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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邓敏如往常一样去学校做实验,没想到那天成了她永远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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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敏在家是妹妹,哥哥比她大了十岁。从小不光父母宠她,哥哥也宠她。在温暖简单的家庭长大,邓敏不太懂人情世故。不过她聪明, 运气好,考上了最想上的大学的生物系。毕业后她又申请上了波士顿的一所大学读生物化学博士。出国前,邓敏跟男友结了婚, 老公在波士顿的另一所大学读博士。邓敏的导师要求学生发三篇以上的文章才能毕业。因为这个,美国学生不太敢选他的实验室。除了邓敏,实验室还有两个中国学生,一个美国学生。# ?, n2 L3 X& }! e) w0 W+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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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强是个中国男生,高邓敏一级的大学校友。上大学时邓敏对王强印象不深,但知道他这个人。王强很开心见到邓敏,他对这个师妹照顾有加。苏樱是个中国女生,她出国前当了好多年大学老师,三十多才开始读博士。她总像个知心大姐,叫邓敏小姑娘,喜欢跟邓敏讲她在国内时的辉煌。实验室的另一个学生卡西是个美国人,邓敏很快就感觉到卡西不喜欢中国人。卡西的桌上放了好几张照片,是她的侄子们的。有一次邓敏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这个男孩有些像中国人呢。”没想到卡西冷冷地说:“他没有任何中国血统,他只是眼睛小。”邓敏听了很不舒服,她不再试图跟卡西处好关系。有时候 要来的躲也躲不开,一天晚上邓敏最后一个离开实验室,她看到水浴锅没关,就顺手关了,没打开盖看看里面有没有东西。刚巧卡西有个过夜的酶切反应。第二天她知道邓敏关的水浴锅,责怪邓敏毁了她的实验,她整个要返工,需要三天。邓敏道了歉,说自己不小心,以后会注意。卡西扭转头,说了句:Fuck it。邓敏跟导师告了状,说卡西骂她,卡西辩解说她说的是Fuck it, 不是Fuck you;她是对那件事,不是对邓敏这个人。导师两边安抚,息事宁人。不过那以后,邓敏心里对卡西就有了解不开的疙瘩。她有什么事,都只跟王强苏樱说。跟卡西只说必须要说的话。) l6 [. Z5 D) U3 u. I( ?1 c$ |
x6 H" v3 D4 j/ q他们的实验室挺大,每人占了一个实验台,还有共用的地方放公用的实验仪器。实验室里侧有个不大的办公室,他们四个学生一人一张办公桌。不做试验时,他们在办公桌上整理实验数据,设计实验,读文章。旁边还有个公用的办公桌,放了台电脑,四个人共用。电脑边有个小冰箱,只允许放吃的。他们如果带了午饭,会把饭放在冰箱里。办公室跟实验室之间有个门,不过那个门几乎不关。他们做实验会用到放射性同位素,实验室有个冰箱专门装放射性同位素的实验材料,平时是上锁的,钥匙就在实验室的一个公用柜橱里。放射性同位素他们四个人都用过。用放射性同位素做实验时,他们都到一个专门的hood。邓敏怀了孕,已经半年多没接触放射性同位素了。她很小心,沾染了放射性同 位素,有可能导致她的胎儿畸形。( ?6 {: m" l6 S+ ?
; v% p5 R+ {) ?1 P那天邓敏进实验室时,王强已经在自己的实验台上了。他满脸含笑跟邓敏打了招呼,他对面的卡西冷冷地跟邓敏点了个头。苏樱还没到,她一般晚到晚走。邓敏已经发表了-篇文章,第二篇也被接受了。她在设计第三个课题,所以每天读大量的文章,希望找到有新意又不太花时间的课题。十点多钟,苏樱来了。她刚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放下包,卡西就走到了门口,叫:Ying,你刚才跟我说什么来的?苏樱还没答话,卡西手里拿的Geiger Counter响了起来。Geiger Counter是测放射性同位素的,响声频率越高,说明同位素含量越大。卡西骂了一句:Shit!刚才在hood它不响,怎么在这儿响起来了。办公室出现放射性同位素可不是好事,苏樱让卡西在办公室走走,看同位素是哪儿来的。结果卡西接近邓敏时,频率一下子高起来,源头就是邓敏。邓敏脸色大变,她这么久不接触同位素了,不应该。在实验室的王强把导师也从他的办公室叫了来,导师打电话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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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D/ Y$ W7 j2 f# Z& H& G; ]在等警察到的十几分钟里,邓敏的思绪转的飞快,她在想谁在害她,应该是他们实验室的人。导师从不做试验,况且也没什么过节,可以排除。卡西吗?她显然不喜欢自己。因为那次水浴锅的事,她对邓敏好像一直耿耿于怀,她好像有做案的动机。不过卡西是个什么都在脸上的人,邓敏不记得近期她对自己的态度有什么异样。苏樱吗?她一直像个大姐姐,可邓敏知道有件事她对自己不满。苏樱一直想去牛恩的实验室做博士后,她准备明年毕业,申请了牛恩那儿,没被接受。邓敏几个月前去加州开了生化年会,正巧碰到了牛恩。牛恩很喜欢邓敏做的学术报告,表示读过她的文章,欢迎她毕业后去他的实验室做博士后。牛恩是业内的大拿,去了他的实验室,差不多能保证以后能做成教授。 邓敏很开心地跟苏樱说起这件事,苏樱眼神瞬间黯淡,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只是为了这个苏樱就下毒,不至于吧?王强好像没什么动机。他对邓敏一直挺友好,再加上他们还是同一个大学出来的。跟王强的交往,只有一次让邓敏有点儿不舒服。那是个星期五,系里有TGIF (Thank God It’s Friday)。王强和邓敏都去喝了啤酒。王强看着自己的酒瓶,轻轻地对邓敏说:大学时我暗恋过你。邓敏觉得尴尬,一笑了之,之后她就把那个小插曲忘了。- l8 u; ^) C# R' \0 f7 g
. e. R4 [/ j; W2 J- h0 P( L窗外的警笛打断了邓敏的思绪,恍惚中,警笛的声音像是她曾听过的一句话:该我的,就得是我的。邓敏打了个寒颤,她对自己说:我知道那双暗处的手是谁的了!* P( L# |8 A2 D4 t, \; l/ [5 e9 g) m!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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