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二十四小时

萨苏

南京二十四小时

萨苏

寻访中的笔者

与日本摄影家木村先生[化名]约定的南京之行已经策划了几个月,但直到临行才突然得知南京大屠杀纪念馆因为准备公祭日的活动,暂时闭馆的消息.

这无疑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木村先生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曾经在中央电视台九一八纪念日的活动中担任嘉宾.他是第一次来南京,目的很明确:”我希望能够到南京大屠杀的现场拍些照片.”木村先生每年都要举办影展，2015年他计划把其中的一个影展定位在对于南京大屠杀的纪念，他希望自己的照片能够让更多的日本人知道战争的真相。

当然，南京记录这次浩劫的地点远不仅大屠杀纪念馆一处。我对他说，我们一起寻访，这样的过程只怕更有意义。

一．雨花台

我们是在下午天色将黑的时候到达南京的，听到这份遗憾，一位主动提供帮助的老军人沉吟片刻，说，我们先去雨花台吧。

雨花台烈士陵园，本不是专为南京大屠杀死难者而建，但那种肃穆，庄严的气氛，依然让我们感到这座古城对于历史的追悼。


在中华门城墙上进行寻访拍摄的木村先生


看着木村先生在不灭火旁拍照，在夕阳的残照里老军人轻轻地对我说出了一句话 -- 南京失守，先失的雨花台。

簌然回首，忽然意识到，我们所站立的地方，正是当年南京城破时关键的阵地。雨花台，是、南京南方正对中华门的制高点，在12月12日易手，离日军发动总攻的12月9日，只有三天。


战死雨花台的朱赤少将

并不是弟兄们打得不够英勇，负责防守雨花台的是右翼阵地88师262旅和左翼阵地88师264旅，激战中，两个旅的旅长朱赤少将和高致嵩少将都是阵亡在阵地上的。日军在朱赤将军的遗体上发现了一张结婚照和一封未寄出的家书。

风吹树林发出沙沙的响声，我注意到雨花台没有风景地常见的老树。也许，这里的老树都在七十多年前那一战中和中国军人一同殉难了吧。

可以想象在日军重炮和飞机肆虐下，用血肉之躯拼死抗争的中国军人，有着怎样的绝望。

祭坛前不灭的圣火，似血般红。

二．中华门


日军攻占中华门

那天晚上我做梦了。记得守南京时有一句口号 – “我死国存”，可是，我死，国真的能存吗？我梦见一个大睁着双眼的年轻士兵，盯着我无声地追问，他的口大张着，一如南京大屠杀纪念馆中那些张着嘴的骷髅。他的眉心，是一个黑黑的弹洞。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都无法摆脱这句没有声音的呐喊，直到司机带着我们出发，仍然有些醒不过味儿来。

“从中华门穿过去？”司机问道。

“中华门？”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我们所住的宾馆，正在当年中华门的门外。1937年12月13日，南京大屠杀的凶手之一，日军第三十六联队就是从这里冲进南京城的。

刚刚意识到这里，一道拔地而起的城墙突然跃入眼帘 – 这就是中华门。

不等我反应过来，木村先生指着前面已经在叫停车。来之前做了许多功课，但他偏偏没想到南京的古城墙还保存得如此完好。


南京战役地图

其实，我知道这里的城楼一定是后来翻修的。12日，雨花台失守。实际上，雨花台失守前一天，中华门的战斗就开始了。当时日军中的记者曾从城外拍了一张照片，一队日军坦克正在冲向中华门，城楼已经被炮弹从中间劈开，斑驳的城墙上有四个震慑人心的大字 – “誓复国仇”，守军74军51师302团就是在这行大字上下和日军苦苦鏖战的。中华门的城墙还是朱元璋时代修建，马面，瓮城，千斤闸，藏兵洞…… 这位和尚出身的君王把所有能够想到的守城技术都用在了这里。302团硬是依靠这套早应该算作文物的城防工事，死死将日军挡了两天，日军三次突入中华门，都在瓮城中被打得死伤枕籍。可惜，中华门不是单独的一个门，12日下午，日军用炸弹轰开了中华门左侧防御相对薄弱的中华西门，302团团长程智阵亡，南京城破。守将唐生智下令弃城，对日军而言，南京大屠杀的狂欢开始了。

走向中华门的马道，木村先生走在我的前面。我注意到老先生在开始奔向中华门的时候，带着对历史的急切，但他的脚步越来越慢，手指如同粘在快门上无法移动。

不得不承认，中华门太美了。


中华门上城马道,曾经的血战之地,两名南京女孩在窃窃私语

虽然经过翻修，但中华门依然充满沧桑。城墙外侧，一棵棵银杏用黄色的落叶将地面铺得满满。天空中飘来几点雨丝。此情此景，让人一时忘掉历史，只有一个词在你的心中冲动 – 江南。

拍过中华门，一路穿城而过，司机注意到木村是外国人，便一一讲解起南京城中的法国梧桐和旧总统府，似乎并不在意对方的国籍。

不过，说起我们要拍和南京大屠杀相关的照片时，车子正经过老南京的正中心，这位热心的司机忽然有些苍凉，看了半晌，才转回头来对我们说：“南京最中心是鼓楼。以前，这里有一家医院的，我的叔公和英国人学医，大屠杀的时候就在这里工作。被日本人砍杀没有死的中国人被送到这里，他说什么样的伤都有，有个人被一刀从这里砍到这里……”

我翻译地时候看到老先生抖了一下，看了看相机中美好绝伦的中华门，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一刻，历史如扑面而来，令人避无可避。

三．拉贝纪念馆


约翰拉贝

原定我们的下一站是上午到下关去寻找南京大屠杀的遗迹，但因为雨越下越大，我们转而与拉贝纪念馆联系过，到那里参观。

车子转过原来金陵大学，现在南京大学灰色的楼房，不远处一家不起眼的小院，便是我们的目的地了。拉贝的故居，是一座二层小楼，如今里面正有一个相应的展览，介绍这位可亲可敬的外国人。

接待我们的女孩子是义工，但说起拉贝来如数家珍。她说到拉贝作为西门子的员工怎样来到东方，怎样在南京建立了一块安全区。

那么，这个安全区，今天究竟在哪里呢？我问道。

她把手向外一挥 -- 这里，就是安全区，在拉贝这座小房子里，便曾救护过几百个中国人的生命。

12月13日，南京弃守，中国炮兵军官邱维达在历经艰苦拖出重围的时候，回望南京方向，想起了凡尔登战役时法军在绝望中的反击。那一次，沦陷的凡尔登激发了所有官兵的勇气，让他们把德军打得抱头鼠窜。1937年中日之间的差距如果和1914年的法德一样，中国人未必不会打下一个东方的凡尔登。南京不是凡尔登，经过几个月的苦战，两个国家在工业，体制等各个方面的悬殊差异日甚一日地体现在战场上，想要一战扭转乾坤只能是一个梦想。然而回眸之间，邱维达惊讶地发现，日军包围中的南京依然灯火通明！很多中国的老百姓想象不到日军的残暴，把沦陷只当作有一次统治者的更迭，一次与百姓无关的改朝换代。

然而，有人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南京陷落在即，一些外国人留在这座城市没有走。拉贝就是其中一个。他们明白战争的灾难可能降临，所以他们提出了建立一个“安全区”，以便万一城破之时普通市民有一个庇护所。

中国方面虽然坚持在首都的抵抗，但承认了安全区的存在，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强弩之末的中国军队很难保卫这座城市。

于是，南京陷落时，当大屠杀的血腥终于震醒了市民们时，大批的难民开始涌向安全区。技术一瞬间，“安全区”便人满为患。

但人们可能想不到，所谓安全区只是一个虚幻的保证 – 尽管一直把南京安全区的问题上升到由欧洲国家出面交涉，日军却从来没有承认过安全区的合法性，只是非常勉强地表示如果没有中国军人出现在安全区，他们不会进入这里。

这个保证是没有价值的，不仅因为确实有很多解除武装的中国军人也进入了安全区，更重要的是日军可以随时以搜查中国抵抗者为名进入这个区域。他们照样在这里杀人，照样从金陵大学拖走不幸的女子。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拉贝才具有了神祗一般的光辉。

在那些苦难的日子里，这个光头，戴着眼镜的外国人，走遍安全区的每一个角落，对着那些溜进来的日本兵怒吼，利用德国人的身份解救一个个可能受难的南京人，虽然可能被冲动的日军一枪杀死却从未后退半步。

几万人在安全区幸存了下来，一部《拉贝日记》被翻译成包括日文在内的十几国文字，控诉着日军写在历史上的横暴。

在拉贝纪念馆里，我们看到无数南京人的感谢之词。他们不但这样写了，而且这样做了。回国后的拉贝曾经经历长时间的迫害和审查，一度生活十分艰难。这时中国人给这位恩人送去了捐款和食物。我们看到拉贝从德国寄来的一封信，记述这段人间的温暖。

走在这座房子里，依然可以想象当年的那些中国人，挈妇将雏，在黑暗中战栗的情景。随时可能有一个集体疯狂的日本兵闯进来，一刀刺进他们的胸口。

只有一个拉贝挡在他们前面，还有一个虚幻的安全区。

照片上那些中国人，带着质朴的笑容，和不知道在镜头前如何自处的别扭。今天还有那么多右翼在为那场战争开脱，他们有没有想过，那十四年的战争中，中国不曾有一兵一卒登上日本国的土地，灾难，屠杀，两千万人的死难，都发生在我们这块国土上。

我中国人何辜。

雨还在下，仿佛天空的泪滴。

四．下关

下午，雨变成了微不可辨的丝线，但寻找大屠杀遇难纪念地的工作并不顺利，最明显的标志在大屠杀纪念馆，现在不开放。我们决定去下关。据说，那里是南京大屠杀最为惨烈的地方。

但是，用了两个小时，依然没有找到大屠杀的标志，几个要去的地方，都在堵车，而周围虽然是当年曾经发生过惨案的地方，却已经是一片和平。

见识到了木村先生的犟脾气 -- 无论如何，都要拍到现场的标志物，否则，如何向日本的读者说明这里曾经发生过大屠杀呢？


下关江边的原民国海军总医院

我们沿着江岸一路开来，雨从梧桐的叶子上淅淅沥沥地流下，在树下汇成一滩一滩的。忽然看到一块木牌，写的是“原国民党海军总医院”。向外看去，南京长江大桥的桥墩在雨丝中若隐若现。

1937年城破之际，中国海军的主力已经覆灭在下游的江阴，江中只有漂浮的木片。在混乱的指挥之下，被日军的屠刀逼到江边的军民就拥挤在这一片地方。

只有到了下关，才会真正明白什么是绝望。

我们在这里发现了当年京沪铁路 – 如今津浦铁路南段在长江边的终点。几名工人在雨中依然赶工，这座曾经的铁路终点站将被作为一座纪念物保存。顺着铁道朝前走，就到了江边，前面没有路了。

那时候没有长江大桥，这里是接火车乘客上船的地方。人们思维的习惯是，这里会有船，坐轮渡便可以过江。

可是，1937年12月13日，这里是没有轮渡的。连小船，也被争渡的人们压沉了好几艘。

扶老携幼，挣命一样逃出来，才发现走进的是一处绝路。日军参谋长长勇中将下达了对这些逃难的人射击的命令。几万人拥挤在下关江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我无法想象那时这片正在拆迁的土地上有着怎样的哭嚎。下关周围打捞起大量尸骸，都是在日军子弹追射中无路可走，被迫投江的同胞。

在扬州见到高僧惠得法师，偶然听他谈起，他的大伯父便是当年的幸存者。几百个人，被牵到江边一个个枪杀，只有他伯父一人凫水得活。

直到晚年，秉性温和的老人只要一见到电视上出现日本人的形象，便会吼道：“把它关掉！”

那是一个民族不可承受的伤口，南京就此成了尸山血海上的一道坎。这不是一场战争的胜负，我们面临的是一个民族将被灭亡的苦难。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日本作家松冈环采访了一百零七位老兵，写成了《南京战》一书，用他们亲身的经历印证了南京大屠杀的过程。但是，就在这些血泪凝成的文字之中，却有一名日军小队长留下了异样的记录。就在大屠杀开始后的第二天，与这名日军小队长一同住宿在下关营舍中的十名军官在夜间全部被杀，此人仅因外出而得以身免。调查结果令人惊讶，现场只有一个中国人越墙而入的痕迹，他用一口刀杀尽了房中的所有日军，而后逾墙而走。

第二天，日军从附近居民中抓来十倍的中国人，杀死在江滩上，作为威吓。

但日军错了，南京的残暴，让被逼到了绝地的中国人终于猛醒 -- 我们的生命在对方心中一钱不值，我们面对的是要把我们象牲畜一样杀掉的敌人，我们将不计胜败，死战到底！

最终，在一名交通警的帮助下，我们找到了泥炭港大屠杀的纪念地，一座屏风般的纪念墙屹立在石雕的花圈背后，它的后面，便是数千名死难同胞的冤魂所在。

也是我们的民族奋起再生之地。

五．尾声

木村先生表示，在日本办展之际，会给我们寄明信片来。拍摄泥炭港大屠杀纪念地的时候，他的手抖了很久，几乎无法按下快门。

送别了木村先生，我想起那位曾帮助我们的老军人，便决定前去登门道谢。到了他的办公室，才发现这位老人还是新四军研究会的一名义工式的工作人员。

我问他，今年，我们设立了南京大屠杀的公祭日，最近中日两国关系也出了不少问题，如果将来两个国家关系好了，又当如何看待这场战争呢？

老人沉思片刻，答道：我们对于这场战争的纪念当无关于中日关系的好坏。抗日战争的主体是为了这个民族生存而战的中国人。这是一场反侵略的战争，更是一场唤醒这个民族的战争。我们在这场战争中，曾丧失无数生命，我们也在这场战争中重新找回了魂魄。以一个积贫积弱的国家，熬过民族最艰难的时刻，那些曾奋起抗争的中国人，是何等的值得尊敬。我们有着和他们同样坚韧，同样不屈的血脉，这才应该是我们纪念这场战争的真正原因。

也许，抗日战争的名称应该增加两个字，便是“抗日卫国战争”，真正值得纪念的，是那些在最艰难的时刻宁死不屈的中国英雄。


日军投降签字仪式现场中央军校大礼堂

当老人送我离开的时候，倏然回首，发现身边的建筑极是眼熟，仔细想来，才忽然醒悟，这竟然是当年的南京中央军校礼堂！


日军投降大礼堂

这是一座见证了历史的建筑。1945年9月9日，中国战区日本投降仪式的典礼就是在这里举行的！那一天，日本所谓中国派遣军参谋长小林浅三郎低下了头，向中国受降代表何应钦上将递出了降书。此后，南京大屠杀的凶手松井石根，谷寿夫等相继伏法。

八年了，南京的冤魂们，可有一丝欣慰？

突然发现，从到达南京，到此时，正好二十四小时，正好一个轮回。

[完]

大鹏翔宇

萨发，先抢再看

今年的国家公祭声势浩大，来的还是太晚了些，很多当年的亲历者已经故去，不过聊胜于无，日军蹂躏过的地方不只一个南京，其他罪行的揭露和宣传也是很有必要的。

得大自在

很久不见

先顶后看

龙血树

祭奠死难，缅怀英烈，警惕谬戾，振兴中华

晴小嗥

苦难蹉跎，和平独立来得如此艰辛，幸福的梦想还没有实现，不站顶峰，无法消除我们骨子里的不安。

njyd

老萨来南京不说一声，我可以给你当向导，车也有。

有些事你可能不大清楚。
中华门主要部分还是老的，是南京保存最好的古城门。
鼓楼医院还在原址，不是“原来有个医院”，现在扩大了很多。
安全区比金陵大学大得多，基本上包括了周围几所大学和高档住宅区。安全区国际委员会有二十几个人，因为拉贝是德国人，与日本是同盟国，选他当主席与日军打交道方便一些。另外当时日本也顾忌与西方国家的关系，所以没敢对安全区国际委员会成员有过份行动。
另外，丹麦人德贝格与他的德国同事也在城外的江南水泥厂设立了一个难民区，保护了两万多人。
还有，栖霞山的和尚们在自己寺院里也设立了一个难民区，多少起了点作用。
下关江边现在搞得不错，你们可能是到了铁路轮渡所（也是一个俺熟悉的地方），现在正在整修准备当公园。轮渡所江南的码头可以说是当年京沪铁路的西终点。津浦铁路的南终点在江北。

　　南京的大屠杀纪念地（建碑的）好像有十几处，具体多少我也搞不清，我去过的数一数有八九处。

leekai

晴小嗥 发表于 2014-12-14 12:45
苦难蹉跎，和平独立来得如此艰辛，幸福的梦想还没有实现，不站顶峰，无法消除我们骨子里的不安。
...

不站顶峰，无法消除我们骨子里的不安。
说得好，不是我们想争第一，是不得不争第一，必须争第一！

阿迪

对于南京大屠杀的文字，我是一概不看的，但我知道，只要哪天中日战事再起，我必然会举枪向前！！！

五月

又见老萨！给老萨问安！

“抗日卫国战争”，说的好！



渡泸

沧逸

国家公祭日来的有些晚，但绝对不算迟

猪头猪脑

对南京人印象不好。日本人最远打到潼关，一天没有占领西安，但每次反日西安总是第一线城市，南京呢？闹事反日从不见他的身影？

夏翁

猪头猪脑 发表于 2014-12-14 23:33
对南京人印象不好。日本人最远打到潼关，一天没有占领西安，但每次反日西安总是第一线城市，南京呢？闹事反 ...

http://www.xici.net/d2541819.htm

能饮一杯乎

猪头猪脑 发表于 2014-12-14 23:33
对南京人印象不好。日本人最远打到潼关，一天没有占领西安，但每次反日西安总是第一线城市，南京呢？闹事反 ...

老南京人早已没有了~

荷子

老萨气色不错

pkhelen

老萨气色不错，萨丝们就放心了~~
最后一段老军人讲的很好“以一个积贫积弱的国家，熬过民族最艰难的时刻，那些曾奋起抗争的中国人，是何等的值得尊敬。”
老南京说的对，鼓楼医院 现在名声还是很大！
公祭日有点迟，总比不做好。

猪头猪脑

夏翁 发表于 2014-12-15 02:46
http://www.xici.net/d2541819.htm

这个是传说吧，反正西安每次大到了我都不敢看的程度！

查干狼

离拉贝小院很近

mezhan

猪头猪脑 发表于 2014-12-14 23:33
对南京人印象不好。日本人最远打到潼关，一天没有占领西安，但每次反日西安总是第一线城市，南京呢？闹事反 ...

1976的四五与1989谁都知在北京收的场, 但全是在南京起的头.

如风如雨

我们每个人的人命都特别重要。可是当年也是同我们一样的生命，而且是30万

不说仇不说恨，可是他们就这样成了草芥，成了泥，成了灰

一丁七丈三

老萨终于出现了，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