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这一篇,老马说的是 “ 经济学帝国主义 ” (economic imperialism),指用经济学的思想和分析方法研究和解释其他社会科学所研究的问题。
16、17世纪的空想社会主义,主要特点是:对未来的理想社会制度只是一种文学描述;提出社会主义(或共产主义)的基本原则,如公有制、人人劳动、按需分配等,但还是一个粗糙而简单的轮廓;在设计未来理想社会方案时以手工工场为原型。这时期的空想社会主义者以莫尔、闵采尔为代表。
18世纪的空想社会主义,主要特点是:认识进入理论探讨和论证阶段,并用“法典”的形式作出明确的规定,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探索,对私有制、特别是资本主义私有制的批判,对私有制引起的经济上的不平等,进而导致政治上的不平等的论述,对过去所有的国家制度都是建立在私有制基础上、并为富人服务的分析等,已经接近历史的实际;有了初步的阶级观点,绝对平均主义的、苦修苦炼的、禁欲主义的、斯巴达式的共产主义是其突出特点;在设计未来理想社会的蓝图时,以农村公社和手工工场为原型。这时期的空想社会主义者以摩莱里、巴贝夫为代表。
19世纪初期的空想社会主义,是空想社会主义发展到顶峰的时期,其主要特点是:批判矛头直接对准资本主义制度;理论上提出了经济状况是政治制度的基础,私有制产生阶级和阶级剥削等观点,并用这种观点去分析历史和现状,从而预测到资本主义制度的剥削本质;在设计未来社会蓝图时以大工厂为原型,完全抛弃了平均主义和苦修苦炼的禁欲主义,使社会主义成为一种具有高度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社会。这时期的空想社会主义者以圣西门、傅立叶和欧文为代表。
这三个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不是作为当时已经历史地产生的无产阶级的利益的代表出现的。
他们和启蒙学者一样,并不是想首先解放某一个阶级,而是想立即解放全人类。 他们甚至进行了社会实验,1824年欧文在美国印第安纳州买下1214公顷土地,开始新和谐移民区实验,但实验以失败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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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察资产阶级经济制度是按照以下的顺序:
资本、土地所有制、雇佣劳动;国家、对外贸易、世界市场。在前三项下,我研究现代资产阶级社
会分成的三大阶级的经济生活条件;其它三项的相互联系是一目了然的。第一册论述资本,其第一篇由下列各章组成:(1)商品,(2)货币或简单流通,(3)
资本一般。前两章构成本分册的内容。我面前的全部材料形式上都是专题论文,它们是在相隔很久的几个时期内写成的,
目的不是为了付印,而是为了自己弄清问
题,至于能否按照上述计划对它们进行系统整理,就要看环境如何了。
我把已经起草好的一篇总的导言压下了,因为仔细想来,我觉得预先说出正要证明的结论总是有妨害的,读者如果真想跟着我走,就要
下定决心,从个别上升到一般。不过在这里倒不妨谈一下
我自己研究政治经济学的经过。
我学的专业本来是法律,但我只是把它排在哲学和历史之次当作辅助学科来研究。1842——1843年间,我作为《莱茵报》的编辑,第一次遇到要对所谓
物质利益发表意见的难事。莱茵省议会关于林木盗窃和地产析分的讨论,当时的莱茵省总督冯﹒沙培尔先生就摩塞尔农民状况同《莱茵报》展开的官方论战,
最后,
关于自由贸易和保护关税的辩论,是促使我去研究经济问题的最初动因。
另一方面,在
善良的“前进”愿望大大超过实际知识的当时,在《莱茵报》上可以听到法国
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带着微弱哲学色彩的回声。我曾表示反对这种肤浅言论,但是同时在和《奥格斯堡总汇报》的一次争论中坦率承认,我以往的研究还不容许我
对法兰西思潮的内容本身妄加评判。我倒非常乐意利用《莱茵报》发行人以为 把报纸的态度放温和些就可以使那已经落在该报头上的死刑判决撤销 的幻想,以便从社
会舞台退回书房。
注:愿望很好,但实际知识不足。(
善良的“前进”愿望大大超过实际知识)
为了解决使我苦恼的疑问,我写的第一部著作是对黑格尔法哲学的批判性的分析,这部著作的导言曾发表在1844年巴黎出版的《德法年鉴》上。
我的研究得
出这样一个结果:法的关系正像国家的形式一样,既不能从它们本身来理解,也不能从所谓人类精神的一般发展来理解,相反,它们根源于物质的生活关系,这种物
质的生活关系的总和,黑格尔按照18世纪的英国人和法国人的先例,概括为“市民社会”,而对市民社会的解剖应该到政治经济学中去寻求。
我在巴黎开始研究政
治经济学,后来因基佐先生下令驱逐移居布鲁塞尔,在那里继续进行研究。我所得到的、并且一经得到就用于指导我的研究工作的总的结果,可以简要地表述如下:
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
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式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
和精神生活的过程。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
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法律用语)发生矛盾。于是
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随着经济
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在考察这些变革时,必须时刻把下面两者区别开来:一种是生产的经济条件方面所发生的物质的、可以用
自然科学的精确性指明的变革,一种是人们借以意识到这个冲突并力求把它克服的那些法律的、政治的、宗教的、艺术的或哲学的,简言之,意识形态的形式。我们
判断一个人不能以他对自己的看法为根据,同样,我们判断这样一个变革时代也不能以它的意识为根据;相反,这个意识必须从物质生活的矛盾中,从社会生产力和
生产关系之间的现存冲突中去解释。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
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所以人类始终只提出自己能够解决的任务,因为只要仔细考察就可以发现,任务本身,只有在解决它的物质条件已
经存在或者至少是在生成过程中的时候,才会产生。大体说来,亚细亚的、古代的、封建的和现代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可以看作是经济的社会形态演进的几个时代。
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是社会生产过程的最后一个对抗形式,这里所说的对抗,不是指个人的对抗,而是指从个人的社会生活条件中生长出来的对抗;但是,在资产阶
级社会的胎胞里发展的生产力,同时又创造着解决这种对抗的物质条件。因此,人类社会的史前时期就以这种社会形态而告终。
自从弗里德里希·恩格斯批判经济学范畴的天才大纲(在《德法年鉴》上)发表以后,我同他不断通信交换意见,他从另一条道路(参看他的《英国工人阶级状
况》)得出同我一样的结果,当1845年春他也住在布鲁塞尔时,我们决定共同阐明我们的见解与德国哲学的意识形态的见解的对立,实际上是把我们从前的哲学
信仰清算一下。这个心愿是以批判黑格尔以后的哲学的形式来实现的。两厚册八开本的原稿早已送到威斯特伐利亚的出版所,
后来我们才接到通知说,由于情况改
变,不能付印。既然我们已经达到了我们的主要目的──自己弄清问题,我们就情愿让原稿留给老鼠的牙齿去批判了。在我们当时从这方面或那方面向公众表达我们
见解的各种著作中,我只提出恩格斯与我合着的《共产党宣言》和我自己发表的《关于自由贸易问题的演说》。我们见解中有决定意义的论点,在我的1847年出
版的为反对蒲鲁东而写的著作《哲学的贫困》中第一次作了科学的、虽然只是论战性的概述。我用德文写的关于《雇佣劳动》一书,汇集了我在布鲁塞尔德意志工人
协会上对于这个问题的讲演,这本书的印刷由于二月革命和我因此被迫离开比利时而中断。
1848年和1849年《新莱茵报》的出版以及随后发生的一些事变,打断了我的经济学研究工作,到1850年我在伦敦才能重新进行这一工作。不列颠博
物馆中堆积着政治经济学史的大量资料,伦敦对于考察资产阶级社会是一个方便的地点,最后,随着加利福尼亚和澳大利亚金矿的发现,资产阶级社会看来进入了新
的发展阶段,这一切决定我再从头开始,批判地仔细钻研新的材料。这些研究一部分自然要涉及到似乎完全属于本题之外的学科,在这方面不得不多少费些时间。但
是使我所能够支配的时间特别受到限制的,是谋生的迫切需要。八年来,我一直为第一流英文的美国报纸《纽约每日论坛报》撰稿(写作真正的报纸通讯在我只是例
外),这使我的研究工作必然时时间断。然而,由于评论英国和大陆突出经济事件的论文在我的投稿中占着很大部分,我不得不去熟悉政治经济科学本身范围以外的
实际的细节。
我以上简短地叙述了自己在政治经济学领域进行研究的经过,这只是要证明,我的见解,不管人们对它怎样评论,不管它多么不合乎统治阶级的自私的偏见,却是多年诚实研究的结果。但是在科学的入口处,正像在地狱的入口处一样,必须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里必须根绝一切犹豫;
这里任何怯懦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