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猫的原创:新加坡港内的南十字毒蛇
本帖最后由 妖猫drake 于 2011-7-13 08:58 编辑还是照例给博客做个广告,希望有新浪博客的都加咱一下http://blog.sina.com.cn/drakecat
记得还是90年代,某天小猫看北京台的译制片,已经是深夜,但是一部澳大利亚战争片勾的我睡意全无。片子讲的是一群澳大利亚特种部队驾着破木船潜入新加坡港对日本舰船发动突袭的故事。最近总算找到了关于他们的一些资料,电影的名字也查到了《The Highest Honour/Heroes of the Krait/Southern Cross(记得好像就叫南十字星座)》,于是决定写写这群利用破木船潜入新加坡港的澳大利亚Z特遣队(Z Special Unit)海上怪侠。
1. 一切从新加坡陷落开始
1941年12月8日,就在第一机动部队成功在珍珠港攀登新高山几个小时之后,日军又在马来亚北部成功登陆,兵锋直指新加坡这座忘记封底的“陆地巡洋舰”。面对日本的凌厉攻势,新加坡守军一片混乱。在这几万惶惶不可终日的惊弓之鸟中,有一位名叫Ivan Lyon伊万.里昂的青年上尉,他在著名的戈登高地人团(Gordon Highlanders)担任情报官,此时被调到新加坡英军司令部军机上行走。
与周遭每天都在担心末日来临的同僚相比,里昂显得颇为淡定,这也许和他正在执行的任务有关。新加坡的英军高层相信日军将会逐渐迫近新加坡,并对这座号称“难攻不落”的城池发动长期围攻。为了守住新加坡这个英国在东方最重要的海军基地,英国决定从印度派出援兵长途驰援。里昂此时的任务就是考察荷属苏门答腊Sumatra的地形,开辟一条从苏门答腊岛西侧Padang巴东港横贯全岛直到与新加坡隔马六甲海峡相望的通路,供未来的印度援军使用。
可惜,新加坡的英国守军表现实在太臭,对面的马来之虎又太强,带着手下那群仿佛打了鸡血的部队风卷残云般横扫柔佛州。英国人虽然壮士断腕,炸毁连接柔佛州和新加坡的新柔长堤,仍然挡不住山下奉文的部队,结果还没等红头援军上船,1942年2月15日,号称“固若金汤难攻不落”的新加坡拜倒在染满鲜血的旭日旗下。对于为了穿越苏门答腊岛的驰援计划忙了几个月的伊万.里昂来说,他清理标注出的援兵路线此时意外成为渡海撤到苏门答腊岛的残兵败将的生命线,也算是歪打正着。
此时在马六甲海峡穿梭不息源源不断将英军送出新加坡的船队中,有一艘70英尺长的小型渔船“Kofuku Maru”(Maru翻成“丸”,前一个词俺实在不会翻,请大家帮忙看看),这艘日本木壳渔船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被英国皇家海军捕获。“Kofuku Maru”的船长名叫Bill Reynolds比尔.雷诺兹,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海员,这位澳大利亚人一战时便在皇家海军驱逐舰上服役,战后在缅甸、荷属东印度群岛等地的跑船谋生,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他再次志愿加入皇家海军。
“Kofuku Maru”在经验丰富的雷诺兹船长操纵下将一批批难民——英国人、欧洲人、马来土著、南洋华侨松岛新加坡以外的暂时安全的区域,值得一提的是,此时雷诺兹船长的全体船员都是华裔。别以为开着渔船运难民是个安全而容易的工作,马六甲海峡周围的很多小港口浅滩密布,很容易就会搁浅,沦为秃鹰一般潜伏在空中日本战机的食物。
“Kofuku Maru”却始终吉星高照,从没成为日本战机的枪下亡魂,雷诺兹船长每一趟往苏门答腊跑船至少带上50名以上的乘客,有时候还会拖拽那些丧失动力的倒霉船只。就在某一趟航行中,Ivan Lyon伊万.里昂上尉搭上了“Kofuku Maru”号,经过和雷诺兹老船长天南地北一通瞎侃,里昂第一次萌生了利用伪装民船偷袭新加坡港的念头。当时老船长已经在新加坡和苏门答腊岛之间奔忙了两个多礼拜,前后有近运输和搭救过近1500人,眼看着日本人在新加坡和海峡中横行无忌,杀人放火,雷诺兹义愤填膺,总想找机会向日本人讨还血债。于是雷诺兹和里昂两人一拍即合,开始琢磨怎么冲进新加坡给日本人制造些大麻烦去。
不过这一老一小先要活下去,雷诺兹船长相对好些,他是老海员,即便日本人吞下马来半岛和新加坡,又成功入侵荷属东印度群岛,苏门答腊这座避难所眼看也要在血日之下沦陷,只要“Kofuku Maru”不沉,雷诺兹驾着船往哪跑都行。而面对日渐接近的兽人大军,Ivan Lyon伊万.里昂上尉就显得勇猛有余,冷静不足。估计是受到雷诺兹的启发,里昂在苏门答腊岛上拉起了自己的船员队伍,15个白人、一个华人和一个马来土著连带他自己,驾驶着一艘苏门答腊岛当地的双体帆船(Proa/Prahu)冲进了印度洋。
面对未知的航程,里昂随身只携带了几件航海用品:一个指南针,从旅游手册撕下来的几页地图还有里昂手腕上的那块手表,但这一行人竟然依靠如此简陋的装备横渡1700英里,历经52天抵达了斯里兰卡岛,途中躲过了日本战机的追杀、顶住了印度洋夺命的风暴和无风(无风对帆船才是最可怕的情况),克服了缺粮缺水和热带疾病,堪称航海史上的奇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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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Highest Honour/Heroes of the Krait/Southern Cross(南十字星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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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沙漠袭击队来讲,英联邦的海上袭击队名声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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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Z字,小猫就想起佐罗,本想起名海上佐罗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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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东是苏门答腊岛西侧的岛屿,也是里昂奉命开辟的增援通道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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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马来之虎山下奉文,新加坡没能坚持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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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驾驶着一艘苏门答腊岛当地的双体帆船(Proa/Prahu)冲进了印度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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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fuku Maru”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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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从“幸福丸”到“环蛇”号
里昂和他的船员完成惊人的印度洋航行后,在斯里兰卡岛好好休整了一段,随后便驶往印度。停泊在印度德里(Delhi)时,里昂意外听到了Bill Reynolds比尔.雷诺兹和“Kofuku Maru 幸福丸”的消息。原来雷诺兹老爷子也把船开到了印度,此时正停泊在孟买(Bombay)。经过一趟坐船的地狱观光之旅,里昂也豁出去,一个大胆的计划已经在他脑子里逐渐成形:利用“Kofuku Maru 幸福丸”日本味十足的外形,冒充人畜无害的渔船开到日本人的势力范围去搞袭击,最好能混进新加坡港大干一票。
为了得到英国政府和军方的支持,里昂向英国特别行动局(Special Operations Executive SOE)印度分部描述了计划中的“渔船袭击”行动。特别行动局对这个大胆的行动很有兴趣,但考虑到日本在马六甲海峡面相印度洋的方向布下了密不透风的海空封锁,印度也有很多为日本情报机关服务的特务,特别行动局认为以印度为基地发动袭击将难以避开日本人的耳目。因此特别行动局转而要求澳大利亚的秘密情报和特种行动机关SRD Services Reconnaissance Department承担整个行动的组织和实施支持工作。
SRD可以说就是澳大利亚版的特别行动局,其建立之初就是以SOE为蓝本,甚至其头头也是英国SOE出身的G.Egerton Mott莫特少校,所以SRD也被称为SOA 澳大利亚特别行动处。1942年6月盟军情报局 Allied Intelligence Bureau (AIB)组建时,SRD成为其下属的A科(Section A)。相对于印度的鱼目混珠,澳大利亚的安全出于保密考虑,SOE请求SRD在澳大利亚建立整个“渔船袭击”的大本营,给里昂配备足够的人员、装备,提供训练设施和补给。
当然,雷诺兹老爷子已经内定是袭击队成员了,在他的建议下,里昂将“Kofuku Maru 幸福丸”号改成了一个更富进攻性的名字——“Krait”,这是一种长达6英尺的凶猛亚洲毒蛇,翻成中文,就是“环蛇”。在讨论如何给第一次行动起个响亮的名字时,里昂想到了一种在新加坡使用广泛的除臭剂“Jay Wick(估计是个英国牌子,Jaywick是埃克赛斯的一个海滨小镇)”,决定就用Jaywick作为行动的代号,寓意就是将新加坡的日本垃圾一扫而空。
不过Operation Jaywick的开局可不怎么样,雷诺兹船长本来准备把同样老态龙钟却顶着个新名字的“环蛇Krait”号直接从印度开到澳大利亚,可惜连续两次都因为破旧的发动机中途罢工而失败(按咱么东方人的看法,幸福丸的原名够吉利,毒蛇可就不是个好名字了,犯忌讳)。里昂可没时间和雷诺兹老爷子一块瞎折腾,他干脆把老船和不服气的老雷诺兹一起打包装在大型货船的甲板上直接运到了悉尼港。
到了澳大利亚之后,在SRD的支持下,里昂和雷诺兹开始为Opeartion Jaywick寻觅志愿人员,入选者立刻被送到悉尼港附近的秘密营地进行特训。为了能够在海上和日军后方长时间的独立战斗,SRD给行动队员们安排了复杂而严酷的训练,涉及航海、海上战斗、水下渗透、陆地秘密行动和破坏等,那段时间“Krait环蛇”号经常拉着被魔鬼教官折腾的半死的学员们在悉尼附近的海里转悠。经过三个月的地狱苦训,里昂带着他的队伍来到Z-ES Z-试验站(Z Experimental Station)。
Z-ES是澳大利亚秘密情报局Secret Intlligence Australia和SRD共同在1942年7月建立的,出于保密的考虑,Z-ES被放在北昆士兰的海滨小镇凯恩斯Cairns, North Queensland,距离镇中心一英里左右。在Z-ES建立前,澳大利亚的特工都是在维多利亚省的福斯特受训的,但是此地的气候造成大批学员病倒,SIA只能重新找地方办学校。
里昂和他的队员在Z-ES中一座原属于费尔维尤农场的大屋(Fairview House)中建立的自己的总部,这座日后队员们昵称为“THE HOUSE ON THE HILL山顶大屋”。在这座大屋中,里昂和队员们一边训练一边无奈的等候最重要的两位老队员,雷诺兹船长和“Krait环蛇”号。
中间这位就是澳大利亚Z特遣队(Z Special Unit)的老大,Ivan Lyon伊万.里昂上尉,不过等他带人开始准备Opeartion Jaywick 时已经官升少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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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够符合袭击艇的新身份,“Kofuku Maru幸福丸”换了一个彪悍的马甲——“Krait环蛇”号,不过换了新名字后,似乎这艘老破船的性能和质量反而下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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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存下来的“Krait”号的驾驶舱经过多次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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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it”,这是一种长达6英尺的凶猛亚洲毒蛇,翻成中文,就是“环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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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属于澳大利亚SRD的一艘伪装渔船,看样式很像中国福建的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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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能能让招募来的志愿者成为优秀的海上特战精英,里昂带着他们现在悉尼附近,后又转到设在北昆士兰的海滨小镇凯恩斯的Z-ES进行了几个月的地狱魔鬼特训,训练内容涉及海上航行和作战的方方面面。
第三幅图就是“THE HOUSE ON THE HILL山顶大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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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雷诺兹老船长的离去和特遣队的编成
里昂带着队员转战Z-ES的同时,“Krait环蛇”号也在艰难的往Cairns蠕动,一路上发动机故障不断,基本上是被其他船只拖着前进。相对于步履蹒跚却仍坚持前进的“环蛇”,Bill Reynolds比尔.雷诺兹老爷子就只能无奈的选择离开。虽然有里昂的推荐,SRD却反对让雷诺兹参加Operation Laywick,理由就是老爷子不是现役军人,年龄也太大,51岁的人身手不可能太利索。
老雷诺兹和里昂多次找SRD的人理论,却只能争取到让老爷子到墨尔本参加由平民组成的Bureau of Economic Warfare(经济作战局)。好在金子在哪都能发光,BEW很快就发现雷诺兹堪称是个马来亚通,对中国南部沿海的情况也有颇多了解,立刻把他介绍给美国人。
美国海军用“Tuna金枪鱼”号潜水艇将雷诺兹经由望加锡海峡Makassar Strait送到印尼,让他从当地日军和难民收集情报。可惜老爷子遇人不淑,据说他的一个线人将他出卖给了日本情报机构。日本人自然不会放过盟国间谍,他们妄图从雷诺兹嘴里多挖出几个盟国的特工人员来,于是将他投入了爪哇岛Surabaya苏腊巴亚的监狱。日本人显然看错了雷诺兹老爷子,面对日本人的严刑拷打,这位51岁的平民战士从未屈服过,每次都将日本人骂的狗血淋头。经过几个月的徒劳无功的审讯,恼羞成怒的日本人绝定将雷诺兹公开处决。
即便开到人生的最后一段航程,老雷诺兹也没有低下他高昂的头颅,这位老海员和大海搏斗了一辈子,怕死的人是不可能纵横四海的。看着身材矮小的日本刽子手,雷诺兹轻蔑的拒绝跪在屠刀下,结果平常总看着死囚瑟瑟发抖的刽子手反而被身材高大的雷诺兹吓得哆哆嗦嗦。在围观人群眼前丢尽面子的日本占领军最后只得调来整整一个班的日军组成行刑队,在一堵破墙将Bill Reynolds比尔.雷诺兹乱枪打死。
里昂没能得到老友英勇就义的消息,此时他正在澳大利亚东南角的塔斯马尼亚岛Tasmania的霍巴特Hobart忙着给“Krais环蛇”号搜寻可用的发动机,新发机被运到昆士兰的汤斯维尔Townsville,由当地船厂装在“Krais环蛇”号上。
本来SRD还建议在“环蛇”上搭载火炮,用以摧毁新加坡的港口设施,但是里诺在Cairns凯恩斯经过装载试验后发现“环蛇”号区区70英尺的小身板根本承受不了火炮的后座力,在塞进能够维持全体成员六个月海上生活的补给品后船上也没剩下多少空间,便决定只袭击和破坏港内停泊的日本舰船。
塞满各种货物之后的“Krais”号活像吞过大象,撑的半死的环蛇,吃水加深了不少,航速也进一步下降。整个船舱和甲板上摊满了柴油和煤油罐子、几条可以运送两人的独木舟、各种备件和食物及饮水,而轻武器、磁性炸药、无线电台等会暴露身份的装备则被藏在甲板下的船舱中。几乎没地方下脚的一干特遣队员在勉强挤上船后发现自己的床铺就是一堆随时可以炸得自己粉身碎骨的东西上面摇摇晃晃的几张吊床,即便如此,吊床还不够没人一张,大家只好轮流休息。
参加Operation Jaywick行动的好汉算上里昂自己一共是14条。里昂的副手是Lieutenant Donald Montague Noel Davidson 唐纳德.戴维森中尉,这位凶悍坚韧足智多谋的皇家海军战士其实没坐过几回船,他是在新加坡志愿加入皇家海军的,在此之前这位英国青年一直在澳大利亚的内陆(用的是outback这词,大约是澳大利亚内陆荒漠?)和东南亚的雨林中冒险。
另一位澳大利亚陆军中尉Robert Charles Page,大家都叫他“Bob”,在支援参加特种行动前是个医学院的三年级学生,所以也偶尔客串了军医的工作。“Krait”号的新船长是澳大利亚海军中尉Hubert Edward Carse哈伯特.爱德华.卡斯,在参加Operation Jaywick行动前是个朗姆酒的狂热信徒,但为了能参加,卡斯向里昂发誓会戒掉酒瘾(船上是有朗姆酒的,但是用途广泛,决不能给酒鬼轻易浪费)。
船上的机械师是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一等兵(Leading Stoker是轮机兵的一个军衔,直译就是一等司炉) James Patrick McDowell。英国陆军军医莫里斯下士Corporal R.G Morris是船上的正式军医,大家都叫他“Taffy(这位估计是威尔士人)” ,是里昂从苏门答腊带出的15名白人之一。
“Krait”号上的大厨则由澳大利亚陆军下士Corporal Andrew Anthony Crilley担任,这位陆军工程师和工兵担心自己选不上,就提出愿意当厨子。里昂的手下还有不少菜鸟志愿者,“Krait”号的报务员是澳大利亚海军一等兵(Leading Telegraphist一等电信兵)Horace Stewart Young,这位Z特遣队的战士还健在,小猫看到了他接受采访的一篇东西,坦言自己那时候怕的可以
而被称为“Cobber(澳洲俚语是“朋友”的意思?)”的一等兵Kevin Patrick Cain和其他五个澳大利亚海军的列兵(Seamen)Walter Gordon Falls、Mostyn Berryman、Frederick Walter Lota Marsh、Arthur Walter Jones、Andrew William George Huston在参加Operation Jaywick之前就没有出过海,但他们都狂热的要求参与里昂前途未卜的海上奔袭行动。所有志愿者全都来自为了在南洋战线的日军后方发特种作战而建立的Z特遣队(Z Special Unit/Z Force)。
美国海军用“Tuna金枪鱼”号潜水艇将雷诺兹经由望加锡海峡Makassar Strait送到印尼,让他从当地日军和难民收集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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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在澳大利亚东南角的塔斯马尼亚岛Tasmania的霍巴特Hobart给“Krait”号找到了新的发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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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Operation Jaywick行动的人员也留下了几张合照,但是可惜,对号入座的工作小猫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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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列兵Andrew William George Hus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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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it”号的报务员是澳大利亚海军一等兵(Leading Telegraphist一等电信兵)Horace Stewart Young,多年之后他再次接受采访时已是头发花白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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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在狂风巨浪的迎接中航向新加坡
1943年8月9日,Z特遣队的十四条好汉驾驶着换“心”之后的“环蛇”号离开凯恩斯Cairns开始第一次远航。里昂进行这次航行的目的就是测试,他对船和人的状态心里都没底。整个远航途径澳大利亚北部海区,航程达到2400公里,目的地是澳大利亚西北部的埃克斯茅斯湾Exmouth Gulf。似乎是得到了雷诺兹老船长在天之灵的佑护,整个航程中“环蛇”号虽然几度故障,但总算是有惊无险,尤其是新主机运行良好。
在埃克斯茅斯Exmouth,SRD为里昂联系了美国海军的Submarine Rescue Ship潜艇救援舰ASR-7 Chanticleer“雄鸡”号,ASR-7专业的舰艇维修团队仔细的给远航归来“环蛇” 进行了“全身体检”,结果美国人诧异的询问里昂是从哪找到的这条“破板条箱”,任凭英国人和澳大利亚人怎么赌咒发誓,扬基们坚决不相信这玩意能带着十四个人从Cairns飘几千公里到埃克斯茅斯。
SRD和里昂随即向美国维修人员提出了另一个要求,整个Z特遣队一致同意“环蛇”号不可以被生俘,因此里昂要求在船底部埋设足够一次把大家都送去见上帝份量的炸药。据说还是SRD提供了150磅塑胶炸药,由美国工程师铺设在船底中。在之后的Operation Jaywick行动中,“环蛇”号多次准备自爆,小猫印象比较深的是电影中“环蛇”碰到了日本驱逐舰,里昂派人到底舱准备引爆,好在最后是虚惊一场。
顺便聊一下二战中的Plastic explosive/plastique)塑胶炸弹。最早的塑胶炸弹是诺贝尔的杰作,但是现在仿佛成了塑胶炸药代名词的C-4其实是60年代才出现的,整个C系列都要等到RDX在战后开发出来后才能问世。二战中盟军的塑胶炸弹是诺贝尔808号炸弹Nobel’s Explosive No. 808,英国人基于此还研制了High explosive squash head(HESH)碎甲弹。
在完成船只整备后,“环蛇”号在埃克斯茅斯湾Exmouth Gulf塞满了全部补给品和装备,9月2日,里昂特意挑了一个狂风暴雨的日子带着“Krait”号掉头向北冲进前途未卜的大洋之中。之后的一整天,包括里昂在内的所有人经历他们一生最可怕的大洋风暴。
滔天巨浪几乎把“环蛇”变成水底穿行的海蛇,甲板上堆放的物资除了一部分被里昂他们抢进船舱,其他的都被横冲直撞的大浪拖回大洋深处去了。整整一天,“环蛇”号被四面八方而来的巨浪玩弄在鼓掌之间,躲在舱内的Z特遣队成员感觉狂风和恶浪正试图用船板把他们压成肉饼。经过几个小时不间断的拍击,海浪终于成功在船舷打出一个洞,于是里昂和队员只能一边拼命补洞一边疯狂的用手边能抄到的所有东西把灌进来的海水舀向船外。
经过一天的鬼门关前的生死时速,狂风暴雨渐渐放过了遍体鳞伤的“环蛇”号,太平洋总算名副其实了。里昂满意的看着累得东倒西歪、被撞得青一块紫一块甚至鼻青脸肿的手下,决定再给这些勇敢而单纯的家伙开个吹风会,让他们对未来的挑战有点心理准备。十三条已经被折磨的够呛的Z特遣队“使徒”拖着疲敝的身躯爬到甲板上,看着一脸庄重的里昂,等着他宣布“大事”。
“我们的目标是新加坡港”,虽然之前无数次告诉过他的队员大家将会去杀日本鬼子,这却是里昂第一回明白的确认Operation Jaywick的目标。诡异的是,十三条好汉听过这个天大的消息之后竟陷入了沉默,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仿佛都成了石像。过了半天才有人嘟囔道“老子还以为是去东京,早知是去新加坡,俺就不报名了。”这帮昨天还吐得七荤八素的家伙原来是觉得不够刺激不够过瘾,真是一群“天杀的家伙”。
里昂很满意大家的反应,他详细的介绍了整个计划,当然,所谓详细是相对而言的。Operation Jaywick没有什么成文的复杂的计划,所有的东西都在里昂的脑子里,按他的设想,14人的特遣队将会挑出6个家伙组成一支袭击小队,新加坡附近的马六甲海峡中有很多小岛,“环蛇”号会挑一个隐蔽的小岛停靠,放下六人袭击小队分乘的三条双人独木舟,然后立刻躲回外海,等到约定时间再回来接袭击队。
不过里昂也明确的告知队员们,6人袭击队安全回来的概率很小,“Krait环蛇”号之后每天面对的危险也不会比面对风暴时小多少。虽然“环蛇”长的和日本渔船一模一样,还会随时随地挂上膏药旗,但是Z特遣队的14个人可全都是白人,他们想冒充日本人或者马来人只能把自己晒成古铜色,再将脸上弄得够花才行,所以里昂要求所有人必须抓紧一切机会出来晒“太阳浴”。
除了悬挂膏药旗外,里昂命令一切可能暴露“环蛇”身份的垃圾都必须采取烧掉等方式处理,严禁直接丢在海里,以防止被日本巡逻船发现他们的蛛丝马迹。13名Z“使徒”没人还拿到了一本马来语和日语日常用句的小册子,他们必须把这些背熟,但任何人都不准挑灯夜读,夜间将进行严格的灯火管制。
埃克斯茅斯湾Exmouth Gulf位于澳大利亚西北部,从Cairns到埃克赛茅斯基本是绕澳大利亚半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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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是美国海军潜艇战的重要基地,因此SRD等于美国海军关系很好,为了避免“环蛇”进港检修导致泄密,SRD专门安排美国潜艇救援舰ASR-7 Chanticleer“雄鸡”号对里昂的船进行整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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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贝尔808号炸弹Nobel’s Explosive No. 808是盟军在二战中使用的塑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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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人基于诺贝尔808号炸弹Nobel’s Explosive No. 808塑胶炸弹研制了最初的High explosive squash head(HESH)碎甲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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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甲瞬间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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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甲内层会撕下大量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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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与新加坡擦肩而过
9月8日,“环蛇”号已经航行到澳大利亚以北700公里的地方,Z特遣队员们既能可以看到巴厘岛高达10000英尺的Gunung Agung阿贡火山,也能欣赏龙目岛上12000英尺的圣山林加尼Gunung Rinjani的巍峨雄姿。当晚“环蛇”号小心的从两座岛之间穿过,进入长达25公里Lombok Strtait龙目海峡。里昂的如意算盘是趁着夜色,再挂上膏药旗,也许附近的日本观察哨和巡逻船就不会过来找伪装成日本渔船的“环蛇”的麻烦,这样黎明前他们就能冲过海峡,那就又是海阔凭鱼跃了。
可惜里昂算丢了另外一件事,那便是龙目海峡中诡异的碎波和乱流。“环蛇”新任船长澳大利亚海军中尉Hubert Edward Carse哈伯特.爱德华.卡斯虽然也是个老海员,但与雷诺兹老船长那堪称东南亚海况活字典的渊博知识相比,只能算是个菜鸟。菜鸟船长加上愣头青里昂,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压根没想到龙目海峡的夜间海况会如此复杂和可怕。
结果,“环蛇”号突然被一股海流抓住,在平静海况下,“Krait”能开到8节,但是在逆流的冲击下,“环蛇”开足马力也只能原地踏步,两个小时内几乎纹丝不动,直到6个小时之后,海流又像出现时一样突然消失,而里昂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只前进了差不多500米。
当阳光划破东南亚阴森的暗夜,“环蛇”号刚刚开到龙目海峡的正中央,一边是巴厘岛的浅滩,里昂他们能清楚的看到日军哨所黑洞洞的枪口扫视着海峡,另一边的龙目岛上日本军队的帐篷和小屋清晰可见。可惜,鬼子的敌情观念和警惕性实在太低,据Young回忆,还有日本军人冲他们挥手致意。
整个10日早晨,“环蛇”号战战兢兢却有惊无险的从日本人眼皮子底下飘过,如此诡异的一幕让所有的Z特遣队突击队员都相信一定是上帝在保佑他们,由于无知而险些热下大祸的船长“Ted” Crase在日记中写下了所有人的心声“感谢上帝保佑我们通过龙目海峡”。现在“环蛇”号暂时渡过危险,进入了相对安全的爪哇海。
龙目海峡的惊魂一夜没有给Crase卡斯船长和里昂足够的教训,相反这两个疯子决定躲开日本人层层设防的深水航道,专挑小岛和浅滩之间的狭窄小道窜来窜去。虽然多次出现船底据海滩不过几英寸的惊险情景,日本人确实没再怎么打扰如履薄冰的“环蛇”。爪哇海的第一天,“环蛇”上瞭望哨只发现了一架日本飞机和一艘望加锡Makassar本地的双桅双体小船(里昂从苏门答腊岛到印度洋的大远征用的也是这种Proa)匆匆划过视野。
第二天,更是风平浪静一日无话,夜里,“环蛇”号悄悄的接近了Borneo岛的海岸,里昂他们还从收音机中听到了意大利人投降的好消息,于是大厨澳大利亚陆军下士Crilley特意给每个人冲了一大杯的可可作为庆祝。
据Young回忆,也许是自然也感受到了他们的喜悦,次日黎明,竟然有大群美丽的蝴蝶绕着他们的船跟了足有一英里。“环蛇”号此时已经接近南中国海,可以看到大批挂着日本膏药旗,模样与“Krait”类似的渔船在海上作业。不过据里昂猜测,其中一些是穿着渔船“马甲”的日军哨戒船。
虽然新加坡接近印度尼亚下这个千岛之国,星罗棋布的小岛却不一定能为“环蛇”提供隐蔽,SRD早就告诫过他们,日军已经秘密在一些小岛上设置哨所,大批日军哨戒船警惕的穿行在群岛之间,因此在袭击队出发后,“环蛇”号一定不能在某个小岛等着。里昂命令卡斯船长在放出6人袭击队后,立刻带着“环蛇”驶向Borneo婆罗洲,然后在约定好的时间回来接应袭击队。
9月16日夜间,“环蛇”号在南中国海漆黑夜色的掩护下偷偷在一个名叫Pompong(澎崩岛,如今已经是个潜水天堂了)的小岛边抛锚。里昂的副手Lieutenant Davidson 唐纳德.戴维森中尉带着列兵Cain和Jones摸上小岛,从“环蛇”号搬来饮用水和食物补给罐,小心的埋在岛上,里昂认为必须给“环蛇”号和袭击队留一个备用的补给点,以备船只被击沉,大家逃生时使用。
Pompong岛与修建有日军机场的Chempa岛只隔了一道狭窄的水道,整晚日本飞机都在戴维斯等人头上呼啸而过,日军的对空搜索探照灯则不断在天空中划出诡异的痕迹,倒是给忙碌的戴维斯他们提供了聊胜于无的一点光亮。
安排好了后备补给点,“环蛇”号又开始在岛群之中游弋,现在他们只剩下找个合适的岛作为袭击队的大本营。此时“环蛇”几乎就是龙潭虎穴外溜达,无数次日本人的哨戒船从他们几十米外淡定的飘过,或者刚想上岛勘察就发现几个日本哨兵正在海滩上悠闲的散步,日本人当然不知道自己兴奋的挥手致意竟会吓得里昂他们汗流浃背甚至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胆战心惊找了一圈,里昂发现越接近新加坡,日本人的警戒就越严密,看来还是离新加坡远一点的地方相对安全,他想到了早先戴维斯他们看上一个小岛,当时里昂认为还能碰到更好的。于是“环蛇”不顾新加坡仿佛冲他们招手的温暖灯光,撒丫子跑回远海去了。
夹在巴厘岛和龙目岛之间的龙目海峡,由于阿贡火山和林加尼火山都十分活跃,海峡底部沟壑丛生,再加上两侧的洋流冲击,海峡内的海流混乱不堪异常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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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多英尺的林加尼火山,在印尼被视为圣山,实际上却是一座活跃的活火山,图为1994年爆发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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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桅双体帆船 two-masted pora,“环蛇”号在东南亚海域经常要碰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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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mpong岛据新加坡不过70公里,英军在新加坡溃退时还在这里损失过一艘医院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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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新加坡,我们来了
也许是不满意“环蛇”的临敌撤退,就在里昂一行人准备撤往远离新加坡的岛群时,可怕的乱风平地而起,船底轻柔的海流瞬间也成了诡异的过山车,忽东忽西,急上急下,Z特遣队的队员们再次成为了自然伟力手里的摇摇乐,被摔得鼻青脸肿横七竖八。
好在卡斯船长已经于东南亚诡异的海况搏斗多日,算是积累了一些经验,批命控制住船,勉强算是从海流手中夺回了“环蛇”的控制权。在卡斯船长的操纵下“环蛇”跌跌撞撞的爬向Pandjang岛。好不容易靠近了海滩,里昂不顾狂风暴潮随时可能把小船拖回大洋深处,命令卡斯立刻就地下锚,全员对装备做最后的整备,待风雨停息后立刻放出袭击队。
兴奋异常的Lieutenant Davidson 唐纳德.戴维森中尉马上带着队员连滚带爬从乱七八糟的船底翻出袭击队的装备和双人独木舟(dinghy),就在一群人干的热火朝天之时,致命的危险却悄然接近了毫无察觉的“环蛇”号。
里昂和卡斯都相信在这样恶劣的海况下,日军巡逻舰不会冒险出海巡航,因此没有安排瞭望哨。在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的环境中,由普通人担任的瞭望哨也难有什么作用。但就在此时,里昂意外的听到大海的咆哮中出现了隐约的发动机低吼,瞬间这种诡异的声音已经来到了“环蛇”身边,所有的Z特遣队成员都仿佛被雷击中,僵立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
据Young回忆,他以为下一秒就会有探照灯刺破黑暗,耀眼的灯柱和机枪火力将一起笼罩他们,瞬间送所有人去见上帝。但狂风暴雨却使得能见度降到了极限,不论里昂他们如何睁大眼睛,眼前只有一片漆黑,对面的日本人同样是两眼一码黑,于是,两艘船就这样面对着面用了十分钟慢慢擦肩而过。
等着日本人慢慢远去,所有人都有了一种绝处逢生的喜悦,但日本人却无意间跟里昂等人开了一个恶毒的玩笑,那艘巡逻舰竟然毫无征兆的掉头返回,近在咫尺的发动机轰鸣再次吓得Z特遣队全体石化,好在这次日本人离得要远得多,里昂估计他们就此收队回家去了。
经历了这一轮近半个小时的大喜大悲,Z特遣队的所有人都变得安静了,手上当然没有丝毫的减速,却连出气声音都放低了很多。直到一个多小时后的午夜时分,可怕的狂风和巨浪再次表演了来无影去无踪的戏法,毫无预兆的丢下“环蛇”号跑开了。里昂见天气转好,立刻命令放下双人独木舟,戴维森中尉和列兵Jones一马当先冲上Pandjang岛,试图寻找一处可以供袭击队6人休息的洞穴,但是却一无所获。
虽然没找到洞穴,里昂还是决定卸下袭击队的所有装备——另外两艘双人独木舟、limpetmine直译就是“帽贝水雷”,其实就是小型磁性吸附水雷、食物和饮水、轻武器和弹药、供伪装用的东南亚渔人衣物、急救包,还有一大包当时广泛使用的荷兰盾金币。就在大家搬运装备的时候,熟悉的日本巡逻船主机轰鸣竟然再次从“环蛇”号身边开过,已经习惯听“狼来了”的Z特遣队员这次连头都懒得抬了。
眼看各种物资都已经搬上独木舟,讨厌的日本巡逻舰也再次滚远,里昂挥手召集大家聚在一起,他决定听听大家对袭击队和“环蛇”号汇合点的意见。大家一致认为Pandjang岛太靠近新加坡了,可以作为攻击出发位置,但是作为下次汇合点,实在太过冒险。
最终还是戴维斯中尉提出干脆就把备用的补给点Pompong岛作为汇合点算了。应该说据新加坡50公里的Pompong岛虽然挨着日军机场,但还是比与狮城不过30公里的Pandjang岛要安全不少。里昂给袭击队留下12天的行动时间,他估计这差不多是一切顺利的情况所需时间的两倍。为了能接回袭击队,卡斯船长必须在10月1日午夜时分驾驶“环蛇”号到达Pompong岛,不能早也不能迟。
为了不被日本人一锅端了,里昂还命令在某一方没能按时达到的情况下,先到的人要在Pompong岛等待48小时,到时仍不出现,就视为已经战死,幸存者要尽一切努力活着回到澳大利亚。
安排好汇合事宜后,里昂逐一确定了六人袭击队的名单,除他本人、Lieutenant Davidson 唐纳德.戴维森中尉和Robert Charles Page 佩奇中尉三个老鸟外,列兵Falls、Jones和Huston也光荣的入选。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很平静,没有慷慨激昂壮怀激烈也没有依依惜别惺惺作态,袭击队员认真的将自己的贵重物品交托给留在“环蛇”上的同伴。凌晨4点,里昂宣布袭击队出发,Z特遣队队员们互相握手拥抱之后,“环蛇”船员们默默的目送里昂等六人划着独木舟消失在晨雾中。
7. “我们距新加坡还有8公里”
其实里昂他们没划出去多远,诡异的海潮就把六个倒霉蛋逼回了海滩。但是里昂还是信心十足,因为他发现多天在南中国海战天斗海使得所有人不知不觉都强壮了不少。他命令将三艘独木舟拖到Pandjang岛内陆藏好,他们要在这里先花几天练习旱地操舟,重温一下已经生疏的划船技巧。
接下来就是提心吊胆的两天,经常有飞机在头上匆匆而过,或者是日本巡逻舰和渔船从岛旁缓缓驶过,六个人轮流担任瞭望哨,因此每次只有两组人练习划船,落单的一人则拿着帽贝水雷limpet mine或者轻武器独个凉快去了。在Pandjang岛停留了两天一夜后,第三个夜里昂带着队员趁着月色将独木舟拖回海滩。Z特遣队使用的独木舟有17英尺长,能搭载两名成员,再加上塞进去的帽贝水雷、轻武器、装备、食物和饮水大约有350Kg。
为了在紧急情况下冒充当地人,里昂和队员们用伪装泥涂黑了身体,穿上日本人喜欢的黑土布衣服(我很怀疑,倒是东南亚渔民似乎喜欢这么穿。回忆的原文是黑色丝绸制衣物,我很无语啊),手枪和匕首绑在腿上,罗盘和急救包则装在防水袋围在腰间。为了防止在独木舟被日军捕获后遭到折磨或者吐露秘密,里昂还专门给队员们派发了毒药,大家都用细绳挂在脖子上。
快到半夜,日本巡逻船几乎分秒不差的按惯例驶过Pandjang岛,等鬼子走远了,里昂一声令下,三艘独木舟迅速的飘下海中,向新加坡悄声无息的划去。三艘独木舟乘员的安排充分考虑了“老带新”,里昂和Huston坐在一起,戴维斯中尉带着列兵Falls,菜鸟Jones跟着Page中尉。
这一行人划得不慢,到午夜时分,他们已经前进了11公里。不过在暗夜中同狂风巨浪搏斗实在太消耗体力了,恰在此时他们到达一座看上去渺无人烟的小岛,里昂便命令所有人上岛休息。已经筋疲力尽的六壮士拼命把独木舟拖上岸就地掩埋起来,自己跌跌撞撞爬进岸边的棕榈树林,立刻找了块空地横七竖八的躺倒了,里昂决定让大家就这样睡到天亮。
可惜日本人又来扰人清梦,一艘挂着日本旗的摩托舢板竟然哼哼唧唧冲小岛驶来,又慢慢吞吞在海滩上抛锚了。此时里昂竟然发现尚有一些装备和伪装用的衣物丢在海滩上,更要命的两艘独木舟埋得太浅已经被海浪冲的一大半露在外面。眼看就要被日本人发现,Z特遣队员都把手枪或者匕首掏了出来。
谁知道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竟有一支顶上火的手枪意外走火了。这一声枪响,不但把里昂他们吓坏了,舢板上的日本人也大惊失色,据队员们回忆,吓坏了的日本人以最快速度把舢板板推回了海里,然后就开始在甲板上乱窜,惊恐的东张西望。
可惜日本人眼神不行,不但没能发现躲在灌木丛中里昂等人,连露在海滩上的装备和独木舟的都没能发现。这帮睁眼瞎折腾了半天,估计以为是听到了雷声,施施然驾着舢板掉头开走了。等确定鬼子确实走远了,六壮士马上窜出灌木丛,跑到海滩上把装备和独木舟重新埋好,然后又回到老地方躺下倒头便睡,连观察哨都没派。等到天再次黑下来,所有人都醒了,昨夜的夜间划艇害的大家都腰酸背疼,但是时间不等人,呲牙咧嘴的六壮士只能忍着肌肉酸痛离开Bulan Strait再次出发。
新加坡港附近的海流是很恐怖的,大量小岛塞在这段宽度不过几公里的海峡中,海底地形更是沟壑丛生,使得水面之下潜伏着不少的强大的涡流。在多变的急流中划着载满物资的独木舟前进确实是对人类体能的巨大挑战。Z特遣队的三艘独木舟又在激流中劈波斩浪折腾了半宿,黎明之前,他们只绕着Bulan Strait划了9公里,这次里昂决定把船拴在岸边的红树林mangrove上。
在随波逐流中瞌睡了一夜,黎明之后,嘈杂的人声惊醒了所有的人,大家睁眼一看,原来咫尺之遥外的另一座岛上有个挺大的村子,估计当地渔民在准备出海呢。环顾四周,原来附近的几处小岛上都有人烟,当地人驾驶的小船和独木舟在他们面前川流不息。里昂命令大家就照着当地独木舟的样子,用红树枝等再加强一下独木舟的伪装,之后六壮士就躺倒在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红树泥潭上呼呼大睡。
但这回再没人睡的安稳,咫尺之外传来的人喊犬吠不断把人从美梦拖出来,红树林中栖息的蚊子和吸血白蛉(sandfly)成群结队,像云一样遮盖过来,叮咬的所有人活似猪头一般,当地凶悍的小螃蟹也不时用蟹钳给人一个“惊喜”。天气也来凑个热闹,上午歹毒的东南亚阳光几乎要把里昂他们晒熟,中午之后突如其来的暴雨又把所有人淋了个透心凉。但不知怎么的,六壮士都觉得这糟糕的一天倒是挺能让人恢复活力的,夜色稍沉,所有人立刻溜上独木舟出发了。
就在这天午夜,里昂等人总算冲出了Bulan Strait凶悍的涡流,深夜两点,Z特遣队袭击队已经能看到新加坡港温暖的灯光映亮了半边天空,可惜独木舟太过低矮,几乎贴近海平面,他们不可能越过眼前的小岛看到他们的目标。里昂决定再找个小岛进行最后的休整,他挑中了Dongas Island,六壮士又一次的上岸,藏好装备和独木舟,横七竖八的躺倒,但大家都没什么睡意,因为此时他们聚澳大利亚本土足有2000公里,而目标新加坡已经在8公里外向他们频频招手。
红树林中国也有,这东西对于滩涂水土保持和湿地保护意义重大
马来半岛的红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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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南澳的红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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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蛉sandfly,估计军迷对这个词都不陌生,SS-N-22的外号。这种虫子个头不大,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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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蛉叮咬后的皮肤,里昂他们当时的形象估计好不了,晒成古铜色的皮肤上面点缀着不规则的红斑,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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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贴一下帽贝水雷limpet mine的图,里昂他们用的版本其实一点不像帽贝,不过也有像的。其实德国人在陆上对付坦克的磁性空心装药反坦克手雷Haftholladung同样很适合作为limpet mine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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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贴一下这东西用的延迟引信,应该说设计者考虑很周到,没有用难以辨认的标号,而是直接用颜色来区别不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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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报仇雪恨就在今夜
到达Dongas Island的第二天,里昂趁着黎明的一点亮光亲自在全岛侦察了一番,确认岛上没有任何居民。随后Z特遣队全体爬上俯瞰全岛的小高地,轮流用望远镜观察对面的新加坡港。8公里外这座在晨雾中仿佛海上蜃楼的港口对六壮士们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
对于澳大利亚愤青Huston、Falls和Jones来说,新加坡就是个普通的岛屿,不过上面有很多可供袭击的目标而已,如果他们挑,他们更愿意去把天皇的床铺掀了。但对三个老鸟来说,咫尺之外的那座岛屿却都有一番特别的意义。
澳大利亚陆军中尉“Bob” Robert Charles Page出生在一个军人世家,日军在马来半岛登陆时Page还在医学院上学,他的父亲却在新加坡的英国部队中服役。而Lieutenant Davidson 唐纳德.戴维森中尉的兄弟也参加了新加坡之战。这两位狮城守卫者都没有里昂、戴维斯和“环蛇”的船医莫里斯下士那么幸运,城破之时作了日军的战俘。
对里昂自己而言,他的妻子和最小的儿子也被关押在新加坡,当时里昂决定带领一班兄弟驾驶双体帆船出逃,出发之前他将妻儿送上了去锡兰的客轮。后来里昂的妻子得知丈夫辗转去了澳大利亚,便自作主张要到澳大利亚去和里昂回合,谁知这次他们乘坐的客轮在印度洋被日军击沉,双双成为了俘虏。
里昂并不知道,其实他的妻小此时已经被转往日本本土,这对母子相当幸运,熬到了日本投降的时候,被美军解救,送回了澳大利亚。Page的父亲和戴维森的兄弟就没有这么幸运,日军对战俘POW的虐待是令人发指丧心病狂的,小猫没有看到他们获救的资料,估计他们都没能活着见到自由的曙光。据Z特遣队队员回忆,里昂本人已经认定妻小遭了日本人的毒手,所以这三位老兵身负血海深仇,他们就是来找小日本偿还血债的。
但是仇恨可没有扑灭里昂等人的理智,敢死不是用头去撞墙,贸然冲向新加坡港不但不能报仇雪恨,自己还要被日军干掉。SRD确信日军已经在新加坡港布下了大量的水雷,在防波堤和附近的海岸上日军还设立了不少配备探照灯和速射机关炮的炮台,专门对付盟军的快艇和潜艇。接下来的两天中,六壮士轮流利用望远镜不间断的监视新加坡港,记下进出港的船只,还通过研究船只的航线来判断水雷场的情况。
可惜日本人没留下什么规律让里昂等人来找。所有的船只似乎都是随意在港内进出,空中巡逻和海上搜索也毫无章法,规模、频率和持续时间每天都不同。到了晚上,新加坡万家灯火,压根没一点要搞灯火管制的意思。不过从岸上的哨位和火炮阵地来看,日本人也不是没有一点准备,里昂猜测鬼子是最近高歌猛进的过头了,头脑发热,认为已经溃退到澳大利亚和珍珠港的盟军只剩下龟缩在家里瑟瑟发抖的胆子。
又熬过了紧张的一天,这天下午的新加坡码头突然忙碌起来,里昂经过仔细的观察,判断是一支13艘船组成的船队开始召回上岸的水手,准备离港出航。这样一支装满货物的船队可以说是最好的,决不能错过的猎物。耐心等到天色擦黑,六壮士乘上独木舟,猛龙就要过江大开杀戒了!
谁知下了水大家才发现,在岛上侦查了两天却忘记研究最重要的情报——新加坡港外竟然有十分可怕的十字波crosstide,结果到了午夜时分十几艘日本船还在两公里外冲袭击者们偷笑。更糟糕的是,码头的日本探照灯不知哪根筋搭错,突然开灯横扫过整个海面。
经过这一路的折腾,里昂他们也知道怎么对付睁眼瞎的日本人,只要一动不动,日本人绝对发现不了。这一招果然百试不爽,鬼子的探照灯从独木舟上一扫而过却视而不见。虽然鬼子的瞭望哨都是群睁眼瞎的废柴,海上的十字波却是Z特遣队员们不敢小觑的,三艘独木舟凑在一起一合计,决定还是先撤回去再找个近点的小岛作为攻击出发位置。
第二天晚上,里昂他们又跟各小岛间的乱波做了整整一夜的斗争,直到黎明前才找到Dongas Island西面7公里的Subar Island。Subar是一座玄武岩火山岛,东南亚歹毒的日头晒得岛上的石头烫的吓人,大家只能垫着几块坛子趴在崖边窥视新加坡港,这道悬崖足有60英尺高,附近的大小船只都从崖底试过,舢板、双体小船,双桅帆船一应俱全。
午后天边飘来一片云总算是暂时遮住了阳光,可惜六壮士没空乘凉,他们不断把从望远镜中看到的情况记载地图上,12天的行动时间所剩无几,他们必须认真计划,节约每一个夜晚。
接下来的夜晚,恰巧是个无月之夜,月黑风高好杀人啊。有了前几晚的经验,这次独木舟也算是劈波斩浪,等里昂一行摸进港内,日本探照灯又有几次从他们头上扫过,六壮士依然用“石化”大法对付,依然是有惊无险。随后,三艘独木舟分开,各自划向早就在望远镜确定过无数次的既定目标。
在新加坡港耀眼的灯光映衬下,这个码头仿佛染上了一层金粉,让人不忍打扰这份宁静。可惜六壮士心中只有对日本鬼子的刻骨仇恨,一门心思多送几个日本人下地狱。Bob Page带着Jones划向一艘5000吨级的大型货船,货船旁边停着一艘近海驳船,还有一群焊工在旁边的一座大型油罐上忙活。
Page当然挑那艘大型货船作为目标,急不可耐的中尉甚至拒绝了Jones利用附近船只和码头阴影迂回接近的意见,坚持要径直通过波光粼粼的水面,直奔目标。结果等他们冲进大型货船投下的大片阴影,Page中尉和Jones的眼睛由于剧烈的明暗变化,半天都是漆黑一片。视力恢复后,Page小心的将帽贝水雷limpet-mine引信设定在凌晨五点爆炸。
十字波是一种极为可怕的海浪形式,威力比三角波chopping sea (直译是劈海,这种浪对大型船只确实有一击劈过的威力)稍小。一般出现在有多个出口的海峡,所谓的“海上十字路口”,除了马六甲海峡外,南美的麦哲伦海峡也是著名的十字波高发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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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战俘,其实日本人挺不服气的,比如反映日军虐待战俘的著名影片《桂河大桥》(The Bridge on the River Kwai),日本还有人专门撰文驳斥,言下之意就是欧美人抹黑他们了。当年被迫害的中国人在日本求个公道也总是被右翼打压,再看看中国政府,无论是国民党政府还是TG,对日本战俘都算是仁至义尽,只能说日本人里面白眼狼王八蛋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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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日军斩首的白人战俘,说起来,誓死不跪,最后傲视行刑队的雷诺兹老船长真是条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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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国内的俘虏营,里昂的妻小后来就被关押在日本本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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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的桂河大桥The Bridge on the River Kw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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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good night’s work
Page中尉和Jones在第一艘5000吨级的大型货船上安放完帽贝水雷后,便将独木舟系在货船的锚链上休息。他们一边啃着随身携带的巧克力棒(chocolate bar,小猫也好这口,最近减肥,被忌口了),一边听着码头上的工人和油罐上作业的焊工用马来语聊天。
听着听着Page中尉下意识的一抬头,赫然发现头顶上的甲板上的竟然有个日本兵正冲他们张望!独木舟上的两人立刻贴近船壳,足有五六分钟一动都不敢动,好在这次又是虚惊一场,估计这个鬼子晚上吃坏了肚子,干呕了半天,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走开了。等鬼子走远,已经吓得汗流浃背的Page和Jones赶紧向他们的第二个目标划去。
Page中尉挑选的第二个目标是一艘巨大的现代化货船,满载的货物竟压这艘船吃水加深了不少。不过这艘诱人的货物却是一株“带刺的玫瑰”,舷窗透出明亮的灯火灯火,染得附近的海面泛着亮丽的玫瑰红,而在漆黑的甲板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香烟火光。这次Page不敢大意了,他驾驶独木舟小心翼翼的从船头的阴影溜进船体投下的巨大阴影中,将帽贝水雷无声无息的贴在船舷上。
Page没有原路溜回去,而是顺着货船的阴影向船尾溜去,他们又向前划了一段,正当Page和Jones商量拿附近的那艘倒霉蛋作为最后一个目标时,一道强大的海浪将他们裹住,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海浪已经将独木舟重重的砸在一艘装满货物的汽船的船尾上。
虽然两人都被撞得晕头转向,但是目标问题却解决了,Page把最后一颗帽贝水雷贴在这艘倒霉汽船的屁股上。此时Page和Jones的衣服已经被汗水完全浸透了,海风吹的他们瑟瑟发抖。虽然两人几乎已经筋疲力尽,但他们还是批命划回了Dongas Island,在这里遇到了另外两位战友。
与Page那组相比,里昂和Huston就倒霉的多。经过几天的侦查,里昂发现有一处码头停泊着多艘大型货轮,便将之作为目标。等和Huston拼命划过去才发现,原来他们到了新加坡港的检修码头和船坞区,白天这里确实干的热火朝天,晚上工人可都回家了,整片码头漆黑一片。
Page他们是被灯火逼得躲躲闪闪,里昂他们则因为没有灯火成了睁眼瞎。结果在这片码头白白转悠了两个小时,才算发现了一盏红灯,划近一看,原来是一艘巨型邮轮,这种庞然大物拥有惊人的储备浮力,想用一两发贴在船舷的帽贝水雷无法将之击沉纯属痴人说梦。
气急败坏的里昂决定干脆来个showhands,把全部的帽贝水雷都安放在邮轮上。里昂命令Huston监视甲板上的动静,慢慢把独木舟划到邮轮的轮机舱的位置,然后一气装上三发帽贝水雷,又在推进器和船舵上贴上三发。之后,两人把独木舟慢慢划到邮轮的右舷(starboard,这还是看老友记记下来的知识,哈哈),里昂决定把最后三发也贴在右舷对着轮机舱的位置。
正当里昂装好了两发,准备贴上最后一颗帽贝水雷的时候,Huston轻轻的拍了一下他,里昂一抬头,正好看到一张亚洲人的脸出现在他们头顶上方十英尺的舷窗上,这张苍白的、毫无表情的面孔在铁褐色的船壳映衬下,分外诡异恐怖。里昂眼看着舷窗上的那个人用手擦着窗玻璃,估计是想看的更清楚一些。帽贝水雷就在里昂手里,他立刻装定好了最短的一分钟爆炸引信,准备拿水雷做光荣弹。
但是舷窗中的那个脑袋却没有喊叫,他默默的走开了。独木舟里的两人却认为这家伙一定是叫人去了,立刻拿起刀枪,只待舷窗或者甲板上有探照灯抓住他们就放手最后一搏。干等了半天,仍然没有警报响起,里昂小心的重新装顶了引信,安放好最后一颗水雷,然后和Huston驾船飞一般的逃跑了。
小猫记得很清楚,里昂他们这段有惊无险在电影中被艺术的加工了,扮演里昂的演员似乎是用马来语和广东话向舷窗里的船员重复着他们是夜里出来打渔的本地渔民,再配上出色逼真的伪装,总算是骗过的船员,这才没有引发警报。
与Page和里昂两组不同,戴维森中尉把目标定在了Keppel Harbour吉宝港,这处深水避风港是新加坡港区中自然环境最好的,也算是整个新加坡港的发源地。在进入时,戴维森中尉和列兵Falls险些被一艘高速驶过的蒸汽渡轮撞上,为了避开渡轮,他们躲到赛艇俱乐部附近,恰巧听到里面传来鬼子的歌声和调笑。
随后两人划着独木舟摸进了帝国码头Empire Dock,这座码头堪称新加坡港的心脏,即便到了深夜都是一片忙碌,在亮如白昼的各种灯光照耀之下,大小船只你来我往川流不息。
可想而知,面对塞满码头的大小船舶让戴维森中尉和Falls有了一种阿里巴巴走进四十大盗宝库时的感觉。等不及擦干嘴角的口水,戴维森中尉就划着独木舟来到一艘满载货物的大型货船旁边,他是个直肠子,懒得静下心来一艘一艘挑拣目标。安装好三发帽贝水雷后,独木舟没有掉头,径直前进,第二艘又是三颗,第三艘还是如法炮制。
当然,实际操纵帽贝水雷可不像小猫码字这么简单,是个费时费力还得小心翼翼的活,不小心碰响了那可就尸骨无存喽。所以戴维森他们一直折腾到夜里一点,才算把所有水雷安装完毕。看着时间已经太迟,戴维森决定干脆不回Dongas Island,直接带着Falls去Pompong Island同大家会合。
里昂和Huston以及Page和Jones四人黎明时分在Dongas Island碰上了头。直到这时,他们已经在独木舟中劈波斩浪足足九个小时,现在任务完成,大家心情放松,感觉再也没法从酸疼的肌肉中轧出一丝力气,甚至连把独木舟拖上岸埋起来都仿佛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里昂还是号召大家尽快把独木舟藏好,然后一起登上制高点等着看好戏。听到这个大家又来了劲,跌跌撞撞跑上山顶,等着在晨曦中欣赏新加坡港爆炸的盛况。
早晨5:15分,新加坡港内传来了第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六分钟后又一是一次低沉的爆炸。接下来的20分钟内,里昂等四人在Dongas Island的崖顶享受着由五次巨大的爆炸和响彻云霄的警报声、汽笛声和日本人的咒骂声交织成的的交响盛宴,满身的疲敝仿佛也被一扫而空。多年后,想起那一晚的忙碌,Jones记忆犹新:“A good night`s work”。
说起巧克力棒 chocolate bar小猫就流口水,Z特遣队这时候携带的应该是英国著名的Mars bar,这个牌子现在还有的。而著名的美制D型配给巧克力要到43年才会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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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ppel Harbour吉宝港和帝国码头Empire Dock,当年堪称是新加坡港的心脏,结果被六壮士一招“黑虎掏心”,鬼子痛心,咱看着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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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胜利大逃亡
袭击得手后,四壮士没有急着逃跑,对于戴维森中尉和Falls的失踪,Jones回忆他们以为戴维森一组已经牺牲或者被俘了,但是大家没有过度悲伤,他们自己对冲出去也没抱什么希望,反正袭击已经得手,就是战死也不亏本。所以里昂干脆带着大家好整以暇的躲在日本人的眼皮底下看鬼子的笑话。
这一天中,汽笛和警报声在新加坡港上空久久盘旋。里昂他们在维修码头的那艘大型油轮上贴的9发帽贝水雷彻底毁掉了这艘庞然大物,从邮船燃烧的可怕程度来看,船上必定携带了大量极易燃烧的婆罗洲石油,整个新加坡港全被石油燃烧的浓厚烟雾笼罩。
刺耳的警报加上遮天蔽日的烟雾,日本人的神经完全崩溃,一片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中,大批船只争前恐后的逃离码头,窜上海面。狮城的日本守军也吓坏了,港内的惨状和混乱使得所有人将来袭的敌人兵力放大了上千倍,甚至有人认为是美英联军开着航母来报珍珠港的仇了。整整一个上午,成队的日军战机在新加坡上空没头苍蝇般乱窜,徒劳的准备对抗敌人的空中打击。
折腾到下午,日本人逐渐回过味来了,上午放出的制空战斗机都撤回基地,各种搜索机却飞了出来。很快,巡逻船和快速舢板也加入了搜索袭击者的队伍。可惜日本人低估了里昂等人的胆子,这帮“亡命徒”压根没准备跑,当然,他们也没力气跑,尤其是和日本人的快速巡逻船以及巡逻机赛跑。
当日本人的海空扫讨队在远海上掘地三尺,一寸一寸的寻找袭击者的时候,新加坡港门前异常平静,庆幸“灯下黑”的Z特遣队的六个坏小子在Dongas Island养精蓄锐,他们轮班,一个人放哨,其他人睡觉,不过据Jones回忆,他放哨时基本也是在打瞌睡,当然睡不安稳,因为日本人的飞机就在头顶上飞过,脚下有日本的巡逻船开足马力左冲右突,引擎的轰鸣声基本没听过。
当天黄昏,大家差不多歇过来了,里昂准备带着剩下三人去Pompong Island与“环蛇”号汇合。刚要动身,一艘日本巡逻船突然向Dongas Island开过来,然后放慢速度,从岸边大约50码的地方慢慢飘过,日本船长则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岛上的动静,不过他没能发现近在咫尺的里昂等人。等日本巡逻船驶远,天也基本黑了,里昂带着大家把独木舟推进还来,胜利大逃亡正式开始喽。
一路上他们多次碰到日本巡逻船,不得不数次变换航线躲避,就这样曲曲折折总算挨到Pompong Island,此时已经是10月2日的凌晨3点了。婆娑的月光下,Pompong Island附近一片宁静,“Krait环蛇”号并没有出现,而戴维森中尉一组依然踪迹全无。满心失落的四人还是坚持拖着独木舟,连滚带爬的上了海滩,把装备和独木舟埋好后,大家再次筋疲力尽,全都原地躺倒了。
其实“环蛇”号没有失约,卡斯船长在同里昂他们分手后就驾船往婆罗洲航行,一路上大家都紧张的用收音机收听盟军和日军的广播,希望能从中听到关于六壮士的只言片语。但是广播中对袭击队和新加坡港的情况始终只字不提,大家都觉得里昂他们很可能是失败或者命丧大海了。
但是卡斯却不愿放弃希望,执意要到Pompong Island等待袭击队归来。考虑到里昂他们有可能被俘,甚至供出Pompong Island和“环蛇”号,当卡斯船长驾船驶近预定汇合点前,他命令船员们要全副武装,还派人到舱底随时准备引爆用来自爆的塑胶炸药。“环蛇”号也没敢贸然开到Pompong Island旁,而是以缓慢的速度一点点的蹭过去,等了半天没发现附近有埋伏,才敢下锚。此时是12:30,卡斯船长迟到了半个小时。
很快,船员就发现海滩上有动静,过了一会,就听到戴维斯中尉嘹亮的喊声,这位老兄可不管那么多。喜出望外的卡斯赶紧用灯光信号回应,十几分钟后,戴维森中尉和Falls便登上了“环蛇”。从戴维森那里,卡斯了解到行动应该是成功的,至少没有被日军发现。
之后“环蛇”号便放心的在Pompong Island边一直等到黎明,但是还没见里昂等人,卡斯决定起锚在附近搜索一下。大家估计纳闷,又不是平行空间,怎么会两拨人都在海滩上干等,却没能发现对方呢?原来,由于天黑,再加上一路提心吊胆东躲西藏,里昂这家伙把海滩认错了,等“环蛇”号起锚准备到附近海面上搜索一番时,Page中尉发现了“环蛇”号,再一琢磨才明白原来等错了地方,可惜四壮士没有戴维森中尉的好嗓子,只得划上独木舟来到正确的海滩,然后祈祷“环蛇”能去而复返。
也是老天开眼,卡斯和戴维森中尉都没把里昂之前的“只等48小时”的命令当回事,认准了只要没从收音机中听说四人被俘或者牺牲,就现在Pompong Island附近等着。在附近搜索了两天一无所获,“环蛇”号在10月3日深夜又折返回来,重算发现了在海滩上傻等的里昂他们。10月4日凌晨,Z特遣队的14人奇迹般的毫发无损的在“环蛇”号上胜利会师了。
接下来的胜利大逃亡也不是一帆风顺,日本巡逻艇和搜索机无数次与“环蛇”擦身而过,不过一个多月的提心吊胆把Z特遣队员们的神经练得异常坚韧,在Young和Jones的回忆中,只有小猫之前提过的与日本驱逐舰的邂逅算是有惊无险。
当时一艘日本驱逐舰(估计是二等驱逐舰)开到离“环蛇”号一百码左右的地方,特遣队员都能清楚的看到舰桥上日本舰长亲自用望远镜在观察“环蛇”号,里昂甚至派人到舱底准备引爆炸药了,好在东南亚恶毒的阳光已经把十四名西洋的“浪里白条”彻底晒成了紫铜色,加上经过几十天,大家对打渔都是驾轻就熟,日本人再次被蒙骗住了。
10月19日,“环蛇”号抵达埃克斯茅斯湾Exmouth Gulf,当里昂等人再次踏上澳大利亚自由的土地时,Z特遣队和SRD组织的这次历时47天,总航程超过5000公里的大胆袭击宣告完全成功。事后统计“环蛇”号在危险的日军控制海域航行了足有33天,共击沉击伤37000吨的日本舰船。
应该说这个战果本身没有多惊人,此时美军潜艇已经以澳大利亚为基地开始了海上破交作战,水下鲨鱼可能一天就能吞噬超过37000吨的日本船只。但Operation Jaywick对于广大的日占港口而言却是一段恐怖岁月的开始,这些散布在中国和东南亚的港口防御水平据新加坡都相距甚远,同时对于澳大利亚和英国人民而言,一支十几人的小部队孤身犯险,千里走单骑,痛揍日本鬼子后又安然返回,绝对是一段大快人心鼓舞斗志的传奇。
可惜SRD将Operation Jaywick定为最高机密,他们的理由是大肆宣传可能会暴露袭击中的一些细节,日本人会针对这些情报完善自己的港口防御体系,SRD恐难再发动类似的袭击行动。另外部分SRD和英军官员认为伪装民船袭击将会给日军对无武装的民船发动攻击提供口实,Z特遣队本身的行为,实质上也违反了日内瓦公约。因此,即便在战后的很长一段岁月中,与Operation Jaywick有关的一切消息,都被严密封锁。
重新编入Z特遣队大队的十四名英雄也不知道因为他们的出色袭击,新加坡乃至整个马来半岛的反日抵抗力量和平民都将面对一场浩劫。日本占领军对海空搜索无法发现袭击者的解释就是这次攻击是由新加坡本地的抵抗组织发动的。恼羞成怒的日军立刻发动一场针对本地反日战士和欧美情报组织的清洗,成百上千名抵抗战士和一般平民因此被捕、遭到折磨甚至是杀害。而身在战俘营中的白人战俘也遭到了惨无人道的报复性迫害,不少人含冤辞世。
石油燃烧会产生浓厚的黑暗,绝对能打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效果,印象中,婆罗洲石油燃烧产生的烟更为可怕,日本海军以之作为燃料后吃了很多的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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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不得日本人往空袭上联系,杜立特42年4月份的空袭太过出人意料,给鬼子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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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蛇”在归途上碰到的日本驱逐舰具体型号我没有看到资料,个人猜测应该是睦月型、若竹型这样的老旧驱逐舰,也许我表述的二等驱逐舰并不准确,按日本海军自己的分法,这些老船是甲乙丙丁都不算的,标准的不入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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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Operation Jaywick的战果不过37000吨,但是考虑到Z特遣队派出的人数和“Krait环蛇”号的身材,这个效费比实在是很惊人,不过盟军战俘和马来反日组织为此付出的代价同样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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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南十字星座下一段永远的传说
由于带领袭击队立下大功,里昂立刻被晋升为中校,但他没却觉得不够过瘾。这一趟几十天的惊险航程下来,在宣传中危机四伏的日本控制海域在里昂眼里就像邻居家疏于防范的菜地一样,日本人的智商和警惕性也远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他们也会自大,因此中校大人决定宜将剩勇追穷寇,再到新加坡去搞一票更大的。
SRD和英国特别行动局(Special Operations Executive SOE)当然是举双手赞成,如今里昂已经是传奇英雄了,SOE自然要提高待遇,于是里昂被请到英国与SOE大佬们共谋大事。到了英国之后,SOE的人带着里昂参观了最新式的特种作战装备,当年英国特工部门设计师们就已经有007 Q博士的范儿,里昂不花样百出的新装备晃的眼花撩乱。
“环蛇”号虽然拥有欺骗力十足的外表,但是在载重能力有限,而且手无寸铁赤身裸体,碰上日本武装船只打不过跑不了,里昂对其也不是特别满意。SOE的人不同,人家是正规军,直接弄了一艘布雷潜艇Minelaying Submarine出来。
而Z特遣队的人力独木舟在SOE眼中也是费时费力的落后装备,他们向里昂展示了一种有动力的单人小艇,“Sleeping Beauty SB(这名字,太有气势了)”。“Sleeping Beauty”长13英尺,拥有潜航能力,可以算是单人潜艇。其只能搭载一个成员,在浮航中还能携带4.5吨的额外载荷,潜航时只能携带3.5吨。在平静海况下“Sleeping Beauty”的航程能达到12公里。简而言之,这就是英国单人版“肥猪”人操鱼雷。
Sleeping Beauty让里昂中校如获至宝,布雷潜艇的加入更让我们的中校乐得找不到北了,代号Operation Rimau(马来语老虎的意思)的第二次袭击立刻被提上历史日程。这次的行动仍将使用来自Z特遣队的志愿人员,一共是22人。除了里昂外,还有四名参加过Operation Jaywick的老面孔:戴维森中尉和Page中尉都没过足报仇的瘾,听说有机会打鬼子,立刻就报名了。曾经的菜鸟Falls和Huston也再次请缨,他们现在都是老鸟了。我们的Jones则没有再加入另一次行动,他幸运的活到了日本投降时。
除了志愿人员外,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还派出了一名观察员,Major Reginald Ingleton雷金纳德.英格尔顿少校,他的任务是学习Z特遣队的作战经验。有兴趣的兄弟可以去查一下“哥曼德”在1943年1月1日对波尔多港的突袭行动,简直就是Operation Jaywick的欧洲翻版。不过雷金纳德本人却很快融入了Z特遣队,他没有返回英国海军陆战队,最终在45年的行动中牺牲。
1944年9月11日,布雷潜艇HMS Porpoise携带15艘SB艇,11艘folboat(特种作战用的折叠独木舟,也是SOE专门制造的)、15吨补给品、轻武器、帽贝水雷、无线电和其他设备以及里昂等23名袭击队员从澳大利亚出发。由于有了鱼雷和甲板炮,HMS Porpoise轻而易举在婆罗洲附近海域俘获了一艘双桅中国式帆船(Junk),这艘倒霉的船名叫“Mustika穆斯蒂卡”。
当潜艇到达预定袭击队的出发基地Pedjantan岛时,所有的人员、补给和装备都被转移到“Mustika穆斯蒂卡”号帆船上。HMS Porpoise则带着帆船的被俘船员们掉头返回澳大利亚。里昂把汇合时间定在40天之后。
谁知道“Mustika穆斯蒂卡”之后就仿佛是石沉大海,在没有什么音讯传来。这段迷案直到战后多年才随着SRD的文件解密和对当地人和日本宪兵队Kempei Tai的审讯慢慢解开。
同HMS Porpoise分手之后,里昂指挥“Mustika穆斯蒂卡”号帆船躲进印度尼西亚的岛群中,准备再挑选一座小岛作为前进基地。某个雨后的下午,刚挂上满帆的“Mustika穆斯蒂卡”号意外的在一座名叫Kasu小岛旁的暗礁上搁浅。更麻烦的是附近竟然有一座小渔村。“Mustika穆斯蒂卡”折腾了半天都没能重新浮起,此时一艘属于马来当地水警的机帆船向里昂他们冲过来,这些水警都是日本宪兵队的走狗。
当水警机帆船接近“Mustika穆斯蒂卡”后,里昂他们知道自己要暴露了。虽然这次袭击队员再次穿上了当地人的服装,无论老鸟还是新人全被晒成了“少林铜人”,但他们的身材却明显比马来土著人高大。就在水警们满腹狐疑打量着这些怪异的欧洲人时,一个袭击队员再也沉不住气了,他从船舱中冲出,用手中的冲锋枪横扫过水警机帆船的甲板,绝大多数水警立刻丧命。但悲剧的是还有一个水警冒险跳水逃生,他游回了附近的渔村,向上司和日本宪兵队报警。
里昂也许是“Mustika穆斯蒂卡”号上最无奈的一个,他没有下开枪的命令。现在日本人将很快得知他们的行踪,曾在Operation Jaywick中见识过的海空联合搜索网将冲他们兜头罩来。鉴于日军已经有所警觉,里昂立刻命令停止行动,“Mustika穆斯蒂卡”在挣脱浅滩后马上调头扬帆向远洋奔逃。等离岛屿稍微远一些,里昂先挑了12人分乘六艘折叠独木舟分头撤退,他和剩下的袭击队员则要继续驾驶帆船向深海航行,在那里他们会将炸沉帆船和全部的“Sleeping Beauty”,改乘独木舟逃跑。
按理说到这个时候,求生应该是所有人的头等大事。但有证据显示,里昂很可能带着一批袭击队员成功冲过海峡再次进入了新加坡港,他们可能成功的安放了帽贝水雷,因为不久之后的某天深夜,新加坡港内再次发生了诡异的爆炸,三艘货轮被击沉。日本人仍然将这次袭击归罪于本地抵抗组织,恼羞成怒丧心病狂的鬼子竟然将搜捕到的所谓反日分子围绕着新加坡城一个个的活活钉死在树上,这其中有马来人也有很多华人。
当Kasu小岛发生的事情传到新加坡日军宪兵司令部时,鬼子们才算恍然大悟,他们立刻在新加坡附近搜捕执行Operation Rimau的袭击队员。这次大搜捕很快扩大到大半个马来半岛、马六甲海峡,前后持续了近一个月。
最终,鬼子将里昂等人堵在了Soreh Island。第一轮交火中,戴维森中尉和Archie Campbell阿齐.坎贝尔被击伤,但是日本人也只能暂时后撤,等待援兵。里昂等人对戴维森中尉和坎贝尔进行了简单的战场救护,给他们注射了吗啡,又将他们放进了一艘独木舟。
随后众人向Tapai Island边打边撤,里昂带着Lieutenant Bobbie Ross罗斯中尉和Corporal Clair Stewart斯图尔特下士担任后卫。此时日军已经聚集起上百鬼子向Z特遣队发动冲锋,里昂他们虽然势单力薄,装备却占一定优势,斯登冲锋枪和手榴弹压的日本人抬不起头来,事后统计,日军一共被干掉了44人,还有20个人受伤。
但双拳难敌四手,黎明之前里昂和罗斯中尉已经壮烈牺牲,斯图亚特也受了伤,但暂时躲过了日军的追杀,不过后来仍被抓住。不过下士也是好样的,日本人对他严刑拷打,却没能撬开他的嘴。
注射过吗啡的戴维斯中尉和阿齐.坎贝尔挣扎的划到Taipai Island,可惜身上的枪伤和吗啡让两人再已没力气继续逃跑,他们不愿意被日本人生俘,双双吞下了挂在脖子上的氰化物药片。其他Z特遣队员们也没能逃出虎口,有些人在交火中战死或受了致命伤,而被俘的特遣队员不少人遭到了令人发指的折磨。
有两个被关押在爪哇岛的Z特遣队成员被日本医生作为了毒剂人体试验品,惨遭注射而死。澳大利亚特遣队一级准尉(Warrant Officer)Jeffrey Willersdorf和Corporal Hugo Pace佩斯下士抢到了一艘小渔船,然后驾船突破婆罗洲、爪哇、巴厘岛,却在Timor帝汶岛附近的Romang Island被当地人出卖给日本人,他们被押往Timor帝汶岛,在那里在无休止的拷问中因为伤痛、饥饿和疾病悲惨的死去,日本人从他们身上同样是一无所获。
另外十位生还的袭击队员,包括英国皇家海军观察员Major Reginald Ingleton雷金纳德.英格尔顿少校,都被押往新加坡,他们相对幸运一些。日本人被这些勇士们的英勇不屈和战斗意志所震慑,也许是从这些在弹尽粮绝之后仍拒不投降的外国人身上看到了“武士道”式的精神,反正日本人对这些俘虏算是比较人道的。日军和宪兵队也组织了对这十名袭击队员的审讯,但并没有用太多的刑讯逼供,当然Z特遣队员是软硬不吃的,怀柔政策同样没能让他们讲出任何的情报。
1945年5月底,新加坡的日本占领军换了老大,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决定把十名一直过的不错的袭击队员送上军事法庭。6月初,军事法庭正式开庭,据说不少的当地日军军官反对将这些勇士送上法庭。法庭对袭击队员提出的指控是参与秘密行动、故意穿着平民服装和使用日本旗帜伪装发动袭击(这点上,Z特遣队的确违反日内瓦公约,他们不是游击队,他们是现役军人)。结果袭击队员都被判处死刑。
7月7日,十名袭击队员被带到新加坡郊外的一座小山上,这次日本行刑队倒是很客气,他们和袭击队员聊天,还给他们发了最后的香烟,甚至允许队员们彼此道别和祈祷。随后,日军用对待切腹武士的礼节(印象中,这些礼节应该包括一个正式的刀法高超的介错,使用武士刀而不是一般的砍刀,斩首后头颅和躯干之间最好能连着一层皮)逐一处死了所有袭击队员。行刑前,所有人面前都挖好了一座坟坑,勇士的尸体就直接被就地掩埋。
日本投降后,这十位勇士的遗骸被重新掘出,加上从新加坡附近收集来的Z特遣队队员的尸骸,其中当然也有我们的里昂中校和戴维斯中尉。这些尸骸被统一运到位于新加坡城附近的Kranji war cemetery克兰芝战争公墓中火化埋葬。这座公墓又被称为The Kranji War Memorial(直译是克兰芝战争纪念馆,伟大的维基英文却告诉俺这地方的中文名字叫“克兰芝阵亡战士公坟”)。
Z特遣队的幸运方舟“Krait环蛇”号也在1957年被锲而不舍的老兵们找了回来,当时这艘悲惨的功勋船在婆罗洲海岸运送木材,船况一塌糊涂。澳大利亚政府郑重的迎回“Krait环蛇”号,如今整修一新的功勋船仍在悉尼的国家航海博物馆展出。
“Sleeping Beauty”长13英尺,拥有潜航能力,可搭载一个成员,在浮航中还能携带4.5吨的额外载荷,潜航时携带3.5吨。在平静海况下“Sleeping Beauty”的航程能达到12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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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德曼部队袭击波尔多的行动被称为Operation Frankton,无论是组织还是手段,甚至是使用的帽贝水雷和独木舟,这次行动都堪称是Operation Jaywick的欧洲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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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宪兵队Kempei Tai,这些披着人皮的日本魔鬼手上沾满了反日战士和无辜群众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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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埋骨公墓的袭击队员还是静静停靠在悉尼的“Krait”号,发生在新加坡港内的惊心动魄都是他们生命中最伟大最闪耀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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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是不是在西西河发过哈 回复 巅峰背影 的帖子
是啊。。。所以是朝花夕拾啊{: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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