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5日 星期四

    昨日没有动窝儿，在锚地歇了一天。往下的航程要过一个暗流汹涌的航道（Howard Channel），大约一天多的航程就到达尔文市了。

    按涨落潮和海流的时间表掐算了一下，几十海里的航道，以爱妮娅的一般时速，不可能在每个海流站（Current Station）附近都赶上最佳的海流，权衡利弊，前后将就，顾全大局，决定早上6：30前出发（这还是布里斯班的时间，随着日渐西行，感觉日出渐晚日落偏迟，只是不知哪里是时区的边界，就没有调表）。

    日出是在出发后的一个半小时之后，好在有满月的月光把水面照得通亮。进入航道后果然得到海流的帮助，不知不觉地时速高达10节多。只是好景不长，一个多小时后就减了到7节左右。因为是近头风（close reach，即在顶头风和拦腰风之间），差不多和海流的方向对冲，所以造成海面波涛汹涌。随着风力不断加强，达到30节左右，海面的波浪也猛长到5米多高。这么高的海浪不是没见过，只是这么不规则的浪头还是头一次遇到。爱妮娅在嚣张翻滚的波浪间像一片无助的叶子，一忽儿被顶上浪尖，一忽儿被推下谷底，左舷刚被海浪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右舷就被波涛掀起在半空，真是左右夹击，腹背受敌啊。海水无情地拍在身上，打湿了头发，浸透了衣衫，风干过后，留下一头一脸的海盐和硬邦邦的衣裤。为了减轻船的负担，我们缩帆减速，在风浪中艰难地前行。

    突然想起电视剧《西游记》的那首歌，把歌词稍加修改，感觉还挺贴切：

    你升起帆，我掌着舵，

    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踏平波涛成航道，

    斗罢艰险不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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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想，这吭哧吭哧地航海，是不是也是一种朝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