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华

2015年01月27日

韩红在“我是歌手”第三季第二期，演唱了一首老歌《梨花又开放》，韩红到底不一般，唱得深情款款。发现一个人的声音可以改变这个人的形象，从此觉得韩红与梨花有了某种联系，有了飞扬之感。韩红的嗓音，高亢如洪钟雷鸣，细腻如蝉翼抖动，是“天路上的梨花飘雪”。

记忆像一篓螃蟹，一个咬一个牵扯出来。《梨花又开放》这首歌的原唱是周峰（更早的粤语版叫《迟来的春天》，谭咏麟演唱），他是我大学时代的当红歌星，转眼三十年了。1984年10月，周峰在电视歌会“九州方圆”节目里首次亮相，一炮而红。周峰的出现绝对是个奇异现象，他阴柔却又清亮的歌喉，即使放在今天也够嗲够媚了。经过花美男、快乐男生一系列中性美的熏陶，如今审美开放，没有偏见，但三十年前中国大陆普通百姓可不这么看。所以，周峰是超前的也是幸运的。电视片里他白衫白裤在海边奔跑，一身湿嗒嗒的，表情和动作都很矫揉造作，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了。我想，歌迷无条件接受他，关键是：他的嗓子好，歌也选得好。至今，我还会哼唱他的歌，譬如：《朋友》、《与我同行》、《我祈祷》，当然最好听的还是《梨花又开放》。韩红之前，陈明就在“我是歌手”第一季里唱过这首歌，黄绮珊和孙楠也唱过，不过，还是前有周峰后有韩红，此两人唱得最棒。

从周峰那里又咬出另两位男歌手张行和吴涤清，那年头，除了港台歌星，他们仨是大陆男歌星里的佼佼者。张行的《一条路》，《告诉我》，《迟到》等，我们宿舍一群男生，人人会唱。记得有次我们去上海郊区朱家角游玩，大家在镇上的小饭店酒足饭饱之后，有人带头唱起张行的歌，结果我们借酒装疯也壮胆，一首接一首没完没了用张行的歌轮番“轰炸”。那时的朱家角还是个安静小镇，不像今天游客如云，所以我们的放纵高歌对小镇绝对是一种喧扰。小镇以它的涵养包容了我们的年少轻狂。张行后来因“流氓罪”关进监狱三年。所谓流氓罪，就是男女关系混乱。前几年张行和另一位同时代女歌手张蔷上电视节目，大大方方谈了他入狱的原因。

吴涤清翻唱不少姜育恒的歌，他留着寸头，干净清爽。印象最深的是他那盘《长青》卡带，声音和他的外貌很搭。大学毕业那年，我在上海的某个街口小贩手里买了一盒用空白带翻录的姜育恒《但愿长醉》磁带，完成了我从吴涤清到姜育恒的过渡。姜的歌里有哀乐，我的生活有喜怒，马上就对接上了，我对姜育恒一迷就是很多年。

八十年代后期，还有一位横空出世的男歌手陈汝佳，拿了歌曲大奖赛通俗唱法的第一名，他最早翻唱齐秦的歌，让人惊艳，评委朱逢博甚至给他打了满分。后来关于陈汝佳，有些不好的传说，吸毒呀什么的，他2004年去世。他苍白俏丽的脸，也渐渐被人遗忘。娱乐圈，最是无常。

这一季“我是歌手”，来了“踢馆”小眼才子李荣浩，一曲《模特》，一夜走红。乍一听“不着调”的李荣浩，越听越顺，那些个曲曲折折磕磕绊绊都流畅了，如一杯涩后回甘的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