是胡绉，那时候哪有啊，但人家小姑娘特水灵，普通话讲得是全团第一标准，小夏当年心仪的春偶啊。时值林彪九一三事件后不久，我们连的老票(见评水浒批宋江)带来了这个惊天消息，他爸爸是X空的高官，悄悄地把这个消息传给了我们几个要好的。我们学校的生源主要来自周边的几个军队单位，几个科学院研究所，一所大学，再有就是市委机关，这类消息一贯都很灵通，不几日，连里大部分学生都知道了，就剩下可怜的李老师蒙在鼓里，照旧每天带着我们天天读。这一日恰逢读林彪再版前言，命副连长小姑娘上台朗读，副连长站起来又坐下，就是张不开口，既不敢当众说明林彪事件，又不敢明知故犯去读再版前言，犹豫半天，最后突然坐下抱头大哭娇容失色，把李老师郁闷地够呛。
李老师家还在农村，单身一人住在学校里，学校本来就没有教工宿舍，李老师就住在教学楼的楼梯肚里那间三角体的“房间” ，本来是堆放扫把铁锹的杂物间，李老师硬是塞了一张小床进去，看过“三毛流浪记” 没有，三毛当年做学徒的时候也睡过那里。
李老师出身农民，各种农活手到擒来，记得有一次去农村参加劳动，让我们把一块土地给平整松土，我们还小，又不会干活，那么大一片地几乎有一半是李老师一个人给松的。
李老师对我们这些三年级的小学生简直就是当他手下的战士来训练的，现在看来简直是个笑话。有一次，小夏发高烧，妈妈写了请假条让楼下的二炮(见评水浒批宋江)带给老师，那天正好是军训练队列，爸妈上班后小夏一个人就在家睡觉。谁知道李老师拉了二炮冲到了小夏家，一摸脑袋不太热，那是刚吃了退烧药，结果李老师一把把小夏拉下床，说是轻伤不下火线，正好锻炼锻炼。结果小夏站队列里晒了没几分钟就晕了过去，李老师又赶紧背上小夏上医院去挂水。大热天在太阳下晒几个小时确实不是美妙的滋味。
李老师是非常艰苦朴素的一个人，而且也要求其他人也象他一样。我们的算术老师是个年轻妇人，经常把雪花膏涂得香喷喷的来上课。李老师就忍不住了，下回你能不能少抹一点，你上过课俺站在这里都头晕。
李老师承认自己只有小学二年级的文化，俺是后来到部队才把文化补起来，俺原来的名字叫李石头，是俺们连长给改的，把头给去了就成了李石了。估计还是先天不足，李老师语文课闹的笑话也不少。读课文，普通话说不地道就算了，经常读白字，同仇敌气堂目结舌白雪岂岂衣裳监娄粮粮上口爱屋及鸟，特别是这最后一个，还跟我们自圆其说是书上肯定少印了一个点儿，没人会爱乌鸦的，爱鸟到是有可能。
不管怎样，李老师教了我们整整一年三年级，有功劳也有苦劳。在一个暑假悄悄地来，又在下一个暑假悄悄地离开，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大约还是怕自己误了别人的子弟吧。几十年后同学们回忆起来，还数李老师的事迹最多。小学毕业二十五年，有好事者组织聚会，找来了所有还健在的老师，可是李老师就是没找着。有人想着从部队的方面来打探李老师的老家，因为颇有几位部队子弟的同学，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
聚会上没有李老师，大家都觉得很遗憾，所以王杰部队的源流也是一个话题：官方材料上只说是济南军区坦克某师工兵营一连五班，这是说得最全的了。据查，坦克二师当时还隶属济南军区，有部队驻扎王杰牺牲地附近，所以坦克二师不会错，坦克二师可是共和国装甲部队里仅次于坦克一师的，人说嘛，好东西先紧着一师，一师淘汰的给二师三师，再淘汰才轮到其他师呢。这是老话，坦六师划归三十八军后待遇立即见涨。坦克二师后划给南京部队的十二军，就因为这个坦克主力师调了过来，南京部队才得以成立单立的装备部。还有一条线索有关王杰所在连的，这个连是在一九三八年四月在山西成立的，参加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但坦克二师是三野部队为主，估计这个师属工兵营是解放后从其他部队调来的… …哪位军史专家给分析分析？… …跑题了，但也写完了。
李老师离开学校时那双袜子没带走，被放进了荣誉室的角落，逐渐地被人忘却。也难怪，连英雄王杰都在被人们所遗忘，更何况一双袜子？
[完]
[补充一点摆来的资料]
坦克二师前身1947年3月3日成立的华东坦克队，1949年3月17日在江苏徐州扩编为华东战车团，辖两个战车营（6个连），警卫、修理两个连，共计1100余人，坦克 45辆，装甲车10辆，进驻上海后，以特纵警卫营为基础组建战车3营，7月1日改为战车1团，62师副师长沙风为团长，政委王世仁，从20、27军，华东后备兵团，干部学校抽调1260人，组建水陆坦克营，装甲营，教导大队和搜索连。
1949年11月17日扩为战车师，师长肖峰，政委廖成美，由24军教导2团调入2000余人，辖战车团（3个营），水陆战车团（3个营），装甲团（2个营），教导大队，修理、汽车两个营，搜索、警卫两个连，共计3135人，坦克179辆，装甲车95辆，汽车162辆。
1950年1月1日改称战车2师，辖4、5、6团（依次由战车、水陆、装甲团改称），6月6日接收90辆水陆坦克改称水陆战车团，9月改称坦克2旅，11月改称坦克2师。
1951月7月1日坦克2师3团，高炮、工兵营入朝，1952年7月坦克4团入朝，4团4连215号车被志愿军总部授予“特等功臣车”。
1952年2月15日坦克2师炮兵团入朝，5月8日到中线配属23、24军作战，7月配属68军参加金城战役。1954年4月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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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3-5-22 21: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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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23 00:44:54
那是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