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多年前我在一家以色列人的企业上班,到韩国开会,同去的人还有印度人和台湾人。晚间东道主请大家在乐天大厦吃饭,席间喝着酒闲聊就说到日本人了,好象是一个韩国人先提的话题,说韩国人恨日本人。犹太人不理解为啥他讨厌日本人,那犹太人说自己对日本人印象很好,说日本人有钱有礼貌。然后那个韩国人就在给他讲历史,犹太人将信将疑的。于是那个韩国人就告诉他中国人也很仇视日本人,然后拍拍我胳膊,意思不信问我。我正好脸扭在另一边,没听清那个韩国人前面说的话,转过脸来稍微有些发愣。那个韩国人见我发愣,有点儿急眼,大喊“Nanking!Nanking!”。听到这个词,一瞬间我就觉得血一下子就涌到脸上了,眉毛都竖起来了,有点儿恶狠狠跟犹太人说“Of cause! We hate Japanese!”。坐我对面的台湾人一听见Nanking这个词,脸色也刷地变了,很严肃地看着犹太人。那个犹太人发现我们的脸色都不对了,于是嗯了一声,耸耸肩膀,知趣地结束了这个话题。这个词是个中国人心里久久不能痊愈的伤疤啊,不能揭,揭一次流一次血。
本来我一直以为自己能理性地看待历史,反对片面的仇日,也不会去参加反日游行,觉得没用。在乐天大厦吃饭遇见的这件事儿,才让我知道,自己心中同样有一个解不开的情结,和所有中国人一样放不下的情结。
好玩的是王小毛还在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就把日本人小偷人贩子都归到坏蛋的概念里去了。有一次我揍了他屁股,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质问我,说“我又不是日本人,我又不是小偷,你干嘛揍我?”。听得我好笑,不知道是他妈教的还是幼儿园老师教的。我肯定没教过,我要教也会讲清楚不是所有日本人都是坏的,历史上侵略过中国的日本人是坏的,至今不承认历史不肯悔改,继续和中国人在军事上政治经济上搞摩擦的日本人是坏的。看来这个仇日情结还得传上几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