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战无人机：美国空军改主意了

晨枫

美国空军在研究空战无人机，称为“协同作战飞机”（CCA），第一阶段在通用原子YFQ-42和安杜里尔YFQ-44之间竞争。第二阶段即将启动，但具体什么时候启动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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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YFQ-42和YFQ-44之前，美国空军已经启动了XQ-58计划，这本来是准备水到渠成后直接导入量产，成为第一代CCA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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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C$ l; K& }7 U$ c5 X: F; l不光美国空军，美国海军陆战队也在评估XQ-58，但现在看来，这飞机在思路上就跑偏了，现在只能作为研究机和技术验证机使用。使用思想变了，XQ-58的基本思路过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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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比较XQ-58和YFQ-42、YFQ-44和XQ-58，气动设计上思路变化不大，大小、飞行性能、隐身能力都差不多。变的是对反复出动和可消耗性的理解。

长期以来，美国空军对自己的优势很有信心，但也认识到空战无人机的重要，认识到有人机时不时需要无人机帮一把。从一开始，美国海军因为航母载量有限，对无人作战飞机定位在需要长期反复出动，对可消耗性不过于纠结。美国空军则高度重视可消耗性，但在出动性方面，更加强调需要时大批增援式出动（surge operation），而不是日常使用。

换句话说，在日常运作中，有人战斗机为主。有人战斗机性能可靠，也适合应对各种复杂情况，包括非战时非平时的擦边球情况。无人机要求这样的适用性的话，需要的AI层次太高，不仅成本受不了，出错的风险也受不了，无人机擅长的避免飞行员受到危险的特点反而不一定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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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 L9 H# T2 k) z但大批增援出动反而情况简单明了：敌我分明，任务明确，损失的风险高，正好让无人机冲锋陷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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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4 s4 b' U  m7 d. r问题是大批出动的话，需要避免无人机和有人机争抢跑道和机场运作。有人机运作已经够忙碌，还要和无人机混合运作，挑战太大。而且有人机的基地需要防空保护和地面警卫，无人机基地的防空保护和地面警卫要求大大降低，混合运作有浪费的嫌疑。

因此，Kratos成为首先入选的厂家，XQ-58就是从靶机发展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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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N  v& I: P  O* m# G+ a靶机天然就是“可回收、一次性使用”的。也就是说，被打下来不心疼，能回收更好。靶机大多是用火箭助推、滑轨发射的，不需要机场和跑道。回收用降落伞（捕捉网、回收臂之类只能小型固定翼无人机用）。效率较低，但在战时预计损失率较高，不大会有同时需要回收大量靶机的情况，问题不大。

Kratos作为新秀，也符合美国空军拓宽航空工业基础的思路，不能老是挤在波音、洛克希德、诺斯罗普的老圈子里，他们思维太老，动作太慢，成本太高，最好有些新秀。

XQ-58采用增援出动，火箭助推、滑轨起飞，不占跑道，容易“神出鬼没”地到处部署。以靶机为基础，可消耗性的底子好。降落伞回收麻烦一点，但反正是浪潮式出动，不需要担心再出动时间，所以问题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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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Q-58不愧是靶机出身。不过这样一来，出动和回收都挺麻烦，再次出动更加麻烦，日常使用是别想了。

在库存状态时，其实不带火箭助推器，要使用的时候再装上。也必须这样。火箭助推器里的固体推进剂和炸药相差没那么多，平时都分开保管，用的时候才装上去。降落伞即使落在机场范围，也需要专用车辆去回收，然后要检修后重新装上，才可能再出动。

  k/ r1 G( A! J5 d2 x9 F这样的弄法对弱小对手很好用，增加了碾压的压力。但对于强悍对手就很不好用，反复密集出动根本不可能。强悍对手之所以强悍，就是因为不可能一击夺命，必须有反复密集出动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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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7 j& P( ~! Z3 b+ N  C& mKratos看到通用原子和安杜里尔入局很着急，煮熟的鸭子要飞了。既然不肯坐以待毙，那就要做点什么，那就用起飞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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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8 C% m6 b; j' w, j这不是在拖车上，而是在起飞用的滑车上。拖到跑道上后，XQ-58乘在滑车上，靠自身动力推动滑跑，到达起飞速度后，脱离滑车升空，滑车自己刹车，等待回收。这比滑轨发射要快捷多了，库房里拉上跑道就可以起飞。不过回收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还是要到野地里去追降落伞。

% U, v* h  L- A9 m& L) TKratos再接再厉，推出带起落架的XQ-58，这样一来，连着陆问题也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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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O  X2 C  |思路很简单，但实施很不简单。靶机在设计上就没有起落架的空间，结构上也没有相应的受力点，现在要找地方不容易。起落架的安装点是飞机受力最大的地方，在原始设计的时候没有考虑这问题，现在需要大动干戈的重新设计，才可能安装起落架。

/ ?  Z+ k$ S, B. CKratos为什么现在才做这事？估计是不想看到通用原子和安杜里尔把本来属于自己的鸭子吃掉。XQ-58在气动、性能、载荷方面与YFQ-42、YFQ-44没有原则差别，甚至使用同门的威廉姆斯FJ33/44小涡扇（33是44的缩比、减推型），如果能把跑道起落问题解决了，Kratos其实是有先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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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9 d9 i$ G6 Q# j这事不能怪Kratos，美国空军自己一开始没想好，设计要求提错了。但要是一开始就是要求跑道起落，或许也没有靶机出身的Kratos什么事，一开始就是通用原子的鸭子，毕竟他家的MQ-1/9无人机早就是跑道起落了。

% \5 Q5 _$ Y" q# Y  A重要的是，XQ-58装上起落架意味着美国空军对无人机的思路改变了：注重反复、密集出动和回收，降低可消耗性要求。也是，要真能打一打，机载系统简单不了，成本必定飙升，损失必定不可接受，还是老老实实琢磨耐用性和可回收性吧。这也意味着成本大大提高。XQ-58原来的要求是裸机成本200多万美元，全规格成本2000-3000万美元。可重复出动后，怎么也得跳一跳，跳多高就可以发挥想象力了。

- D* P- j$ }' J6 m  A即使如此，XQ-58、YFQ-42、YFQ-44都是亚音速、中等机动性、适度隐身的，不期望打硬仗。要么欺负软柿子，要么给有人战斗机打边鼓，离人们想象的“忠诚僚机”或者“敢死先锋”有一段距离。作为“忠诚僚机”，性能跟不上有人的战斗机，不是不想忠诚，是“臣妾不能”；作为“敢死先锋”，飞机敢死，美国空军不敢让它们死，太烧钱了，但性能只够“敢死”，而不够“先锋”，在空战中不比米格-17强多少。当然带上空空导弹了，但要是这就足够，有人战斗机用教练机带上空空导弹岂不多快好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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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代CCA是“敢死哨兵”，撒出去侦察、警戒、干扰对手用的；或者“敢死火箭筒手”，在有人机的引导下，发射空空导弹，能偷袭就偷袭，不能偷袭就扰乱对方。至于空空导弹的必杀区，这事就和空空导弹的射程一样，是玄学，不是科学，不可不信，不可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