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教育里行为教育的缺失

晨枫

现代中国家庭和社会高度重视教育，但重视的是知识教育，缺位的是行为教育。知识教育好理解，数理化天地生文史哲政经外等等。必须说，如今的中国年轻人常常出口成章、引经据典，孩子们看《长安三万里》更是跟着哇哇背唐诗，可能是历史上文化程度最高的一代。

行为教育管的是人与人的关系，家教是其中一部分。现在中国家庭不大重视行为教育，或者做得不够，学校更是不管。

什么是教育，这其实是个有意思的问题。

在《简爱》的时代，教育在家里由家庭老师负责，文化知识只是一部分，更大的部分是风度、礼仪。老贵族对小贵族对还要传授对下人的管理、应付皇上和贵族同类的权谋等等。也就是说，人与自然的关系是小头，人与人的关系才是大头。古代中国私塾和家教里其实也差不多。

学校是教育社会化的结果。在老派的贵族学校里，风度、礼仪依然是重要部分，还要加上权术、历史、宗教等，文化知识只是贵族修养所必须拥有的点缀。

电视剧Crown是电视剧，作者是王室事务专家，考据翔实，细节相当真实。剧名直译为王冠，讲的是伊丽莎白二世从小姑娘一直到女王的故事。直到加冕初期还好看，后面越拍越烂。我看到黛安娜与查尔斯婚变，后面的不看了。在剧中，伊丽莎白二世年轻的时候，教育都在宫中完成，没有进学校，查尔斯好像是第一个到学校学习的威尔士亲王。她好奇为什么她的宫廷老师只讲帝王术，不讲数理化。她要学。据说这是历史上第一个君王要学数理化的，从侧面反映了贵族教育的实质：驭民之术，说到底依然是人与人的关系。

但现在人们说起教育，似乎只有数理化天地生文史哲政经外了。

对于小老百姓来说，人与人的关系提不到驭民术的高度，但必要的风度、礼仪、尊重别人、遵守公德这样的行为教育还是很需要的。这在现在似乎缺位，或者只是嘴上说说，谁都不当回事，感觉人长大了自然而然就会的。

在“飞机上两女子对一岁半孩子立规矩”事件里，尖锐对立的看法反映了人们对行为教育是否缺位的认知。赞同一方认为，这是对孩子行为教育缺位的补位；反对一方认为，一岁半的孩子根本谈不上行为教育。其他的分歧其实都是枝节问题。

一岁半的孩子是可以开始行为教育的。尽管还不会说话，还缺乏一般意义上的理解和交流能力，有时一岁半的孩子一不顺心就发脾气，挥手打爸妈、爷奶，砸摔东西，大人肯定要呵斥的。几次下来，一般孩子就明白了，这事做不得。这就是早期的行为教育。从这里开始，懂得尊重，有感恩心，不无故搅扰他人，都可以一点一点加进来。对于飞机上的具体情况，就属于不无故搅扰他人，这里的他人实际上包括爷奶。

无法用语言沟通的孩子确实会用哭闹表达不适，但不适过后，会自动停止，不会无休止地哭闹。这才是生理性的哭闹。不适过后依然不停，就是某种愤怒的发泄，这就是心理性的哭闹了，可能属于行为问题。一些父母、爷奶在孩子平常撞着什么的时候，就打这个打那个帮孩子“泄愤”，这是很坏的习惯，使得孩子建立“凡事都是别人的错”的错觉。久而久之，会形成错误的思维定势，就会有行为问题。飞机上要是因为气压变化有不适（其实起飞、爬升时不适即使有，也很小、很短），没法打飞机，孩子就因为泄不了愤而无休止愤怒，这就是行为问题的表露了。

难说这是否就是飞机上发生的。从孩子在卫生间里的哭法推断，就是这样的情况。生理不适、心中委屈或者恐惧、要挟大人等，孩子的哭法各有不同，可以从声音和表情看出来。就像狗叫都是汪汪汪，但讨好的汪汪汪和威胁的汪汪汪，可以听出来、看出来。估计是平常爷爷奶奶样样护着，这会竟然不护着了，孩子理解不能。而爷爷奶奶不再护着，实在是因为孙子哭闹得过分，而爷奶束手无策了。

这样的情况不罕见。糟糕的是孩子形成样样都是别人的错的思维定势。

不断有人强调一岁半的孩子还没有思维，但同时强调关卫生间会留下永久心理阴影，这其中存在逻辑矛盾，不过这不是关键。一岁半的孩子具有不能低估的理解力和思维力，在不宠溺的父母面前老实听话，在宠溺的爷奶面前作天作地，并不罕见。

需要重点关注的是如何避免孩子（一岁半也好，三岁半也好，五岁半也好）不形成错误的思维定势，“一切都是别人的错”只是其中一种，“别人为我服务理所当然、我为别人服务……啊，这是什么？”是另一种，不知感恩、无视他人感受、不以损人为目的但实际上也伤害他人感受的自私也是。在日常生活中，无原则地“让着孩子”就是在助长这样的错误思维定势。谁都烦巨婴，但巨婴都是从养成错误思维定势的幼儿开始的。

行为教育包括（但不止是）管束，关卫生间未必是最好的行为教育办法，但在飞机上，似乎也没有其他设施可用。在需要行为教育的时候放弃，这是害孩子而不是爱孩子。

在日常生活中，不少家长（尤其是爷奶）无意中通过宠溺在害孩子。过多的关注把孩子弄烦了，对大人大喊大叫、挥手赶开。有时大人或许还会说一句“不能这样没规矩”，更多时候就默默忍受了。这或许就是孩子对大人失去尊重的开始。

“一切以孩子为中心”更是成问题。有些父母中，一方（通常是母亲）放弃很好的工作和事业，回家专心带孩子。牺牲大，期望就更高，极端的关注和常年反复的“我放弃事业都是为了你”可能对孩子并不是促进，反而形成反作用，要么孩子压力山大，永远害怕不能达到父母的期望；要么听烦了，“又不是我要你放弃的，为什么给我压力”；更糟的是“没本事都要别怨我，你自己说放弃就放弃，凭什么对我要求那么高”。

每个人的生活都需要以自己为中心，只有自己站稳了，才能“为了”别人。父母自己有成功的事业，对孩子是激励和榜样；爷奶可能退休了，但退休前有成功的事业，退休后还有有意义的退休生活，也更容易得到孩子的尊重。

孩子需要关爱，但过度的关爱是压力，不是动力。孩子的成长也需要空间，寸步不离、事无巨细并不是好的抚育方法。

“只要读书好，别的都不重要”也是行为问题的一大根源。从小只盯着学校成绩和排名，对行为问题视而不见，甚至在“一切为了学习”的名义下，助长各种坏习惯和扭曲心理。他们长大一样，思维里只有读书是应该自己做的，其他都习惯于甚至依赖别人为他们做好，而且习惯于甚至依赖别人为他们作出牺牲。这样的心态遭到社会毒打时，会格外痛苦。

最大的问题或许是“孩子还小”。孩子都是从小长大的。“孩子还小”意味着吧问题留给后面解决，这说穿了就是拖延症，而谁都知道拖延症没有好下场。但谁都说不清什么时候孩子才不小了，直到突然发现一切都已经太晚。巨婴就是这样养成的。成年后一言不合就离职、离婚、寻死觅活，都是行为问题的爆发。

在某种程度上，如今的中国年轻人既是最有文化的一代，也是行为问题最大的一代。

是时候像重视知识教育一样，重视行为教育了。

testjhy

确实，自己带孩子的过程就是从出生管理孩子的情绪，通过哭闹不可能得逞，孩子和父母商量着来，小时候蹲着与孩子视线平行讨论。给爷爷奶奶立规矩，孩子摔跤自己爬起来，不允许心疼去扶。

喜欢就捧捧场

看您这一段，想起当年我带着刚满一岁的小良牙飞大湖北的经历来。

孩子从来没有飞过，而且作为我家五十年一遇的大洪。。。呃，大小子，被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姑姑姨姨表姐们轮班宠爱，日子舒服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这娃上了飞机后的落差可想而知。

头一个小时新鲜劲儿过了就开始嚎，音量超大，身体素质又惊人的好，半个钟头过去了怎么哄都没戏，本五周边的乘客纷纷到了崩溃的边缘。

没把他关厕所里 （这么好的主意我特么的居然没想到），抱着去了机尾颠了好久颠着了，然后放到座位上，小祖宗伸直了腿四仰八叉地睡，我在过道里站着。

飞行十几个小时，就是这么循环往复地熬下来的。

行为教育就是从那时开始的，而教育的头一个对象，就是本五

宝特勤

我的观察，爷爷奶奶带大的孩子和爸爸妈妈带大的很不一样。所有族裔如此。

另外，对于男孩，不管怎么摔跤自己爬起来是男孩气概的表现。我孩子的印度小姑娘第一次来看他打冰球，孩子各种飞身争抢摔倒撞得球场边的板壁咚咚响。搞得我想去询问他，不是你疼不疼而是你鞋子有问题没有。结束后小姑娘来在他全身上下揉。所以他知道了男孩该这样。

晨枫

喜欢就捧捧场 发表于 2024-9-5 07:12
看您这一段，想起当年我带着刚满一岁的小良牙飞大湖北的经历来。

孩子从来没有飞过，而且作为我家五十年一 ...

你这才是好妈！相信机上旅客看到你这样努力，都会理解的。在飞机事件里，大家烦的是哄不住还不让别人出手。在这事里，爷奶都同意了，愤怒的还都是无关的人。

晨枫

宝特勤 发表于 2024-9-5 10:27
我的观察，爷爷奶奶带大的孩子和爸爸妈妈带大的很不一样。所有族裔如此。

另外，对于男孩，不管怎么摔跤自 ...

但现在中国爸妈带大的孩子才是少数。我很担心行为问题成为一代中国人的大问题。现在巨婴、小仙女越来越多，我认为和爷奶带大有关系。

宝特勤

晨枫 发表于 2024-9-6 00:35
但现在中国爸妈带大的孩子才是少数。我很担心行为问题成为一代中国人的大问题。现在巨婴、小仙女越来越多 ...

我孩子交往到绝交的伙伴有两个，都是爷爷奶奶带的。

不是他们对我们不好。其中一个小姑娘曾经大庭广众之下和另外一个小姑娘一左一右挽着孩子走。她奶奶曾经蹲着给我孩子脱鞋，吓得我也旁边蹲下满口敬语请她务必不要这样。但是女孩长期的只考虑自己而且事无大小一定要压制我孩子，把娃妈惹得不想再忍。

晨枫

宝特勤 发表于 2024-9-5 10:40
我孩子交往到绝交的伙伴有两个，都是爷爷奶奶带的。

不是他们对我们不好。其中一个小姑娘曾经大庭广众之 ...

我亲戚里，宠溺孩子也是不成体统。一个8岁大的孩子能四仰八叉地自己葛优躺看动漫书，而爷爷奶奶左右伺候讨好着喂饭；还有一个14岁大的姑娘连爷爷奶奶都不想见、不愿叫，暑假想自己清净，连平常每天回奶奶家吃晚饭都不愿意（住得很近，走路10分钟），只好爷爷每天送饭上门，还借口睡懒觉不见人、不叫人。

这都什么事啊！

爷爷奶奶都是我长辈，我还不好说他们，只好憋着。

宝特勤

晨枫 发表于 2024-9-6 02:29
我亲戚里，宠溺孩子也是不成体统。一个8岁大的孩子能四仰八叉地自己葛优躺看动漫书，而爷爷奶奶左右伺候 ...

认真地说，国家想提高生育率，不能放任孩子这样。

这样的男孩一定找不到女朋友。这样的女孩一定气跑男朋友。别说结婚生孩子。

晨枫

宝特勤 发表于 2024-9-5 12:57
认真地说，国家想提高生育率，不能放任孩子这样。

这样的男孩一定找不到女朋友。这样的女孩一定气跑男朋 ...

就是找到了，结婚了，也不敢生孩子，想想大人伺候自己的艰难，就不想自己伺候了。

龙血树

这些年内卷严重，工薪阶层普遍996、007的，没有多少气力精力带孩子了，自然依赖老一辈。不解决内卷这个硬制约，其他都是空谈。

即使社会重视，家长未必重视，改开前三十多年的笑贫不笑娼主义熏陶下，这期间形成思想的跨度约30年的父母不少拥有过度利己特色，很难期待对孩子施加良好影响。改变家长思想是非常困难的，教育需要从娃娃做起，不能指望家长改变。但是打工人打工魂，指望社会倒是有可能。

例如，中国学校近些年的思政教育非常重视，但停留在空谈，如果配合更多劳动实践等等，那么是对家庭教育不足的良好补充。特别是中国孩子大多数时间在学校，与美国孩子只待半天大不相同，可以有时间施加良好影响。

晨枫

龙血树 发表于 2024-9-5 15:46
这些年内卷严重，工薪阶层普遍996、007的，没有多少气力精力带孩子了，自然依赖老一辈。不解决内卷这个硬制 ...

996是最常提到的原因，但我不认为这是真正的原因。哪朝哪代的父母不辛苦？过去还有打两份工养家的呢。谁“有力气”带孩子？还不一样带？

第二段说到点子上了。

但学校的思想教育与行为教育关系不大。思想教育主要是政治忠诚、制度自信这些，行为方面只是lip service。老师自己都不信那些，你还希望学生信？

龙血树

晨枫 发表于 2024-9-6 05:53
996是最常提到的原因，但我不认为这是真正的原因。哪朝哪代的父母不辛苦？过去还有打两份工养家的呢。谁 ...

学校可行性还是有的。

首先学生在校时间长，时间是核心因素。

此外，国家对打工人老师的影响力度大，对家长影响小。靠家长靠不上，学校有可能。

再者，德智体美劳，是学校现有的要求，不是标新立异，只需加进一些实际措施就行，甚至可能博得上级赞誉，学校可以有收获，就能有动机。。。

最后，可以从试点开始，逐步边改进边普及，这方面是中国政府改革常用办法，可谓是熟练工。

晨枫

龙血树 发表于 2024-9-5 16:16
学校可行性还是有的。

首先学生在校时间长，时间是核心因素。

从家里有中小学学生的亲戚那里了解，现在学校里形式主义厉害，那些德智体美劳都是扯淡，不是父母做的，就是邻居、朋友。

龙血树

晨枫 发表于 2024-9-6 12:04
从家里有中小学学生的亲戚那里了解，现在学校里形式主义厉害，那些德智体美劳都是扯淡，不是父母做的，就 ...

对的，所以需要改学校啊。从政府角度可以这么看：政府出面让打工场所（学校）以及打工人（老师）改变，自上而下，即使有困难或结果不好保障，也还是可行的。相较之下，让已经思想固化的家长改变，从人性角度那是不可能的，从政府治理角度，政府除了空喊对家长无处着手。

太阁狗

根据我对自己、自己平辈堂亲表亲、同事小孩、部分学生的观察，我认为行为教育重点在于家庭教育。而且最重要的不是小孩子由父母还是祖辈带大，而是带大小孩的成年人的教育方式和他们自己的举止行为。

我自己父系这边包括我在内五个，四男一女。所有人举止行为谈不上完美，也算大体无缺。我和堂弟小学时跟着爷爷奶奶，表哥、堂妹、表弟是父母带。爷爷奶奶宠爱自不必说。我长到二十来岁，奶奶做好饭让二叔去端，二叔让我去，奶奶骂他“他还是个孩子，你个大人不做事，居然要小孩子做事”。二叔不高兴说二十岁还是小孩子，被奶奶怒吼二十岁当然是小孩子！二叔不服气说这么宠会宠坏。然而我是公认我们五个里行为最proper+最有责任心的。原因祖辈虽然生活上宠，但待人接物（尤其对外时）管得很严。堂弟反而相对表哥、堂妹差一些。除了因为我是长孙、他是幼孙，祖辈管教时严格度本身可能就存在区别，加上他比我小九岁，爷爷奶奶带他的时候已经已经七十，精力不济，这方面教管有时有心无力。

我妈妈这边我有三个表妹一个表弟。表弟是我大舅的小孩，从小在美国，我们很少见面或者交流，行为举止我了解不多。他是他的外公外婆和我舅带大（舅妈长期在国内做客座教授），据我妈说礼貌还不错（可能有一点亲姑滤镜）。我的表妹们都是父母带大。大表妹家里管得严，行为举止很好。两个小的是双胞胎。即使我妈对她们有极为严重的亲姑滤镜，她也承认这两个小孩行为举止问题很多。观察下来感觉是她们的妈妈信奉所谓快乐教育，这方面管教坦白说很一般。她们的妈妈本身因为是小女儿，读书又好，家里宠得也有一点骄纵。

我爸爸三个表兄弟有一共两男一女三个小孩，我见过小的两个。他俩都是父母带大，都有举止礼貌的问题。举个例子，如果我有他俩来我家做客时的行为，我会被家里至少训诫教育两三天。大的那个听父辈说也有点举止礼貌的问题。

以上国内十个样本里除了双胞胎表妹，其他全是独生子女。行为举止没问题的，读书都不错，人均985。堂弟表弟小时候举止礼貌虽然相对我们大的三个略逊（长大也都挺好），上了比较好的一本。行为礼貌问题最多的几个，最好的一个勉强一本，其他要么勉强三本，要么大专。

我同事小孩我认识的大部分问题不大。除了一个小女孩举止礼貌非常差。这个小孩由父母和爷爷奶奶一起带大。除了爷爷奶奶宠，她的行为问题我觉得她父母关系可能更大。我这个同事本身行为举止就有问题。同事搬新家，他和他老婆非要去看。同事百般拒绝都不行，无奈让他去了自己家，但明确说不想要他们进自己和他妈妈的卧室。这同事根本不管，强行进他们卧室参观。据说当时他还带了这小孩去。小孩子从头到尾不喊人不问好不理人，在同事家地上打滚，他和他老婆都不说什么。小孩子没有孤独症之类，这个可以确认。这同事还可以因为外校的博士生以为这个小女孩上幼儿园（实际小学三年级），当着这个博士生和其他人的面跟小女孩说这个博士生“这个人脑子有毛病，我们不要理他”。也因为我一句很小的玩笑，这个同事直接叫他女儿“这个人是坏人，打他”。（绝对没有对他们任何歧视冒犯人身攻击，我跟这个同事虽然比较熟，但完全没有熟到我会乱说的程度。河里坛子里跟我线下交流过的知道我不会乱开玩笑。）九岁的小姑娘马上放下碗抡圆了胳膊来打我。虽然我当时往后退了一下，不算结结实实挨上，照样很疼，可以想象他女儿用了多大劲。周围所有的人集体震惊到面面相觑。

而同样是被父母和祖辈一起带大的小孩，比如我发小的儿子、高中同桌的女儿，同养是家里的珍宝，被宝贝得不行。这两个孩子也都很活泼好动，但并没什么行为问题。原因是我发小和同桌各自夫妻、父母，不论文化水平如何，举止行为都很有礼貌。哪怕我和发小单独在一起时会互相玩笑甚至挖苦，但当着孩子的面，他对我会表现得极有礼貌（第一次见他这么礼貌时我都不适应），给他儿子很好的示范。这几个小孩里，也是同事的小孩成绩极差，发小和同桌的小孩成绩都很不错。

前面提到的那个外校博士生，硕士时是我的学生。他和他妹妹是祖母和父母一起带大。他没有行为问题，他妹妹就有一些。原因是他爸很娇宠他妹妹，对他比较严。我遇到最好的几个学生，有父母带大的，也有祖辈带大的，但都没有行为问题。

晨枫

太阁狗 发表于 2024-9-8 00:42
根据我对自己、自己平辈堂亲表亲、同事小孩、部分学生的观察，我认为行为教育重点在于家庭教育。而且最重要 ...

感谢那么多实例。

确实，父母的榜样很关键，家教和学习是正相关的，很少家教差而学习好的，因为家教的重要部分是行为上的纪律性，学习也需要纪律性，两者不可能割裂。

我有点邪恶地想：现在一些爷奶一手包办、祖孙三代共住一堂但父母当甩手掌柜（并不少）的，一旦爷奶突然撒手不管，这一家子不知道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