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权运动 ——女生宿舍楼日志系列之二
我是,不是标题党的标题党
大三大概是妖道人生最忙碌的几年之一。那一年我们的课时达到了令人发指的九十几个学分。这还是所有的实验课都只算一半的情况下。几门大课的实验课都是每周三四次的。所以我们连周六都被填满了课程。更不用说,妖道还有武术社,系足球队,还有女朋友这三项极其耗费时间的业余活动。所以,每天去盥洗的20几分钟路程就变得让人无法忍受了。于是我就把牙缸牙刷肥皂毛巾放进了书包里,每天在自习室周围的洗手间里匆匆解决。看着周围同样忙忙碌碌进行个人卫生的同学,彼此只能苦笑。
然后,每天的卧谈会,主题就变成了如何让女生们让出一个盥洗室和厕所的策划会。但当时学校管房子的人图省事,把我们直接放到了楼梯旁。这倒不用离开楼梯太远,也就无法打扰离楼梯更远的女生们。但这也意味着我们跟盥洗室和厕所之间,还有若干女生宿舍。在这秋老虎肆虐的时候,走过那段路,无异于将个人的名誉置于极端的危险中。更何况,这楼上住的以前的同乡甚至是同一个高中的学姐们,对于我们的称呼都改成了,臭流氓。虽然知道其中打趣的成分多于指责,但我们也是极端的郁闷。
我们讨论来讨论去,最后决定,既然官方路线走不通,我们可以私下里跟女生们沟通一下,比如说每天让我们用一个小时,一个小时总可以吧?这点小小的要求。。。说这话的那位的口气也是越来越弱,越来越不确定了。班长,支书和所有的舍长们于是约定好,分头去找周围的女生班长支书,约谈。
于是,在某个周六下午,我们终于将认识的几位女生班长都说服了,在公交楼的某个阶梯教室见面。几个人从实验课中偷偷逃出来,怀着忐忑的心情,去奔赴约谈的地点。
虽然我们有过心理准备,但打开门,看着一屋子的莺莺燕燕的,大家还是有点恍惚。我们只不过是想跟我们楼层的几位管事的谈一下,看这局面,不要说我们楼层的全体女生,就是我们整栋楼的女生大概也来了一半以上。于是我扭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几位已经很不义气的准备开溜了。我正在犹豫,同宿舍的班长一把抓住我,说,水风,你可不能也跑了。。。
最后,只有四位勇敢的人,嗯,同学,包括班长,我,支书,以及支书他宿舍的社长被抓住了没跑成。四个人鼓足勇气,站到了临近门口的讲台上。我当时心里还想,还好不是那种需要走到最里面才能到讲台那种。要是那种,我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落荒而逃。
我们班长,身兼校学生会副主席,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咳嗽一声,开始讲话。我明显听出来他的声线莫名的高了几度,而且抖音也多了些。但好歹是把我们商量的要求给说出来了,就是让给我们一个盥洗室的问题。结果本来还安安静静的女生们,一下子就几乎异口同声的说,绝对不行。
然后她们很显然有分工,各个系的代表轮流发言,将我们描述为无耻下流卑鄙猥琐的。。。。我们的约谈,变成了批判会,就差某个女生哭着上来要我们给她负责了。。。
我们晕头晕脑的,不知道是怎么才逃了出来。走在回实验课的路上,我们四个人面面相觑,郁闷的要死。
最后班长说,还是继续找系里吧,毕竟是他们惹出来的事。
于是我们写了请愿书,所有的人都签字,派班长送到了系里,生科院,以及房管科,学生工作小组,校长室。。。
当时恰逢8平方没过去几年,学校里面对于这种自发的学生运动,还是很敏感的。于是,在某个下午,我们正在为迎接学校的卫生大检查在宿舍里面奋斗的时候。学校派了几位领导来我们这里实地考察。
陪同的有我们的辅导员,我们系里管学生工作的支书,生科院的领导,以及房管科和学校里面管学生工作的领导。他们推开门,看到我们正在拿着干抹布在装模做样,不仅有些可气又可笑。某位领导冲着我们的支书使眼色,大概是问,你们不是故意的在表演吧?我们班长急忙说女生不许我们用盥洗室,我们如果要打水,就必须去很远的男生宿舍楼。那位领导还不以为然。让班长去接盆水来。他倒是看看有谁阻拦。结果我们班长小心翼翼的刚经过一个女生宿舍的门口,就听到迎面一个女生的尖叫,臭流氓,不许过来。那位领导顿时很尴尬。我们班长也端着空盆,不知道该继续前进,还是后退。
最终,我们还是继续并完成了这无水的大扫除。领导们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两天后,我们接到通知,搬家,搬到二楼最里面,紧靠盥洗室的几间宿舍。
搬家完成,正当我们以为从此可以放心大胆的使用盥洗室和厕所的时候。赫然发现,曾经的老熟人们,几位女生班长支书的,已经搬好凳子坐在了盥洗室的门口。
此刻,方才知道,当年女权运动的先驱们是如何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