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 子

2014年08月07日

上海乌鲁木齐路有家名店，传颂称号“黄油果大姐”。

据说，在上海的老外都知道她。

小店林立的乌鲁木齐路上，这是一家不起眼的杂货店，水果蔬菜摆满店口，菜架上柠檬、酸柑、椰菜花、金瓜、辣椒、小洋葱、泰国椰子……抬头望，还有香料酱料，各色果酱……瓶瓶罐罐 ，齐齐整整排列， 琳琅满目。刻意在店內绕一圈，贴墙架上挤满货品，泰国鱼露、干面条、老人麦、葡萄干……应有尽有，全是国外品牌。店很小，一不小心就会踢到东西；货很齐，几乎要什么都有。传说她没有酒牌，卖的红酒却比家乐福多。

货架粘着半张纸，中英文：为了保护环境，用完袋子后，请还给我们。谢谢！

另一张是代客寄养宠物的介绍，名字电话都在上面，看来是不收中介费。

没有柜台，一个女人缩在大冰箱边，台面脚下全是干货物品。

午饭时间刚过，店内仅她一人，半瞌睡中，我走进来惊扰了她，见我是个陌生客，眼皮又垂下，样子很睏。我问：听说你这间店很有名？

没有没有。她急忙否认。

素颜便服的她，脸上没一点脂粉，与菜市场的卖菜嫂没两样。

我一边挑菜一边搭讪：你在这店里几年了？

24年。

你是上海人？

南通。

是个曾经被许多上海人称为乡下的地方。

你为什么卖这么多东西？

客人需要的，我都去找来卖。

有金不换吗？

有，她转身开冰箱搜出一袋“草”。

柠檬叶、香茅？

都有。她再抽出几包大大小小的叶子：这是煮咖喱的，这是做三杯鸡的。这是新加坡人喜欢的黄瓜，做沙拉的；还有做蛋糕的斑兰叶。

你每天几点开店？

早上六点半到晚上十点。

没休？

一星期七天。她微笑。

果然是累！

客人陆续进来，都是老外，她也忙了，没空搭理我。我问一位法国女客：常来这间店吗？

是的，在上海十年都来这里，黄油果大姐卖的东西好，又不贵。市面没有的，预先告诉她，她还会去找。

黄油果大姐忙着给客人找货、收钱，口里应答着简单英语。临走要了她一张名片，果然以黄油果为店招，全是英文。问她：你的名字是江水的江，钢琴的琴？

不，勤劳的勤。

一个字说明了整个故事。

乡下姑娘如何在繁华大都会闯出名堂？一间小店，怎令上海众多老外垂青？这不是传奇，是脚踏实地的活法，天道酬勤！

黄油果大姐没读过英文，能做老外的生意，全靠自己勤奋努力，绝非贵人拉拔，再好的关系也不能每天拉几百客人上门买菜。阿斗承父业，有顶尖的军师丞相，仍然扶不起。

在上海创业成功的外省人不少，铜川路卖鹅的，卖出几间店面，外地来搞设计的挣了个印刷公司，水电工熬几年也买了房子……这些人都有共同点：起早摸黑、刻苦耐劳、为人慷慨、不计较得失，开朗豪爽善交友。

大学里没这堂课，这是老天给没文凭的人留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