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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山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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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网上谈诗】阿夏:《扪虱谈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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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6-5-29 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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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分神

    153#
     楼主| 发表于 2015-6-20 04:12:05 | 只看该作者

    5-23,请以现代语汇入诗

    事情有极平常极容易做到而又极难得的,如做人要诚实;如作诗以现代语汇入诗。当然说的是今人作诗。阿夏读现代人诗词,像野兽嗜血一样,渴望有一点现代语汇。


    毛泽东和爱妻话别,写道:“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这“汽笛一声”的艺术价值要超过他后来开国庆典上的“一唱雄鸡天下白。”因为以现代语汇“汽笛”入诗是创造。而“一唱雄鸡天下白。”来自李贺的“雄鸡一声天下白”,是改造。


    启功先生钻过的古纸堆肯定比我们多,但是老人家从古纸堆里爬出来,他写这样的诗:

            何物奇长万里龙,人民力量大无穷。 女墙启齿衔黄鹄,峻岭弯腰负碧空。
            车轨并齐途八达,城关内外语同风。 一家两院分南北,堪笑秦皇见识庸。


    立足今天写长城,刚劲清新,毫无腐儒气,教人肃然起敬。


    网上曾见京人作《望海潮》,写北大舞会,曰:“粤女颧高,番婆眼碧,探戈舞步轻盈。”如此绝妙好词,起苏轼柳永于地下,也好让他们长长见识。如果老是动不动次东坡韵,次耆卿韵地嚼渣,老祖宗泉下有知,当叹息子孙不肖,还得气昏过去。


    热爱诗词的朋友,我们热爱诗词,但是不能溺爱。溺爱是要把好东西爱成坏东西的。爱她就要让她健康快乐地成长。让她上马路,见阳光,吃五谷杂粮,鸡鸭鱼肉。让她知道有电灯电话电视火车飞机装甲车原子弹卡拉OK冰淇淋。让她穿了运动鞋满街跑。不要把诗词整成《雷雨》里的繁漪,《金锁记》 里的长安,曹七巧那样的怪物。从何做起?第一步,请试以现代语汇入诗。



    点评

    如果那诗不说是启功先生的,一定会被批成‘老干’没商量:)  发表于 2015-6-20 04:13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6-5-29 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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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分神

    152#
     楼主| 发表于 2015-6-19 05:23:0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山菊 于 2015-6-18 16:24 编辑



    5-22,借人家诗稿做自己功课(二)

    网上觅得慧儿作《燕京八景题咏》。 人笑其不通格律,阿夏喜其取材立意篇章结构俱佳,格律则易事耳。遂信笔改来,尽量保留原意,少伤筋骨。有几处动得多了些, 略有歉意。反正原作都在, 也不怕人家找上门来。不知慧儿何许人也,多有唐突,阿夏谢罪。
       
             慧儿原稿:《燕京八景题咏》

                     蓟门烟树
            凤城朝露润废垣, 飘然烟云万树间。一枝软红沁碧水,四围晴黛画春山。
            长吟只缘诗思涩,小饮谁同晚照闲。紫禁香惹白衣冷,远翠遥绿蓟门关。

    阿夏改稿:                
            凤城朝露润颓垣,云海烟涛万树间。
    一脉软红沁碧水,四围晴黛染春山。
            长吟独恨诗思涩,小饮谁同晚照闲。远望蓟门关上绿,禁城香透白衣寒。


                    西山晴雪
            削玉峰雄环帝京,飘云衔山夜色晴。寒侵梅魂浮香远,雪压松梦映月明。
            冻潭滴水千声韵,茅亭小炉一盏清。霜钟混不解人意,声声碎尽世外情。

    阿夏改稿:
            削玉雄峰瞰帝京,衔山云淡夜初晴。寒侵梅魄浮香远,雪压松肩映月明。
            听水冻潭千叠韵,品茶茅店几飘萍。霜钟一杵愁无限,化作行人满鬓星。



                    太液秋风
            红衣褪尽露莲房,断续蝉声伴寒阳。春老瀛台柳残碧, 秋满太液桂生香。
            雁掠霜空留澹迹,月上远峰更清凉。凝眸欲写风景异, 梧桐叶落触离肠。

    阿夏改稿:
            红衣褪尽露莲房,断续蝉声伴夕阳。 春老瀛台杨树碧,秋深太液桂枝香。
            霜空雁掠留无迹,峰远云归去哪方? 欲写风光眸子湿,梧桐叶落触离肠。



                     金台夕照
            夕阳返照碧云天, 古塞名将两渺然。残阶似诉当年事, 衰草空萦旧时烟。
            鸡筹曾催千嶂晓, 戍鼓能振万重山。英雄已是豪华尽, 何从勋名百世传?

    阿夏改稿:
            夕阳返照碧云天, 绝塞英雄两渺然。戍鼓催征千嶂暗, 鸡筹报晓万山寒。
            残碑似诉当年事, 衰草空萦旧日烟。已是豪华销散尽, 勋名百世几人传?



                    居庸叠翠                                       
            千峰壁立卷云涛,当年雄关满旆旄。射雕岂独飞将勇,谈兵更有巾帼韬。
            会心且看山川秀,登临再振意态豪。雨洗晴嶂添翠色,看渠挥洒气自高。
               
    阿夏改稿:
            千峰壁立卷云涛,昔日雄关满旆旄。岂独射雕飞将勇,曾闻击鼓女儿骄。
            会心且看山川秀,翘首谁知意气豪。雨后晴岚添嫩翠,看渠挥洒再登高。



                       琼岛春荫  
            琼岛春深游絮吹, 也同桃李斗芳菲。莺簧唱柳随笛语, 燕剪裁波引儿追。
            鱼梭织浪凭沉浮, 蝶翅欺花任飘飞。趣自天成难着笔, 谁图丹青伴香闺?

    阿夏改稿:
            琼岛春深絮乱吹,也同桃李斗芳菲。莺簧唱柳吟花去,燕剪裁云镂月回。
            织浪鱼梭沉复起,穿花蝶翅歇还飞。天成妙趣难描画,谁擅丹青在绣帏?



                     卢沟晓月                                       
            南襟涿鹿北居庸,王车驱驰曾过从。一弯澄波星影没,百丈虹桥月色慵。
            玉栏拍遍数隐狮,霜钟韵断恐惊龙。紫气东来佛西去,谁为红尘醒愚蒙?

    阿夏改稿:
            南襟涿鹿北居庸,车驾驱驰记旧踪。一掬波光星闪烁,双排狮影月朦胧。
            玉栏炮火烟痕在,敌寇旌旗望眼中。紫气东来佛西去,红尘谁为醒愚蒙?



                    玉带垂虹
            远山含黛帝城西,玲珑玉带垂天梯。石髓千寻凝翠嶂,云根百尺涌碧溪。
            太液荷钱风袅动,瀛台榴火雨迷离。白衣也是风云客,一朝迹会自如霓。

    阿夏改稿:  
            远山含黛帝城西,玉带玲珑挂作梯。石髓千寻凝翠嶂,云根百尺涌清溪。
            风吹榴火瀛台路,雨洗荷钱太液池。曾是白衣江上客,一朝际会化虹霓。




    (5/20/2000)

    (阿夏:改稿曾经应慧儿要求刊于其网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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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5-29 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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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1#
     楼主| 发表于 2015-6-19 05:12:08 | 只看该作者


    5-21 ,借人家诗稿做自己功课(一)

    年关将近,有些冷清。阿夏无聊,见隐秀庐诗尚有清新可喜处,唯平仄错乱较多,亦时有不够达意处。阿夏挑容易的,顺手理了理。借人家诗稿,做自己功课,亦阿夏学诗练习办法之一。愿原作者勿以为忤。蓝色为阿夏练习稿。

            原稿:春愁浅淡春梦深,半是惆怅半娇吟。离人已远蓬山久,青鸟何不寄寸心?        
            改稿:淡淡春愁春梦深,半因惆怅半娇吟。离人去久蓬山远,青鸟殷勤寄寸心。

            原稿:几回淋漓醉墨狂,笔意纵情不思量。风侵琴阁愁颜色,坐起携壶倚西窗
            
            改稿:几度淋漓泼墨狂,纵情笔意不思量。风侵琴阁愁颜色,坐起携壶醉倚窗。

            原稿:长将君心拟磐石,好将妾意比绿萝。自道此情可终老,转眼秋残春将过。
            改稿:君心拟磐石,妾意比绿萝。此情可终老,秋残春复过。

            原稿:秀庐新辟少苍苔,蓬门只为寻诗开。若忆当日深情处,好向娉婷花下来?
            改稿:秀庐新辟少苍苔,俏影娉婷花下来。记取深情今日事,蓬门只为好诗开。

            原稿:平生逍遥不牵情,误唱关鸠第一声。隔帘消息风吹断,只见天南眉月明。
            改稿:误唱关鸠第一声,平生慷慨不牵情。隔帘消息风吹断,隐约天南眉月明。

            原稿:碧潮呼我荡高情,当楼非作旧琴声。故人岁月思难断,秋灯总在愁时明。
            改稿:当楼非复旧琴声,卷地惊涛动我情。岁月悠悠思不断,秋灯总是伴愁明。

            原稿:从来一笑一惘然,且题锦句倚阑前。浩色行风巡云破,清江共月几回圆。
            改稿:一笑从来一惘然,且题锦句绮窗前。风波万里无由寄,月照清江几度圆。

            原稿:方寸三分心已冷,一点相思死未消。远寄尺素岭南去,为逐青鸟再登高。
            改稿:三分肝胆生犹热,一寸相思死未消。尺素岭南劳远寄,殷勤青鸟再飞高。

            原稿:怕数梧桐叶落秋,缱绻往事更寻忧。惊梦最是凄凉雨,一点一滴打心头。
            改稿:梧桐叶落更催秋,往事缠绵总是忧。最怕凄凉惊梦雨,无端点滴在心头。

            原稿:潋滟无痕是心潮,每因无赖话渔樵。好乘东风从君去,共立溪山倚红桥。
            改稿:溪山闲望立红桥,心海无痕不起潮。一任东风来复去,与君无赖话渔樵。




    (2/16/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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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16-5-29 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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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0#
     楼主| 发表于 2015-6-18 03:15:04 | 只看该作者

    5-20,《水龙吟》的声韵特点

    有一段时间比较喜欢写《水龙吟》, 到哪儿去玩, 有兴致就会写一首。 渐渐的, 对这个词牌有了点个人的偏好和发现, 觉得词牌以仄平平仄为主旋律, 特别活泼精神。试读下面稼轩的一首《登建康赏心亭》 :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
    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
    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
    把吴钩看了,栏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休说鲈鱼堪鱠。尽西风、季鹰归未。
    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
    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
    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楚天千里”, 以仄平平仄起, “揾英雄泪”,以仄平平仄结。中间交错变换,上下左右如踢塌舞一般顿挫敲打,如舞龙灯一般夭矫翻滚, 但是, 平平仄仄, 或仄仄平平之后,多向仄平平仄回归。如:“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不问内容如何, 这声韵节拍,就够教人着迷的了。当音律回到仄平平仄时, 就觉得是个归宿, 透了口气,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下面贴首拙作, 也尽可能向仄平平仄看齐了:

    水龙吟。 温哥华伊丽莎白公园

            晓来情满春山,煌煌丽日投金线。
            樱花粉白, 杜鹃蓝紫,一时争艳。
            石径登高,禽泉在耳, 欲寻何见?
            上天桥独立,凭栏四顾,浑不念,乡关远。

            几处雪峰清减,正清凉,此时肝胆。
            平生淡泊,云由来去, 任风梳剪。
            柳意垂波,松心向日,孰分长短。
            想词人雅致,红巾揾泪,惜青春晚。(阿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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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16-5-29 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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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9#
     楼主| 发表于 2015-6-18 03:12:22 | 只看该作者

    5-19,《八六子》种种

    《八六子》词牌又叫《感黄鹂》。其上下片共八韵, 多六字句, 因此得名。但是在上面两首可算元老的作品中, 六字句固然多, 韵却很散漫。杜牧那首断句似有问题, 衾, 侵似应为韵脚。柳词则有九个韵脚。但是, 这两首词还是具备《八六子》一个共同的特点, 那就是中间韵脚之间的距离很长, 长达二三十字, 为其他词牌中少见。好似一座无墩长桥。前后有引桥, 中间则晃晃悠悠长句直达彼岸。

    《八六子》的正格, 也是最著名的作品是秦观的“倚危亭”:

            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刬尽还生。
            念柳外青骢别后,水边红袂分时,怆然暗惊。
            无端天与娉婷。


            怎奈向、欢娱渐随流水,素弦声断,翠绡香减,那堪片片飞花弄晚,蒙蒙残雨笼晴。
            正消凝, 黄鹂又啼数声。

    《八六子》在秦观手中臻于成熟完美。 上片三韵, 下片五韵, 共八韵。非但多六字句,且多对仗。试读:

            柳外青骢别后,水边红袂分时。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片片飞花弄晚,蒙蒙残雨笼晴。


    称作《八六子》是名副其实了。篇末偏是: 黄鹂又啼数声。这便是《八六子》词牌又名《感黄鹂》的来历了。同样, 中间也是“无墩长桥”:"怎奈向、欢娱渐随流水,素弦声断,翠绡香减,那堪片片飞花弄晚,蒙蒙残雨笼晴"。三十一字才落到韵脚。


    因为有柳永的词在, 就是一粒种子, 它会发芽。网上尝见人作仄韵《八六子》。不久前又读到了命命的《戏笔。八六子》。不难看出, 是参照柳词写的, 不仅格律参照柳词,语言的风格也差略近之:

            夭桃早,游园初会,屡见亭间轻瞟。

            为钟情、暗许芳心,风雨归家相送,持花傍楼吹口哨,殷勤娇宠关照。
            争奈情难预料。


            犹记西窗低语,捂嘴笑,头发都摇乱了。
            常誓相偕到老,双燕分飞,待忘如何得忘,此意唯天能表。
            细思量,从未逢他倒好。

    此作格律上至少有两处疏忽: 一是结尾三字句处, 是引桥桥墩,无论平仄韵, 都当压韵。二是既然词牌以“无墩长桥”为特点, 中间最好就不要多添韵字(如“口哨”处)。命命和柳永差了大约有一千年, 千年的种子再发芽, 读了令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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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5-29 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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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8#
     楼主| 发表于 2015-6-18 03:05:51 | 只看该作者

    5-18,同声压韵。《菩萨蛮》声韵浅探之二


    继续以韦庄那首词做例子:

            红楼别夜堪惆怅,
            香灯半卷流苏帐。
            残月出门时,
            美人和泪辞。

            琵琶金翠羽,
            弦上黄莺语。
            劝我早还家,
            绿窗人似花。


    这首词的另外一个特点,就是同声压韵:韵脚属同一声部。“怅、帐”同是去声,“ 时、辞”同是阳平,“ 羽、语”同是上声,“ 家、花”同是阴平。词是两句一韵, 平仄交替。同声压韵后使压韵的两句念起来特别带劲儿,咬得特别紧,后句紧跟着踩在前一句的脚印上。 再举一首牛峤的例子:

            舞裙香暖金泥凤,(去声)
            画梁语燕惊残梦。(去声)
            门外柳花飞,(阴平)
            玉郎犹未归。(阴平)

            愁匀红粉泪,(去声)
            眉剪春山翠。(去声)
            何处是辽阳?(阳平)
            锦屏春昼长。(阳平)


    不仅同声压韵,而且上下片均严格依“平仄仄平平, 仄平平仄平”作结,一字不差。

    平仄韵转换格的词牌同声压韵很常见。 由于通首平仄韵交替, 所以平仄各自同声压韵不会有单调的感觉, 而是显得步伐更整齐,双脚一起跳。词谱虽然没有如此严格规定,但是作者心窃爱之。 在诸如《虞美人》, 《减字木兰花》,《清平乐》中,可以找到很多例证。同样, 因为蕴含着美,就有人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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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8 03:03:06 | 只看该作者


    5-17,“仄平平仄平”。《菩萨蛮》声韵浅探之一

    先读韦庄的一首词:

            红楼别夜堪惆怅,
            香灯半卷流苏帐。
            残月出门时,
            美人和泪辞。

            琵琶金翠羽,
            弦上黄莺语。
            劝我早还家,
            绿窗人似花。


    这 可以说是《菩萨蛮》的经典作品了。引人注目的是词的上下片结尾一句, 都是“仄平平仄平”。照一般诗词的习惯格式, 人们很容易随便地把它通融成“平平仄仄平”。后人也确实这样做了。但是, 在早期温韦作品中, 虽不是全部, 确实占绝大多数,都按“仄平平仄平”。除了上面所引, 韦庄还有: 画船听雨眠, 满楼红袖招, 酒深情亦深,此时心转迷, 忆君君不知。温八叉则有:弄妆梳洗迟,雁飞残月天,玉钗头上风,送君闻马嘶, 绿窗残梦迷,背窗灯半明,燕飞春又残,泪痕沾绣衣,燕归君不归,驿桥春雨时, 此情谁得知等等。

    仄平平仄平, 不必去说它和乐曲有什么奥妙关系, 就文字本身, 读起来就不同凡响, 有一种跌宕, 坎坷,不寻常的美。就这么五个字,自成世界。 每两个字平仄相对:“仄,平”, “平,仄”; 前四字又两个两个当句对:“仄平, 平仄”;开始的“仄平”又和结尾的“仄平”相呼应:“仄平”平“仄平”。拿仄平平仄平和平平仄仄平相比, 觉得平平仄仄平真是又平庸, 又俗气。

    这个“仄平平仄平”的声韵音节之美, 又是和前一句互相关联,相映成趣的。前一句的最佳格式是“平仄仄平平”。“残月出门时,美人和泪辞”,就是“平仄仄平平,仄平平仄平“。除了韵脚 之外, 上下两句平仄完全对称。不是一三五不论的粗略对称, 也不是“平平仄仄, 仄仄平平”那样两字一组的呆板对称, 而是每个字都独立作战, 真正讲究到每一个字眼。韵味当然大不相同。试读:

            灯在月胧明,
            觉来闻晓莺。

            春梦正关情,
            镜中蝉鬓轻。

            门外草萋萋,
            送君闻马嘶。

            。。。。。。


    声调的深浅低昂特别婉曲和谐,如对舞的飞天仙女。虽然有些词谱上都标明可以通融,但是我觉得在写《菩萨蛮》 时候, 可能的话,应尽量保存温韦创造和坚持的“平仄仄平平,仄平平仄平”的格式。因为它蕴含着美。通融, 有时候伴随着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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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7 05:07:20 | 只看该作者

    5-16,浅说歌行

    歌行是古体诗的一种, 多为七言, 一般又多叙事。咬文嚼字起来, “歌”和“行”各有定义。明代徐师曾在《文体明辨序说。乐府》中说:“放情长言, 杂而无方者曰歌, 步骤驰骋, 疏而不滞者曰行。兼之曰歌行。” 实用上《长恨歌》 和《琵琶行》, 一歌一行, 形式上并没有区别。

    歌行从乐府诗歌发展而来。乐府是汉代管音乐的官方机构,这个机构收集编录的歌诗就称乐府诗, 是可以唱的。后代按汉乐府歌谱重新填词, 或依旧题写作并不入乐,以至不入乐,也不依旧题, 只是形式上类似汉乐府的, 也称乐府。比如白居易提倡的“新乐府”。


    汉魏以后, 以“歌”, “行”为题的诗渐多, 不过是古诗或乐府诗的一种,至六朝后期到初唐渐具规模。孩子大了, 要自立门户,就形成了后来一枝独秀, 清新流畅, 情辞并茂的歌行体。歌行体一般说宁疏不练, 是红绸舞, 不是少林拳。


    好的歌行读来像观赏舞蹈, 有音乐和造型的结合, 看得人心神荡漾。比如元稹的《连昌宫词》, 开头四句:

            连昌宫中满宫竹,
            岁久无人森似束,
            又有墙头千叶桃,
            风动落花红簌簌。

    每次默诵, 都觉得如同坐在剧院, 舞台上幕布开启, 眼前宫墙掩映, 花树浓密, 竹荫幽深。这竹和花,都是有精灵的,是历史的见证人。

            宫边老翁为余泣,
            小年进食曾因入。
            上皇正在望仙楼,
            太真同凭栏杆立。


    故事切入非常快。诗中叙事很难, 才气稍逊, 诗句立呈呆相。这里“正在”, “同凭” 充满动态,凸现大家功力。一路读下去, 佳句叠起,时有字字玑珠之感。如:

            春娇满眼睡红绡,
            掠削云鬟旋装束。
            飞上九天歌一声,
            二十五郎吹管逐。

    读到这样的句子, 真教人忍不住不鼓掌。杜甫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 《丹青引》都是歌行绝品。红楼梦中的姽婳词也是典型的歌行体。

    歌行到了吴伟业手里有了变化和发展。 从《长恨歌》和《琵琶行》那样的“长庆体”,演变形成了所谓“梅村体”。词章华美浓艳, 情韵更深,给人风华绝代之感。标准的梅村体一般平仄韵每四句一换, 好用对仗,节奏感非常鲜明, 读来真有“舞低杨柳楼心月”之感。

    试读《鸳湖曲》:

            鸳鸯湖畔草黏天,
            二月春深好放船。
            柳叶乱飘千尺雨,
            桃花斜带一溪烟。
    (对仗)
            烟雨迷离不知处,(换仄韵)
            旧堤却认门前树。
            树上流莺三两声,
            十年此地扁舟住。
            主人爱客锦筵开,(换平韵)
            水阁风吹笑语来。
            画鼓队催桃叶妓
            玉箫声出柘枝台。(对仗)
            轻靴窄袖娇装束,(换仄韵)
            脆管繁弦竟追逐。
            云鬟子弟按霓裳,
            雪面参军舞鸲鹆。(对仗)
            酒尽移船曲榭西,(换平韵)
            满湖灯火醉人归。
            朝来别奏新翻曲,
            更出红妆向柳堤。
            。。。。。。

    梅村体在艺术手法上还有些别的特色, 如喜欢用顶针的修辞手法, 即用上句的结束字词做下句的起始字词。这种手法在《圆圆曲》中用得较多:

            鼎湖当日弃人间,
            破敌收京下玉关。
            痛哭六军俱缟素
            冲冠一怒为红颜。
            红颜流落非吾愿,
    (顶针)
            逆贼天亡自荒宴。
            电扫黄巾定黑山,
            哭罢君亲再相见。
            相见初经田窦家,(顶针)
            候门歌舞出如花。
            。。。。。。

    梅村体对后来的影响很大,近人所作《圆明园词》,《颐和园词》都是照梅村体的葫芦画瓢。吴伟业对歌行的形式赋予了更多的美感,但作品总体上仍不敌前人。无他,诗中感慨不深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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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7 04:56:37 | 只看该作者

    5-15,古体诗律说

    一般都说古体诗没有律, 初学者出律了就爱到古体的树荫下乘凉, 说我这是古体。这样说你也奈何他不得。在近体诗出现之前,只有古体诗,那时候确实蔚然古风,没有律。说起来象句废话: 在律诗出现之前没有诗律。这样说七言除外。因为汉武帝刘彻搞的那个柏梁诗是七言的始祖, 句句用平韵, 不能说它无律。后来七言古体入律渐多, 也唯有这个柏梁体最见古时风韵。

    古体诗入律是在近体诗出现之后。 面对近体诗风起云涌,古体诗往何处去 ? 一条路是恪守古风,妾心古井水, 不为近体花哨的音韵所动。故意和你唱反调,以示划清界限。比如三平, 三仄的大量运用:

    寥寥空山岑,冷冷风松林。流月垂鳞光,悬泉扬高音。
    希夷周先生,烧香调琴心。神力盈三千,谁能还黄金。


    元稹的这首《周先生》句句都是三平, 当然不会是偶然的。这是个极端的例子,但一般除了三平、三仄外, 也以平仄平, 仄平仄为多, 故意别手别脚。甚至四平五平,四仄五仄。 这种对近体格律的反动,结果,倒形成了古体的特有的一种形态,成了无律之律。

    另外一条路,就是看着近体诗体态妖娆, 不觉芳心荡漾,也沾惹起律绝的花草来。胆大妄为,公然以古体入律,或者说让律句进驻古体。这主要表现在粘、对、和用韵上。 如:

    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李白)

    渔舟逐水爱山春,两岸桃花夹去津。
    樵客初传汉姓名,居人未改秦衣服。
    月明松下房栊静,日出云中鸡犬喧。(王维)

    迟迟钟鼓初长夜, 耿耿星河欲曙天。
    闻道汉家天子使, 九华帐里梦魂惊。(白居易)


    都是明显的律句。 到了后来的梅村体, 更是律句纷飞, 目不暇给了。 有的古体四句一转, 几乎就是绝句的联翩起舞。但是, 古体毕竟没有象近体那样形成相对固定划一的写法, 即大家共同遵守的格律。 在这里,格律不是在针尖上跳舞,也不是一线通天,而是保留著自由活动的空间。各显神通,在无律中有律, 有律中无律。古体之律,委实是较近体多姿多彩。因此, 又得重复一句老话: 格律这东西不光是给人遵守, 更期待你去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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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7 04:53:08 | 只看该作者


    5-14,关于缩小“孤平”打击面的宣讲材料



    常见人写了诗贴出来, 正请人指教, 忽地边上有人说:某句犯了孤平。 也常见人贴了首诗, 自己先说明: 某句犯了孤平 , 呵呵, 功夫还不到家。与这两种常见现象同时存在的,常常 还有第三种现象, 那就是所说犯了孤平的地方其实并没有, 或者说并谈不上是孤平。

    关于什么是孤平, 一种说法是: 在韵句中, 除了韵脚只剩一个平声的就是孤平。曾经看到诗词写作较有经验的人据此理论,把“仄仄仄平平”, 比如老杜的“月涌大江流”那样的句子都当孤平抓了。另一种说法是: 两仄夹一平就是孤平。 可不, 一个孤单的平声字象三明治那样,被俩仄声字挟持了, 还不“孤平“吗? 根据三明治理论, 甚至可以在一句诗里抓出两个孤平 (如 “夕阳度西岭”),有了两个孤平, 还“孤”什么平啊?

    这两种说法都有一点道理, 但是,它们都忽略了一条基本条件, 即:孤平只发生在单平脚的句式中。

    诗句的末尾被称为脚。平声结尾的句子为平脚, 仄声结尾的句子为仄脚, 单个平声字结尾的句子就是单平脚。 比如“黄河入海流”, 就是单平脚。 除了单平脚, 当然还有双平脚, 三平脚。 “更上一层楼”, 是双平脚, “打起黄莺儿”就是三平脚。 孤平只发生在单平脚的句子里, 而且, 这一句照“二四六分清”的原则是合律的,否则就没有资格论孤平。且看:

            红军不怕远征难, 万水山只等闲
            五岭逶迤腾细浪, 乌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拍云崖暖,
    大渡横铁索寒
            更喜岷山千里雪, 三军过后尽开颜。

    在这样一首诗中, 如果要犯孤平, 只有第二和第六句够资格, 因为是单平脚。其余六句, 可以另外犯一千种毛病, 但是和孤平沾不上边。 而第二和第六句要犯孤平, 也只有在一个字上出错, 别处当然也可能出错, 但是不叫孤平。 这个犯孤平的节骨眼儿就是“万水千山只等闲”一句中的“千”字, 和“大渡桥横铁索寒”一句中的“桥”字。这俩字非平不可,仄了就犯孤平。可不,如果这俩字用了仄声, 句中除了韵脚只剩一平声字了; 而后面的平声字“山”, “横”也确实被“两仄夹一平”做了三明治。 但是, 必须是在这种单平脚的句子里, 孤平的“罪名”才成立。在其他句子里, 同样发生句中除了韵脚只剩一平声字,或“两仄夹一平”, 如果全句照“二四六分清”的原则是合律的,那就不算什么特别的毛病。

    比如:
    双平脚的句子:每依北斗望京华,指挥若定失萧曹,一弦一柱思华年, 碧城十二曲栏干。。。

    仄脚的句子:劝君更进一杯酒, 羌笛何须怨杨柳,扇裁月魄羞难掩,何时一樽酒,何时石门路,移舟泊烟渚,梦为远别啼难唤,孤帆远影碧空尽, 一年好景君须记。。。

    两仄夹一平,比比皆是, 无伤大雅。再如:不见李生久, 十室几人在,海草国门碧,把酒论当世。。。

    句中只有一个平声字,读来朗朗上口,何病之有?

    更不必说“正是江南好风景”,“遥怜小儿女”,“开轩面场圃 ”,“情人怨遥夜”那样的变格了,另外有学问, 与孤平无关。

    所以,只有在单平脚句中, 二四六分清了还会犯毛病, 那就是孤平。(好像有点儿“唯成份论”啊, 谁叫你单平脚:)) 说到底,用一句话可以把孤平说清楚, 那就是:

    近体诗单平脚句中倒数第五字用仄声者犯孤平。

    当然, 是在诗句本身二四六分清同时没有救过的前提下。此外情况应一律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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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4 22:27:42 | 只看该作者

    5-13,合掌

    合掌为律诗一病。对仗的两句文意相同或相近,两句诗说了差不多的意思,是为合掌。为文遣词造句从来讲究一石三鸟,合掌是二石一鸟,故为诗家所忌。旧小说中夹杂的诗词歌赋,多为陈词烂调,主要毛病之一就是合掌之处太多。比如:

    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
    跃浪震山川,推波昏世界。
    凶如太岁撞幢幡,恶似丧门掀宝盖。

    这些都是合掌。合掌也不是了不得的大毛病,有时有重复,即加深印象的修辞效果。好诗也有合掌的,如:

    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

    前人说它“非不工矣,终不免此病。”

    用合掌二字来说合掌的毛病其实不很确切,容易产生误会,以为句法雷同为合掌。律诗中间两联形式上本来就该像左右手那样对称,何病之有?古人作诗,有许多忌讳,如蜂腰鹤膝,大韵小韵,失粘失对,孤平等等,全都是在形式上吹毛求 疵,只有合掌说的是诗的内容,不是表现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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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4 22:23:51 | 只看该作者

    5-12,双声和叠韵

    声、韵是汉字的特点。组成词儿的两个字,如果声母相同,叫双声。韵母相同,叫叠韵。比如鸳鸯,澎湃,就是双声。窈窕,苍茫算叠韵。李白的“黄鹤西楼月,长江万里情”,总是觉得有嚼不尽的韵味。后来发现:“黄鹤”双声,“长江”叠韵。有关吗? 说不清楚,也许有一点儿。
            

    双声和叠韵用在诗词中,确实能增添文字的韵味。稍想一想,就能找到好多例子。比如:
            

            毛泽东:洞庭波涌连天(叠韵)雪,长岛人歌动地(双声) 诗。大雨落幽燕(双声),白浪滔天(双声)。 往事越千年(叠韵),魏武(双声)挥鞭。
     
            李淑一: 征人(叠韵)何处觅?六载无消息(双声)。

            辛弃疾: 西北望长(叠韵)安,可怜无数山(“无数”叠韵,“数山”双声)。

            杜牧:夜泊秦淮近酒家(三连声)。

            杜甫:风尘荏苒(双声)音书绝,关塞萧条(叠韵)行路难。



    读来是不是另有一番韵味?从修辞效果说,双声较多激越,叠韵易显悠扬。举个典型的例子:

            汪精卫: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

    慷慨,双声,见气概的激愤悲壮。从容,叠韵,见态度的淡定悠闲。

    双声和叠韵是汉字的天作之合,用在诗里,也是妙趣天成。大概没有人做诗之前就计划好要用双声或叠韵的。无意得之,才算巧妙(叠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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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4 22:19:26 | 只看该作者


    5-11,对仗的游戏

    对仗是一种修辞手法,在诗词中很常见。用得好,不露痕 迹是高手,如果露了痕迹,就近乎文字游戏。朝游戏走近一 步,诗意照例衰减一半。
            

    两句对应位置的字词词性相同,平仄相异,就叫对仗,也叫对偶。青龙对白虎,土炮对洋枪,三节棍可以对九连环。平仄和词性是汉字的固有特点,要为任何词儿配对可谓易如反掌。
            

    因为容易,有人就钻牛角尖,就有了“此木为柴山山出,因火成烟夕夕多”那样的拆字对。这种拆字对拿到游园晚会作有奖游戏可以。用到诗词里来,就是狗屁。老先生教属对,交这样的功课是要打手心的。因为“火”和“木”同为仄声,“柴”和“烟”同为平声,都错了。内容也无味。
            

    对仗最忌呆板,为对而对。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如正面免冠标准像,用作报名或挂追悼会可以,诗中不喜。更有甚者,为了对仗,不惜削足就履,肢体移植,搞得别手别脚,不伦不类。以刀斧绳索斩削捆绑求对仗,诗句都成了伤兵。何苦呢,这是写诗啊。
            

    宁可不对仗,不要死对仗,不要伤兵相的对仗。
            

    韩愈因为反对迎佛骨,得罪了皇帝,被贬到蛮荒之地潮阳去。走到半途,得诗道: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云横秦岭,在远方,雪拥蓝关,在脚下。家何在,是往回看,马不前,是忧将来。情景交相映照,极其妥贴自然。文字的对仗似乎只是凑巧得之。这就叫不露痕迹。高手的高明不在外科医生的手术,而在选裁的眼光与胸襟。死劲不如巧劲。
            

    天下最好的对联都在诗里。各地名楼的楹联实在说都不高明,都有不同程度的游戏性质。“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只有诗里才有这样的佳句。黄鹤楼不知现在挂的什么,不会有比李白“黄鹤西楼月,长江万里情”更好的了,虽然这两句对仗不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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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4 02:12:14 | 只看该作者


    5-10,又一体
            


    读《康熙词谱》, 发现原来许多词牌都有不止一种格式。书上称做又一体。比如《西江月》四体,《贺新郎》就有十一体,《念奴娇》有十二体, 《水龙吟》二十五体,《洞仙歌》竟有四十体。 一套康熙词谱, 翻开来, 满眼都是那三个字:又一体。
            

    又一体是一种胸怀。你写得和别人不同, 并不视作异端, 而是立刻签发出生证, 马上给报个户口。那份尊重, 简直叫人感动。由此我体会出前人在词格律上的宽宏大量和随心所欲。词本无定格, 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而已。
            

    当然又一体也是有前提的, 就是要基本合律, 八九不离十之意。 不是面目全非。 面目全非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就不要攀亲戚叫某一词牌的又一体了, 另外取个名字吧。
            

    宽松促进繁荣, 当然要宽松在路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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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4 02:08:58 | 只看该作者

    5-9,破一破倚声填词的迷信
            


    说到填词, 就会说这是和音乐有关的,而这个音乐又失传了. 于是就搞得神秘兮兮。既然乐曲已经失传, 我们今天又何从“倚声”呢? 脚已经不在了, 却叫你照那只脚做鞋。
            

    说起来倚声填词不过是为曲调编词,后人也作得很多,那个“长亭外, 古道边” 就是倚声填词。 李叔同先生对音乐文学都是行家。再说曾经唱遍中国的东方红,原是陕北民歌, “东方红, 太阳升”是填的词。 词曲相得益彰。
            

    歌词的句读声调和歌曲当然有个匹配问题。但是这个匹配不应该被夸大到神秘兮兮的地步。 更重要更重要的是表现内容的匹配。不过是古时候作曲的人少, 通讯也不发达。有了个曲子, 歌楼的女孩子学会了, 别的客人就另外编个词给她唱。把破帽年年拈出,是一种穷人家过日子的办法。哪有现在歌星这样阔气, 每首歌都有专人作曲编词。
            

    穷日子终于过不下去, 所以倚声填词终于没落。唱来唱去老调子听腻了, 娱乐自有新鲜泼辣的曲。 而词,在东坡, 稼轩, 李清照等作者手里,完成了从歌词到诗的转变。词, 作为一种文学形式宣告独立, 和音乐告别。词走出音乐的桎梏为词注入了新的血液,使词得以生存发展。文学的视野海阔天空,远非让几个歌楼女孩子唱小曲可比。我们今天作词, 是作文学之词, 而非歌词之词。
            

    当念旧的人斤斤计较于字词声调的音乐属性时, 他们从来不想想内容的音乐属性。试想, 用同样的曲子来唱:“怒发冲冠, 凭栏处, 潇潇雨歇”和“家住江南, 又过了, 清明寒食”, 其中的谬误,比个别字的平上去入问题不知大了多少倍。所以后来人多为词谱曲, 不再倚声填词了。写到这里, 不禁庆幸现代人在音乐享受上的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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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4 02:06:28 | 只看该作者

    5-8,七律起家说
            


    诗词格律的书看得很少。上网以后才知道有王力的《诗词格律学》,有《白香词谱》,《平水韵》等等。王力的书听说比较严谨,全面。已经出了十几版,但阿夏至今封皮儿还没摸过。将来见了一定买一本。但是,没读过王力也不必自卑。古人诗词写得那么好,也没读过王力。


    阿夏学习写诗,从七律起家。至今还觉得七律最容易写。诗词格律,人家能写那么多的书,当然有学问在里面。但是,如果不求专深,只求速成,一个晚上想把诗词格律入个门,那么,可以用七律起家的办法。七八五十六个字,里面平仄,音 韵,对仗,粘,句法等等诗词基本功都包括了。把七律钻研透了,其他格律诗都一通百通,不在话下了。词也不在话下。词是诗余,会写诗的,只要愿意,词是自然会的。好比会开手排档汽车的人,自动排档车不学自会。
            

    七律的格式网上很多,平平仄仄的符号看得人头晕,就不罗列了。这里想表演的是怎样从一首七律变化出其他格律诗,乃至《浣溪沙》,《沁园春》来。 下面举例说明,先请出诗圣杜甫的《登高》: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长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戏法就从这儿变起来。先变七言绝句: 如果光就格律讲,一首七律起码可以截出 四首七绝,即取前四句,后四句,中间四句,前二句加末二 句。举最后一首为例,就是: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诗意不很顺,格律是没错的。


    七律的每句拿掉前两个字,就是中规中矩的五律:

      天高猿啸哀,沙白鸟飞回。
      落木萧萧下,长江滚滚来。
      悲秋长作客,多病独登台。
      苦恨繁霜鬓,新停浊酒杯。

    七绝的每句拿掉前两个字,就是中规中矩的五绝,如:

      天高猿啸哀,沙白鸟飞回。
      落木萧萧下,长江滚滚来。

      落木萧萧下,长江滚滚来。
      悲秋长作客,多病独登台。
      
           苦恨繁霜鬓,新停浊酒杯。
      悲秋长作客,多病独登台。

      天高猿啸哀,沙白鸟飞回。
      苦恨繁霜鬓,新停浊酒杯。

    只要二,三句粘得起来就行。此外还有排律。排律常见以五言为多。做法是把中间两联不断重复下去,什么时候想收,末尾两句装上就是:

      天高猿啸哀,沙白鸟飞回。
      落木萧萧下,长江滚滚来。
      悲秋长作客,多病独登台。
      落木萧萧下,长江滚滚来。
      悲秋长作客,多病独登台。
      ……
      ……
      落木萧萧下,长江滚滚来。
      悲秋长作客,多病独登台。
      苦恨繁霜鬓,新停浊酒杯。

    中间两联的重复仅指平仄句法的运用上,文字当然要另拟。这样,格律诗的品种就差不多全在里面了。
            

    七律还能变词。这并不稀奇,诗变词,是自家门里的事。词人周邦彦人家就说他“颇偷古句”,“善于融化诗句。”从形式来说,词其实是诗的变种,比如《鹧鸪天》,就是把七律 的第五句换成三三句,压了韵,显得活泼了。老杜没赶上写词,阿夏替他改造两首。请看:

              《鹧鸪天.登高》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临晚景,遣悲怀,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再比如《浣溪沙》,上下半片分别是七绝的前三句,第三 句因为要结束,压了韵。请看:

              《浣溪沙。登高》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报秋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鬓毛摧。

    由于诗词句法音韵相通,哪怕不是七言的词牌,也能把七 律改过去。继续用《登高》做例子:

              《沁园春。登高》

            风急天高,沙白渚清,晚鸟飞回。
            看无边落木,萧萧直下;长江不尽,滚滚东来。
            万里悲秋,百年多病,潦倒新停浊酒杯。
            常作客,正繁霜满鬓,独自登台。

    可惜只够半阕的材料。同样的材料,也可以做成《沁园春》的下半阕:

            万山众鸟飞回,正风急天高猿啸哀。
            看无边落木,萧萧直下;长江不尽,滚滚东来。
            万里悲秋,百年多病,潦倒新停浊酒杯。
            身是客,又繁霜满鬓,独自登台。

    一首七律,就能变出这么多的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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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3 06:09:06 | 只看该作者

    5-7,体裁漫谈


    诗词有各种体裁。粗略地说,诗有五、七言古、律、绝,词有小令、中、长调。此外,散曲,对联和诗词也都很有渊源。
            

    网上学诗,多从七律入门。这是个捷径。有一阵大家都在这条路上挤。七律容易写,因为它比较讲究格式,有迹可循。象搭积木那样,三两下一首七律就出来了。念一遍,铿锵顿挫,四平八稳,很有成就感。而且,从形式上说,七律象个善变的魔方,改头换面,移花接木就能演变成其他体裁。但是,七律易写难工,甚至易工难好。难的是格式以外的东西。要深厚,要隽永。七律学得不好容易呈现呆相,沪语说:板板六十四。
            

    真的容易学,而且能较快学得好的倒是五古。写出来也最能吓唬人。五古的特点是有一说一,天生的古朴自然。再钻一点故纸堆和牛角尖,就可以幽奥深邃。诗最怕俗,五古天生的不俗,骨干高古。如果你熟读古诗,对古诗的句法有好的感觉,学五古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相比之下,七古就难写了。多了两个字,境况大异。多出来两个字诗句就长了翅膀。七言古体,诗句就得飞翔。如果还是在地上爬行,就像落汤鸡那样狼狈了。我写五古,如同拾级下楼,连蹦带跳。写七古就窘迫,好多回陷在泥塘里不能自拔。又象蹩脚的航模,就是飞不起来,或者飞不远,一个跟头就往下栽。非常沮丧,视为畏途。虽说七言长袖善舞,你未必善舞长袖。一般说,七言比五言难写。多出来的两个字不是白给的,你要派它们用场。钱多了也要会花。常常看到人写了七言,人家给他剃去两个字,成了五言就更精神了。气人不?
            

    古人诗词,最让我顶礼膜拜的是七绝。二十八个字一气浑然,飞行绝迹。七言绝句能荡气回肠,五言就不能。多出来的两个字就有那样的神通。衡量一个人诗词写作的素质,如果只看一首,我首选七绝。看七绝最要命,因为无法掩藏,最见本色。鲁迅、郁达夫都有很好的七绝。毛泽东有自知之明,他很少写七绝,流传的两首(飒爽英姿和暮色苍茫)都有言尽意也尽的毛病。
            

    五绝如今成了冷门,少有人问津。有了点诗料,似乎写个五绝嫌浪费了。五绝的特点是精悍而有回味,如同嚼牛肉干那样。精悍不等于短促。衣料虽小,裁剪得当还是可以衣带飘洒的。五绝多警策,但是也有飘逸潇洒的例子。如李白的独坐敬亭山。今有人家兄弟都散落世界各地,唯父母在家。老父就写了这首诗挂在客厅里,闲来吟诵:“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心中有无限感触和回味。两千年前人写的二十个字,居然有这样的功效。这就是诗。
            

    五律是比较容易,随手的形式。写来轻快,迅捷,有开门见山的感觉。首句一枪打响,颌联略偏一下,卖个破绽,颈联稳稳接住,一收就完事了。五律于格律要求也不甚严格。首句要是不入韵,只要第五个字是仄声,其余都可以通融。颌联对仗要求也不高,甚至觉得下巴歪一下更有风致。五律好像是还没有完全从古体脱胎演变过来,还执拗地保留著某些古体的傲岸与自然。“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思路,节拍咬得很紧,不如七律那样老生长谈的娓娓道来。毛泽东说董必武善五律,其咏重庆红岩村云:“此地多昏雾,斯人若紫微。”真是好句。
            

    词以小令为难,中调次之,长调为易。发现自己近来多写长调,知道是懒惰,舍难趋易的缘故。词有词的腔调。今人填词,虽不再求合拍于音乐,但是要合拍于腔调。句法、音节、词意的顺拗,都是腔调问题。对某一词牌的腔调烂熟于心,到了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的地步,自己写出来一定韵味十足。如果胸中无腔,只是照词谱按字数平仄填,总不免有捉襟见肘的窘迫。也许基本合律,读著人家就觉得累。
            

    小令之难,在其小。毛泽东的《山。十六字令》三首,以弹丸之地跑马,照样奔腾驰骋,很见其词人的手段和胸襟气魄。我曾想,如果用《春》为题写十六字令,一定能把人逼死,除了陈辞俗句你还能写什么呢?《蕙风词话》里说:人问国朝词谁个最好,况氏斟酌再三,曰金风亭长。朱彝尊那么多词作,况氏举例的却是一首小令《桂殿秋》:

    “思往事,渡江干。青娥低映越山看。共眠一舸听秋雨,小簟轻衾各自寒。”

    未正面写人而人在其中。秋江,秋山,秋雨,一只篷船,,一对青春男女同船而“小簟轻衾各自寒”。”各自”,写出了互相的体贴。那种清纯和怅惘,绵绵无尽,教人常读常新。
            

    长调在内容确立之后,一味铺排就是。重要的是要有内容。铺排要讲究次序。字句略有斟酌,便能马到成功。内容包括新意,独到之见识和感受。西湖的波光草色人人能写,孟依依的《高阳台。白蛇》,写著写著,见识来了,就高人一头。“是好夫妻,如何水漫金山?古来多少风流客,又谁能、不负红颜?若重还,仍羡鸳鸯,不作神仙?”写词不是光寻章摘句,要有见地,特别是长调。没有见地,就是泥巴做的。缺少筋骨,站不起来。
            

    中调介于小令和长调之间,中庸之道,容易中庸。以舒展自如为好。把长调压缩则拘谨,把小令拉长则空泛。不大不小难得讨好。我也有不少回陷落的经验,有时只好放弃,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联是两句的诗,我这样看。当然长联就不是,而是两段骈文。网上玩对联多求拆字之奇巧,往往平仄都不顾,很不上台面。没有平仄就不是对联。不对不联,只是瞎说白道。律诗中间两联常常是很好的对联。反过来,对联也就应该是好的诗句。曾经在菊斋主持过一回诗社,主题之一是撰写对联,要求上下联对应位置分别嵌入”菊斋”二字。后来知道,那其实就是诗钟,只是没有限时罢了。我只是当诗写,记得有:“写成墨菊花犹湿,步出寒斋月正黄。”“秋从菊后多凉意,春到斋前有暖香。”“雅客来时泉煮菊,名花开到雪封斋。”还有“年前娶女芳名菊,日后生男表字斋。”或问:”果其事乎?”答曰:“莫须有也。”
            

    人有得了一联,不能成篇又弃之可惜的,也收在集子里,作为断句。郑板桥全集专有一节收了朋友的断句,舍不得任其湮没也。如咏杭州的“秋风雁响钱王塔,暮雨人耕贾相园。”(湖州潘汝龙)作者不愿敷衍成诗,宁可抱残守缺,体现了一种诗人的气节。
            

    回头看网络诗坛,各种体裁都有所涉猎的人好像不多。比如说十种体裁,多少人能各拿一首作品出来展示?从前一位老师对我说:“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狭隘,要由此及彼。”我一直铭记。因为世间万物彼此之间都是相通的。二二得四,三三得九。从一而终,你会失去许多。

    最后篡改两句杜诗作为本文结束:

            博裁众体亲风雅,
            转益多师是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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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3 05:59:00 | 只看该作者

    5-6,韵书小考
            

    门前每天流过不同的河水。 语言也是一条河, 市井里每天翻滚着不同的语言。体现汉语音响效果的是文字的声韵。由于汉字声韵上的特点,就产生了诗歌这种文学形式。由于有了诗歌这种文学形式, 虽然没有录音机, 几千年以前汉字的声韵特点得以流传下来。记录文字声韵特点的著作是韵书。韵书是文字学家按图索骥, 对前人诗歌用韵规律的记录。先有诗歌再有韵书, 韵书能指导诗歌写作。为了便利诗歌写作,历代诗人也常常修改韵书。
            

    专门研究声韵的人和著作肯定是有的, 可惜我辈一时不得识荆。 坐着等不如做着等。阿夏就手头资料,做了一点功课,无非抄录拼凑。 别人看了如何说不知道,自己觉得也理出了一点韵书的来龙去脉,未必有多少参考价值,或能聊胜于无罢。兹整理如下:

    1, 韵书始萌芽于魏李登《声类》。 积三百余年至隋, 有陆法言著《切韵》。 陆名词, 以字行。自《切韵》出,六朝诸家韵书渐亡。陆氏就其时之语言音读,参校异同, 往往有意求密,强生区别。《切韵》共分一百九十三韵: 平声五十四, 上声五十一, 去声五十六, 入声三十二。陆著以洛阳音为主, 酌收古音和其他方言。 原书早佚。
            

    2, 唐初士人依《切韵》作律诗, 苦其苛细, 遂有许敬宗等奏请把字数多的韵继续独用, 字数少的韵允许数韵同用。天宝年间人孙愐撰《唐韵》五卷,修订《切韵》, 增字加注。孙氏主张对诗韵松绑, 他说“若细分其目,则令韵部繁碎, 徒拘桎于文辞耳。”显然,唐人对诗韵松了一回绑。但是, 松绑之后,仍有人继续恪守旧韵,如杜甫、韩愈。据云依《切韵》, “之”, “支”、“脂”分列三部,工部集中用五支韵的近体诗二十九首, 一个“脂”韵字也没有混进来。
            

    3, 宋陈彭年等人奉诏重修韵书,再次 增补《切韵》, 得二百零六韵: 上平声二十八, 下平声二十九(因平声字多, 故分上下两部),上声五十五, 去声六十,入声三十四。这就是《广韵》, 全称《大宋重修广韵》。
            

    4,南宋平水人刘渊编了《壬子新刊礼部韵略》, 把唐时允许同用之韵明文合并为一韵,有些唐时未议合之韵也妄合之。得一百零七韵。刘书今佚。 流传的有金人王文郁编《平水新刊韵略》, 共一百零六部。后来通行的平水韵便由此而来。由于唐时允许数韵同用的依据是字数太少, 故合并之后, 把原来《切韵》分韵的今古音源流依据都湮没了。 据平水韵无以讨古音之源, 所以段玉裁说刘渊“其不学无术甚矣”。
            

    5, 此外, 宋郑庠分古韵为六部, 清人顾炎武分古韵十部, 江永又分十三部。 段玉裁著《六书音均表》分十七部。都是研究古韵的。据段说, 郑氏的分法只合于汉魏及唐之杜甫韩愈, 于周秦未能合也。顾氏较郑为密, 江氏较顾氏益密而仍于三百篇有未 合者。段氏补三家之不足。
            

    6, 1965年上海出了《诗韵新编》, 1978年修订重版。新编诗韵以现代语音为主要依据, 兼顾了旧韵书的程式,如保留了入声。 同韵字平仄合在一部, 分十八部。十八部中又有部份可以通押,如 :“支”,“齐”,“ 儿”通; “歌”,“波”通; “鱼”“模”通; “东”,
    “庚”通。《诗韵新编》无疑是现代最适用, 最合理的韵书, 但是依照它写诗的人并不多。因为诗韵的通行毕竟不靠理论的界定,而靠作品的力量。 旧诗韵挟几千年几十万首诗的洪波大浪而来, 众多的现代诗作者宁愿随前人之大流,有水流归海, 树大乘荫之感, 而不屑或不敢贸然标榜新韵,也怕站不住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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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3 05:51:32 | 只看该作者

    5-5,为格律诗做个辩护

    声和韵是汉语的两个特点, 由古至今,虽有变迁, 总是存在。诗第一要押韵, 如果再讲究声调的平仄, 就是格律诗了。格律诗是诗歌这棵大树上的一根分枝, 同时还有其他分枝。格律诗并不影响其他分枝的生长。
            

    格律诗生长发展了千百年, 有过大年, 也有过小年。至今还枝叶葱茏。无论是格律诗之前的非格律诗或是格律诗之后的非格律诗, 都不及格律诗在生活中流传深广。这就教人不得不想想:其中是否有一点道理?我觉得道理是有的, 因为格律诗有支持它生长的丰饶土壤, 这个土壤就是汉语固有的声韵规律。
            

    韵就不去说了,因为别的诗也都是韵文。 光说声调, 就是平仄。字有平仄, 差不多如同人有男女, 在文字的“社会”里是搭配好了的。因为这种搭配,才显得琴瑟和谐。 举例说:国家, 天地, 风雨, 山水,真假,寻找,逃避,青龙白虎, 牛头马面,金枝玉叶, 回头是岸,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铜墙铁壁, 三头六臂。。。。。。看似平常, 格律已在其中。这是偶然的吗?是语言中固有的吗? 我宁可相信是语言的长河大浪淘沙的结果。一代代人对此喜闻乐见, 哪怕不识字的人, 他也能感受其中的美感。格律诗是从这样的语言中产生, 生长发展的。 格律依附在语言的声韵特点上。网上爱好诗词的朋友每天凑到一起, 喜怒哀乐一番,多少也是冲格律的一点美感来的。
            

    由于语言随着历史和地域的变化而发生变迁,格律诗当然不可能不跟着变 。变是硬道理, 不变是死脑筋。过去是这样,将来也一样。而以内容的变化出新更为重要。因为诗的生命力首先由内容决定。 但是这种变化只能是对格律诗的改造, 而不是取消格律。 取消了格律就没有格律诗了, 那就不是改造, 而是消灭。把汉语诗歌之树上如此婀娜多姿,劲峭挺拔的千年老枝一刀砍了?爱好格律诗的朋友不必急着喊刀下留人,砍得动格律诗的刀现时好象还没有造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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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11 02:58:25 | 只看该作者

    5-4,诗和律

    古诗无律。后来有了格律诗。格律是诗人的作茧自缚,觉得这样缚起来样子好,跟着赶时髦的人一多,就成了约定俗成的格律。所以,世界上是先有诗再有律的,明明白白,不象鸡和蛋的纠纷复杂。在诗歌的殿堂上,南面称王的是诗,不是律。这也是明明白白的。格律非律,不是诗歌王国的家法;对诗意的追求才是诗歌王国的家法。哪一天,格律神气起来,爬到诗的头上作威作福,诗就一定是荒年。
            

    诗是清水出芙蓉,天然生长出来的,不是格律那个蛋里孵出来的。诗不靠格律受孕。格律不等于诗,就好象化妆品不等于美。再好的化妆品,也要有地方抹。格律可以为诗增添美,但先得有诗在。眼睛眉毛都不知道在哪儿,化妆师难为。格律有一个熟练的问题,熟能生巧,生能致命。用格律杀诗,杀得满地平平仄仄的残骸,诗在哭,诗人可能还沾沾自喜。
            

    写诗先要诗意顺畅,自我表述得舒展自如,痛快淋漓。格律用来谋取舒展自如,痛快淋漓。格律为我所用,为诗所用。必要时,对格律可以适当限制,不能让它尾巴翘到天上去;必要时,对格律也可以适当改造。所谓拗格,拗救,不过是对格律的限制和改造。别让格律来缚我的手脚,且看我来缚格律的手脚。与其把诗搞得缚手缚脚,还不如把格律搞得缚手缚脚。活人不能被尿憋煞。过去的诗人这样做了,现在的诗人也不必客气。但是,你要有诗。有诗,才有本钱对格律利用限制改造,搞斗争中的团结。
            

    格律的产生是诗歌发展变化的结果。格律诗本身也在不断发展变化。推动这种发展和变化的动力,只有靠诗。现代汉语发音和旧诗韵差别很大,为什么还要依旧韵?道理是对的,但是光说没用,人家旧诗韵有好诗,你新韵也写几首看看。没有好诗,刀架在脖子上也推动不了新诗韵。过去的格律诗是靠佳作打下江山的,有志于开创新潮流的朋友,不要空谈,更不要喊冤,拿诗来。艺术的领域是宽广的,任何好的形式都会有一席生存之地;而生存的东西也因为有维持他生存的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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