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开心 2017-5-14 07: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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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鹤梦白云上 于 2013-10-15 08:5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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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也没写过小说,可是爱坛小小说比赛中精彩纷呈的大作看过一百篇以后,忽然觉得,嘿,我也有了!我是说我也有点子了。有道是读之前举目无计枉思量,读之后计上眉头心一亮;古人云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现在是熟读爱坛小说一百篇,不会写作也会编。于是我也谋得一篇,也来给大赛助助兴、加加油、鼓鼓掌。不过,这篇故事一开始,可是十分的凄凉……4 Q, Y' z' m4 x/ v, C
8 m: H$ l3 i5 }/ j一个男飞贼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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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r" ^" m& W& ]8 K( |5 r: v4 x- Q周围的人都管我叫小勇。我本来是想入伍的,结果体检身高矮了一公分,体重多了三公斤。我觉得我能行,我矮可我结实,我重可我多的是肌肉不是脂肪。他们都觉得我象个牛犊子,我浑身是劲儿,可是我没处使。我初中都没读完,什么都不会。因为我哥的事,我不想跟人去工地干。参军不成,我就跟老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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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W% W( l' b c" x老刀也是我们那个山沟沟的,和我哥年纪差不多,在外面闯荡了一些年,我和小武他们都觉得他有本事、见过世面。他对我们说:你们知道干什么来钱快吗?大家都说不知道。老刀说:城里人有钱,他们不种地,吃的好喝的好,他们不动手,住的房子装修得跟皇宫似的,那可都是我们一砖一瓦盖起来的,他们穿漂亮的衣服,也都是我们的姐妹在工厂里做的,他们城里人象老爷似的,我们累死累活,能挣几个钱?吃的差,住的差,穿的也差,简直是给他们做牛做马,指不准还把命搭上。说着老刀有意无意地看我一眼,我头一低,想起了我哥。老刀又说:咱们没钱,城里人有钱,咱们怎么办?咱们他妈的去他们家里拿就是了!大家一听都憋了一股子劲儿。: g( N! \+ e' B9 b7 i1 f, M
0 g7 ~% i1 x! L& N- ~/ k8 Y: D1 h我们就这样跟着老刀到了南京,在一个小区附近窝了下来。老刀说这个小区是我们的重点考察对象,里面住了很多有钱人,用他的话说个个都是肥羊,有些还是区里的干部,大把的现金都搁家里收着。还说别看门口站着几个保安,安全防范都是摆设。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我们来之前和之后,这小区被几伙人总共光顾了好几十起,从来没有失手。唯一的一次是有个叫小西的摔断了腿,给逮住了。小西是跟别人一伙的,老刀说他暗地里吸毒,吸毒了脑子和腿脚就不灵光了。老刀还说只要听他的话就不会出事。确实一直都没有出事。- R% Z+ x/ y7 e% s) R0 Y
3 v4 W; }& G+ Q& M% @& _那天,老刀从马路上远远地给我们指了一栋楼,说:你们今晚就走这条路上去,上次小武从南边上了二单元三楼那家,开窗户惊醒了家主子,今天你们从北边上,那里是厨房的阳台,离卧室远,不会惊动人家,只要阳台的推拉窗没关死就进去,关死就算了。: Q6 {5 x4 s) |6 y& j3 D' d6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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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的时候,我们动身了,上楼我们都已经轻车熟路,一楼、二楼都装了防盗窗,要破也容易,不过不在这次计划之内。三楼的阳台窗户果然没关死,听了听里面黑黑的没有动静,我就拉开玻璃窗和纱窗,跳了进去,没想到哗啦一声响,一脚踩到一个花盆似的东西。我赶紧缩在角落里动也不动。这时南边的一个房间起了动静,然后脚步声传了过来,到了阳台门边停住,又走回去,接着传来一句女人的说话声,隐约听见说:……进了个贼。我知道藏不住了,就站在那里。很快就见过来一对夫妻,女的有点激动,一过来就指着窗户叫我赶紧下去,男的先只是看着我,一时没吭气。我不知怎么办是好,也不知怎么说是好,心里想着小武现在在哪,嘴里不自觉地就说了出来:那边……我们还有一个……那女的很不解,说这有什么相干,又催我从窗户上下去。我心里掂量着:就这么回去了吗?脚下就没有动,三个人僵在那里了。这时那男的说:我开门让你出去吧。女的看了看他,没说话,从大门出去要经过客厅,可她一心想让我赶紧离开她家,半步也不想让我踏进她的家里面,我知道她的心思。男的转脸对她说:没事,让他从门走。又转脸示意我跟他去门厅。我不死心,这时问:能给我十块钱吗?他嘴角一动,说这可不行。我想想也就算了,可是又一想,出了他家的门可怎么出这个楼的门哪,就说:我不知道怎么出去。他说:楼下大门旁边有个按钮,揿一下,门就能推开。我拿不准,还是站着不动。他见我迟疑,就说:没事,我送你出去。那女的啊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怀疑。我也在想他到底会把我送去哪里。他又说没事。他总是说没事,我也跟着觉得好象真的没事了。我知道自己没存进一步的歹心,可是我们这行的总有人手段太狠,按老刀的话说他们做事越了界,我们在人们眼里就象夜里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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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他们家的门,我在前,那男的就在身后跟着。我转身问他:你该不会告诉……? 他说:不会的,你放心吧。这时他一手轻轻而又稳稳地在我的背上按了一下,我没来由地想到了一方印。我抬头看他的眼,大大的眼睛平平静静,我也就静下心来下楼。两个人都不作声,到了单元门口,他揿了一下那个按钮,把门推开,说了句:以后别做了。我脚下顿了一顿,就出了门,飞也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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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后的第二天,不知怎么梦见了我哥。跟着老刀一年多下来,有肉吃,有酒喝,我已经很久没想到哥哥了。哥哥相信我,可是我没有做到他的要求。他大我十岁,我爹没了,他就象我爹一样对我。他出去做工,工地垮塌被压死,我就没人管了,学也不上了,心象结上一层壳,硬硬的穿不透。现在,忽然觉得哥哥的眼睛还在看着我,忽然觉得天边仍有熟悉而温和的人声,忽然觉得想去做一名瓦匠,去学贴瓷砖。我又矮又壮,我浑身是劲,我有比较优势,我象个小牛犊子,80x80公分的大瓷砖抹上水泥在我手中翻转,就象他们翻转一张轻薄的光盘,对,我去把灰暗的水泥地都铺上光洁靓丽的瓷砖,为了别人的家园,也为了我自己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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