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致毛岸英、毛岸青
岸英、岸清二儿:
很早以前,接到岸英的长信,岸清的信,岸英寄来的照片本,单张相片,并且是几次的信与照片,我都未复,很对你们不起,知你们悬念。
你们长进了,很欢喜的。岸英文理通顺,字也写得不坏,有进取的志气,是很好的。惟有一事向你们建议,趁着年纪尚轻,多向自然科学学习,少谈些政
治。政治是要谈的,但目前以潜心多习自然科学为宜,社会科学辅之。将来可倒置过来,以社会科学为主,自然科学为辅。总之注意科学,只有科学是真学问,将来
用处无穷。人家恭维你抬举你,这有一样好处,就是鼓励你上进;但有一样坏处,就是易长自满之气,得意忘形,有不知脚踏实地、实事求是的危险。你们有你们的
前程,或好或坏,决定于你们自己及你们的直接环境,我不想来干涉你们,我的意见,只当作建议,由你们自己考虑决定。总之我欢喜你们,望你们更好。
岸英要我写诗,我一点诗兴也没有,因此写不出。关于寄书,前年我托西安林伯渠[1]老同志寄了一大堆给你们少年集团,听说没有收到,真是可惜。现再酌检一点寄上,大批的待后。
我的身体今年差些,自己不满意自己;读书也少,因为颇忙。你们情形如何?甚以为念。
毛泽东
一九四一年一月三十一日
中央文献出版社《毛泽东书信选集》第152-153页,根据手稿刊印。
注 释
[1]林伯渠,一九三九年是中国共产党驻西安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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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学的是工科,因此数理水平较差,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也问过上理科的同学,他们为 “无的放矢” 而苦恼。
随着年龄的增长,“ 好奇 ” 这样的人类天性 终会消退的,自然科学 的兴趣也撑不了多久的,呵呵。
这种事无解。
人生之路真是千奇百怪,王太庆先生说,他根本不是象亚里士多德说的那样只是出于好奇,而是由于我的时代向我的同胞们提出一个严重的问题:中国人到哪里去?我和大家一样要给自己找出一个答案。
他父亲是只读过三年私垫靠自学成为知识分子的会计,他要我念书却希望我学“实科”,进农业或工业学校,靠技术吃饭。我没有他当学徒的痛苦经历,又靠着他从小县城毕业考上省城的初中,再转到上海有洋人的工业学校,看得多了,不能满足于单纯技术了。
他上初中接触了声光化电,可是最感兴越的是希腊故事,再就是文天祥的《正气歌》、史可法的《复多尔衮收》。念法文我偏喜欢看圣女贞德的抗英事迹,《马赛曲》也能背。进了高中,工厂实习成绩平平,假日却爱上四马路,到书店里站着看书,从尼采的《苏鲁支语录》看起,直看到杜兰的《哲学的故事》。看得似懂非懂,还想再读些别的;也正因为自己知道有许多东西不懂,想求助于别人写的文章,进一步把它弄懂,但是没有成功,因为我不懂的地方别人也很少说。我自己意识到中国人到哪里去的问题从根本上说是个哲学问题,但是我听来的那点哲学还远不够用。
比较有意思的是,联大提的这个存在性问题,“你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问题,现在还在中国大陆的校园里飘荡,还影响着一大批人。
注:不过 “上工科” 这种事的得失也难说,李政道说,费米亲自动手,用两天时间帮李政道做了一把特制的计算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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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切身的体验,很多时候读书就跟白读了一样.
很多时候,必须是很多年以后,你有了人生体验以后才能引起共鸣。
自己感受不深的东西都当它们不存在,要相信自己的路。
向前走,就不可能回头望。
偶然发现 George Polya 也和我一样都是受 Ernst Mach 和 Rene Descartes 、Euler 的影响。
普朗克根本就不知道马赫说的是什么,先把恩师打一棒再说,呵呵。
注:Euler做了一些跟他才能相当的伟大数学家从没做过的事,
他解释了他是如何发现他的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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