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啊北京

易明

水果摊


灿烂的朝霞
照耀着水果摊的苫布
黎明的果香
浸润着城市的肺腑
一双粗糙的手
扯起苫布的一角
拉开蓝色的天幕

点上一根儿烟
吐出一圈pm2.5
还有夜里的孤独
远方家里的孩子
这会儿正在晨读
街道的大姐
走出淡淡的晨雾

大姐真早啊今天
您来点什么
您瞧这葡萄
还挂着露

我今儿不要水果了
就是来跟你说一声
下周
这里就得拆除

哎，大姐您等会儿
拿个西瓜吧
今儿
才刚刚熟


老兵

手里的拐棍儿
那是一杆枪
走出电梯
就扛在肩上

九十岁的腿
踏着大地
向着太阳
踩出的是硝烟
颤抖的是光芒

草地上的狗
像是
刚冲出高高的门廊
摸一摸腿上
要饭时被咬的伤

伤疤
是一朵花
那个姑娘的抚摸
依然飘着芬芳
寻着芬芳走去
走到开国的炮响


女裁缝

剪刀
针线
缝纫机
在高楼围着的
一个小棚子里

熨斗
案板
白粉笔
在胶布包着的
一双裂口子的手里

门口的水泥地
躺着放学的孩子
游戏机还握在
笑嘻嘻的梦里


大妈

搭一个棚子
在楼下
给那些流浪的猫
一个家

一身跳舞的汗
在这擦一擦
一天的家长里短
在这说个话

吃饱的猫
懒在阳光下
睡着的眼睛
眯着那
稀疏的
染黑的
白发


圆明园

破碎的琉璃瓦
逃离熊熊的火光
在空空的紫禁城游荡

伤痕累累的孩子
在废墟的烟里
把眼泪埋葬

十月的麦田
收割压扁的屏风
隔挡太平洋的巨浪

麦穗飞扬
哭泣的凤凰
折断了翅膀

被斩断的铜兽
伤口灌满了红酒
醉卧西天的残阳

坍塌的石碑
照在福海的碧浪里
诉说灰飞烟灭的辉煌

山菊

最近高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