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游栖霞山

鹤梦白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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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是第几次来栖霞山了，这也说明人生无处无时不在重复。不过每次重复都不一样。每次来停车场就不一样。这回先是开到一处施工，不得不折回绕道。接近山脚时，到处又都是工地围挡。路拐来拐去的，两边的围挡遮住参照物，人也几乎失去了方向。开到山门附近时，被告知回头去找停车场。就这样又折回一段路，才终于在停车场中下车，再回头步行走到山门。这时发现这里施工是在开发一个休闲度假区，范围颇大，多是二层建筑，青砖仿古。回头看看这一大片建筑围挡围起来的地方，就象迷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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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山门。先在寺前广场上三炷香。这里一面临湖，一面靠山，四周古木参天，把这片空间合抱了起来，一棵棵巨树仿佛金刚罗汉，象在怒目俯视，又象在逼问什么。过弥勒佛殿，进毗卢宝殿。金身毗卢遮那佛高约五米，身前莲灯长明。到这个地方来，就不禁想起几句诗来：“你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学习，考证，寻幽探奇，或者传播见闻，你到这个纯正的祈祷之地来是为了下跪。”那就好好地拜几拜吧。拜的时候倒也什么都没想，大概我只愿什么都不用想吧。之后领导拿出两张毛爷爷向我示意，我抽出其中一张塞进功德箱，低声说另一张留着吃面。禅房旁边就是素面馆。头顶五米高的毗卢遮那佛微笑不语，什么他都看在眼里，什么他都知道。出了大殿，领导问毗卢何解，我只知毗卢遮那佛是所谓法身佛，释迦摩尼佛则是应身佛。在一个迷宫似的世界里，也许，毗卢遮那佛就是迷宫里的路标；或者，在这个祛魅化的世界里，毗卢遮那佛还可以是一个终极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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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 S- D2 F" T' h这座栖霞山也有一个终极的秘密。如果你到这里来，沿着上山的栈道，不用走多久，你就会走到栈道的尽头，旁边的柏油路尽管让它继续上坡，你要在这里逗留片刻。这里有一块巨石矗立在路边涧旁，说是巨石，实则不过两三人高，尖尖的顶，棱角分明，在树枝绿叶的掩映之中，你看巨石的正面，在它的正中央，透过石上苔藓的掩盖，留心地去看，你会隐约看见石上镌刻着两个掌心大小的红字：堆秀。一座栖霞山，浓缩成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炼就了灵魂，开口道出这两个字。堆秀，如果你以欣赏的眼光去看，这个世界就是一场堆秀；如果你以欣赏的眼光去看，一个人，一部书，一幅画，亦复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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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堆秀石再向上，接近峰顶的地方，有一景点名叫始皇临江。顾名思义，这是当年秦始皇登临之处。从这里俯眺长江，视线全无遮挡，视野自然极为开阔。不止长江尽收眼底，空气清澈时，江北的地界也可以看得很远很远。大片平坦的原野望不到边，中间零星散落着几座小山。在这里，出于一种神奇的遥契，你也会不由得想到那幅鹊华秋色图，不管适値什么季节。赵孟頫的画上，也是大片开阔的原野，左右各有一座小山，一座尖锐，一座浑圆，彼此迥然不同，却在同一片空间里和谐共存，宁静，秀美，不乏一丝神秘的气息。

这次我们并没有去往始皇临江，只在堆秀石稍作盘桓便适可而止。下午，下山，在红尘堆秀的世界里，还有几件俗事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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