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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代初,对农村的所谓“两户”的放贷,几乎到了没有任何信贷约束的程度。以致1993年朱镕基铁腕整治信贷纪律后,农业银行和农村信用社再也不敢向纯粹的农业项目放贷。这两家成了很多人诟病的城市对农村的“抽血机”。直到2008年6月,一些小国出现了食品恐慌之后,这个状况才有扭转。今天回想,那些能拿到贷款的,属于所谓“草根精英”。原来的体制,这些人可以成为社队干部。新的体制下,这些人不大可能政治进步了,只能用一些钱把这些人拴在农村。那些贷款能有回报更好,即便都糟改掉了,也算花钱买稳定的无奈之举。所以,把钱塞到那些草根精英手里,就是当时的金融系统必须完成的政治任务。 c6 ]2 F2 e2 x' A2 u( u. _
% f, X; N& v1 A6 B 后来这个过程,又在城市折腾一遍。一些刑满释放人员,成了塞钱的对象。这些人中的绝大多数后来既发了点小财,又被磨平了戾气,现在已经是标准的守法公民。极少数人,则成为今日中国城乡社会中的黑恶势力的核心教父级人物。他们的第一桶金,可是拜改革所赐。被一些人认为是“体制外新生力量”的代表,全力维护,也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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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能人”数量有限,能用钱安抚,就用钱安抚;再怙恶不悛者,还可以用“严打”消灭。因为已经缩小了打击面,本着露头就打的原则,效果还是不错的。但是,大多数因农业技术的改进而闲置下来的农村劳动力,又能用什么办法呢?坦率地讲,中央当时根本没有办法。在没有应对问题的可行预案的时候,就敢大刀阔斧地干起来,只有中国共产党培养起来的成熟的政治家,才有这样的自信。这种自信,来自于毛泽东为共产党确立的性格特质和思想方法,更来自于那一代政治家对于农民的意愿和创新能力的坚定信心和深刻理解。4 `9 o9 O6 W# s- N0 u8 E& {* m'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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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中国的改革,其实一开始就面临着流民动乱,导致政权颠覆的风险。这才是中国真正要命的危险所在。直到2008年底的“民工慌”时,还有人做这样的推想。当时,为中国解套的,是两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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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伙,是禹作敏、吴仁宝、王宏斌、卢志民等农村的真正的能人。他们认准了一个死理,也是中国农民最大的真理:中国归根结底,必须把农民拴在乡土社会,才有基本的稳定可言。因此,不论当时中国农村发展工商业的基础和起点怎样,只要抢先干起来,把规模做起来,以后就可以得到国家资源的支持,加上乡土企业独有的优势,就可以在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了。此后,禹作敏因为和当道大唱对台被打掉,吴仁宝和王宏斌则是始终对共产党大唱赞歌,得到了体制给与的资源支持,干得很是热闹。如果用“公平竞争”的原则细究,一些支持是可以讨论的。但是,如果站上更高的视点,就必须承认,这种支持是绝对必要的。离土不离乡,进厂不进城,被邓小平称为中央意料之外的中国农民的伟大发明。# A! D7 Z1 M- A
( m& R; B$ V: @/ ?& c8 D6 c 但是,如果乡镇企业遍地开花,第一会占用大量耕地,那可不是小事。二来,既然是企业,就要遵循基本的经济规律,起点低,没有技术和资金积累,规模受到种种制约,这样的企业干起来一时很热闹,长期看就完全是胡闹了。国家在初期可以给与政策和资金的支持,但毕竟不能解决根本困难。所以,乡镇企业的骤起骤落,是再正常不过的。从长期看,如果只有乡镇企业一条路,实在是靠不住的。此时,不分管农业的另一伙人意外地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 N4 ~2 n8 }# Y6 n/ b, ^7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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