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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叶嘉莹】流光容易把人抛——品读李商隐的《西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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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6-5-29 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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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26 04:23:2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西溪
    李商隐
      怅望西溪水,潺湲奈尔何。
      不惊春物少,只觉夕阳多。
      色染妖韶柳,光含窈窕萝。
      人间从到海,天上莫为河。
      凤女弹瑶瑟,龙孙撼玉珂。
      京华他夜梦,好好寄云波。

      《西溪》,真的有这么一条水叫西溪,这首诗是李商隐在四川柳仲郢的幕府中任职之时所作的。根据历史上记载,李商隐有一封信写给柳仲郢(《谢河东公和诗启》),他说:我于日前偶然出城,偶然到了西溪,偶然有所感触,我就写了一首诗,没想到被您见到了,我很惭愧。我这首诗只是偶然的感兴,没有特别的意思。但柳仲郢觉得他写得很好。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是孔子站在一条水上感叹光阴和生命的流逝,像这条水一样,“逝者如斯夫”,像这样的,“不舍昼夜”,就这样消失了。李商隐呢?他一生依人幕府,很不得意。所以他说:来到城外,“怅望”西溪水。他不仅是“望”见流水,而且是在望见流水的时候有一种惆怅的感觉,所以是“怅望”。使他惆怅的,不只是这条水的流逝,而且是“潺湲”的水声。“潺湲”是水流的时候发出来的那种声音。如果说流水像人的生命,就这样流过去了,那么你在流过去的时候,不管是溪水、河水什么水,如果它完全是平的,它就没有很多声音。如果水底是不平的,有高低有石块,这个水就会发出潺湲的流水的声音。所以“我”看到西溪的水,西溪水不只是流过去,而且是带着这种潺湲的声音流过去了。

      第一个,为什么流水就东流不返了呢?“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这是一种无可奈何的事情。时光长逝不返地流过去,已经是无可奈何了,何况你还带着这潺湲的呜咽的声音,经过了这么多曲折,这真是无可奈何。所以“我”怅望西溪水,我听到潺湲的水声,我对于这流逝是无可奈何,我对呜咽、潺湲的声音也是无可奈何。这就是李商隐。李商隐的诗之所以好,就是他感觉非常敏锐,而且他能很细致地把他的这种感觉叙写出来。“怅望西溪水,潺湲奈尔何”,就是这两句,它有很深曲的意思在里边。

      “不惊春物少,只觉夕阳多”。以前我就讲过,李商隐的诗总是有很多层次的转折,推出去拉过来再推出去,中间翻几遍的转折。比如《昨夜》,他说,“(我)不辞鶗鴂妒年芳,但惜流尘暗烛房。”“鶗鴂妒年芳”本来是一件可悲哀的事情,《楚辞》中说“恐鶗鴂之先鸣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离骚》)。鶗鴂好像是嫉妒这一年的芳华,所以它要叫,鶗鴂一叫,就使得春天的花都落了,这本来是可悲哀的事情了,是春天的消逝,是百花的零落,但李商隐说“不辞”。“我”对于这种悲哀,我宁可承受不逃避。因为我有更深一层的悲哀,是“但惜流尘暗烛房”,我只是悲哀,“惜”就是惋惜,我真是惋惜,这么光明的蜡烛,而且是在烛心,一条伸到里边的蜡烛的心燃烧发出来的那种光明,为什么尘土把它遮暗了呢,这才是可“惜”的。人生的无常,“鶗鴂妒年芳”,鶗鴂鸟要叫,春花要零落,人生是短暂的,我都承认都不推辞,但是为什么我那从头到尾是中心的燃烧才发出来的光明竟然还被遮暗了呢?这就是李商隐,我不惜不辞“鶗鴂妒年芳”,我只是惋惜那“流尘暗烛房”。所以李商隐诗的好处是它总是千回百转出来的。他总是退一步说,“我”承受这样的痛苦,这样的痛苦我都承受,然而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

      “不惊春物少,只觉夕阳多”。什么叫“春物少”,因为百花都零落了,“狂风吹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这是“春物少”了。但这个,我们放它过去。我不是为春天的花草的零落,花的凋零而惋惜。“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我不是惊讶于春天的景物减少了。因为“一片花飞”,“风飘万点”是必然的,“我”只是觉得可惋惜的就是“夕阳多”,这么快就到了日暮黄昏了。李商隐的诗句蕴含两层深意。“我”“不辞鶗鴂妒年芳”,“我”可惜的只是“流尘暗烛房”。“我”不以春花的零落减少为可惜,只是觉得这么快就到了夕阳日暮。

      “色染妖韶柳,光含窈窕萝”。但是西溪的风景毕竟还是美的。妖韶的柳树啊,这么美艳动人,春天把它都染绿了。“光含窈窕萝”,婉转的细长的爬上去的袅娜的这盘藤的植物,都在春天的这个光影之中。意思是虽然是春物少了、夕阳多了,但是西溪的潺湲的流水旁边,还是有那美丽的柳树、那缠绵的爬藤,所以“色染妖韶柳,光含窈窕萝”,还是两层的意思了。

      “人间从到海,天上莫为河”。“人生长恨水长东”,人间自是长恨,流水自是长东,人间是无可挽回的,人间就是这样的。但为何天上也有银河的阻隔呢?人间任凭它东流到海,可是这天上就不要再有银河的阻隔了。

      “凤女弹瑶瑟,龙孙撼玉珂”。人间真的没有美好的事情吗?他说在“我”想象之中,应该有一个美好的境界。“凤”跟“龙”是对的;“女”跟“孙”,一个女和一个男是对的。如果有像凤一样的女子,弹那样美丽的琴瑟,有像龙一样的男子,身上佩带着佩玉的鸣珂,那是比喻很高贵的地位。“我”在京华有过这样一个梦,是“京华他夜梦”。“我”是梦想,“我”梦之中应该有这样的事情。“他夜”的“他”字可以指以前曾有的事情,也可以指将来可能有的事情,可是这是一个梦啊,是“好好寄云波”。“我”希望把“我”这一份感情,把“我”这一份怀念,把“我”这一份向往,能够如此珍重地寄给“我”所怀念的京华。怎样寄去呢?“我”就随着天上的白云,随着地上的流水,去传达和希望“我”所怀念的那样一个美好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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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用户从未签到

    沙发
    发表于 2014-9-26 06:50:15 | 只看该作者
    我对第三联有不同理解,应该是说溪水染上了柳的碧绿,呈现萝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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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与人数 1爱元 +6 收起 理由
    山菊 + 6 这个理解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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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7-5-14 07:16
  • 签到天数: 142 天

    [LV.7]分神

    板凳
    发表于 2014-9-26 09:15:15 | 只看该作者
    “色染妖韶柳,光含窈窕萝”,叶没有点出此处的光乃是夕阳之光,色乃是夕阳之色,不应当说这是“春天的光影”,而应当这是”夕阳的光影“。

    此诗中的”境“乃是一个”春花已谢,杨柳藤萝正盛,夕阳西下,金光返照的一个潺潺的溪边“,首先环境要搞清楚。

    李商隐诗里的生命意识基本是:时间的流逝与理想的无可企及,他的文辞写得越美,就显得越无奈,越想念,越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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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7-5-14 07:16
  • 签到天数: 142 天

    [LV.7]分神

    地板
    发表于 2014-9-26 09:31:22 | 只看该作者
    鹤梦白云上 发表于 2014-9-26 09:15
    “色染妖韶柳,光含窈窕萝”,叶没有点出此处的光乃是夕阳之光,色乃是夕阳之色,不应当说这是“春天的光影 ...

    补充一点杜甫与李商隐的判别。

    李诗里多含时间意识,杜诗虽也有时间意识,但更多的是空间意识,特别是晚期作品,李诗空间意识就显得不显著。

    杜甫一身飘泊不定,总是行走在山川大地之中,李商隐则总是隐在幕府的小空间内。

    所以杜甫诗里少见神话与虚景,而李商隐的世界,只能多靠想像与典故了。

    大概这就是存在决定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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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用户从未签到

    5#
    发表于 2014-9-26 10:53:23 | 只看该作者
    补充一点杜甫与李商隐的判别。
    李诗里多含时间意识,杜诗虽也有时间意识,但更多的是空间意识,特别是晚期作品,李诗空间意识就显得不显著。
    杜甫一身飘泊不定,总是行走在山川大地之中,李商隐则总是隐在幕府的小空间内。
    所以杜甫诗里少见神话与虚景,而李商隐的世界,只能多靠想像与典故了。
    大概这就是存在决定意识。


    同意。杜甫是写实主义,义山是印象派。
  • TA的每日心情
    奋斗
    2020-6-2 16:19
  • 签到天数: 670 天

    [LV.9]渡劫

    6#
    发表于 2014-9-26 12:07:18 | 只看该作者
    百度了下:鶗鴂。呵呵,文字功底确实太次了。菊姐这篇就本诗的分析,我感觉把伤感还是写得淡了一点。整首都是一些比较负面的字,例如怅、只、奈尔何?即使最后一个好好,我觉得都是很无奈的那种好!所以我对这首诗的感觉就是无奈,哀伤。胡乱开口,菊姐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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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菊 + 6 开口无罪,还有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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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用户从未签到

    7#
    发表于 2014-9-27 01:03:30 | 只看该作者
    鹤梦白云上 发表于 2014-9-26 09:15
    “色染妖韶柳,光含窈窕萝”,叶没有点出此处的光乃是夕阳之光,色乃是夕阳之色,不应当说这是“春天的光影 ...

    你这样的理解实际和叶先生的理解一样。但是和第四联的承接就成问题了。在我看,第三联还是在说溪水,说的是溪水染着柳色,泛着萝光。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6-5-29 05:31
  • 签到天数: 195 天

    [LV.7]分神

    8#
     楼主| 发表于 2014-9-27 04:34:17 | 只看该作者
    仁 发表于 2014-9-26 12:03
    你这样的理解实际和叶先生的理解一样。但是和第四联的承接就成问题了。在我看,第三联还是在说溪水,说的 ...

    人间从到海---这样的句子若出现在现代人的作品里,你说会不会被拍残?

    该用户从未签到

    9#
    发表于 2014-9-27 05:27:40 | 只看该作者
    山菊 发表于 2014-9-27 04:34
    人间从到海---这样的句子若出现在现代人的作品里,你说会不会被拍残?

    ...

    即使古人写得也应该拍。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6-5-29 05:31
  • 签到天数: 195 天

    [LV.7]分神

    10#
     楼主| 发表于 2014-9-27 05:51:15 | 只看该作者
    仁 发表于 2014-9-26 16:27
    即使古人写得也应该拍。


    对!

    可是诗词圈就有人专问出处~~~比如某个词被砸,你若找出古人用过就没事啦!回头俺要把那个’跳萧‘拿出去看看效果:)

    其实我更喜欢读这些不是那么有名的作品,从中更能勾勒出作者的形象,更能体会他们当时的情绪流转~~~所以我现在读诗词也采取’随缘‘的方式,最常用的是根据主题来读。相同的主题,看不同时代不同人的表达,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比较伤心的是~~~边读边忘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7-5-14 07:16
  • 签到天数: 142 天

    [LV.7]分神

    11#
    发表于 2014-9-27 07:49:50 | 只看该作者
    仁 发表于 2014-9-27 01:03
    你这样的理解实际和叶先生的理解一样。但是和第四联的承接就成问题了。在我看,第三联还是在说溪水,说的 ...

    同意溪水参与其中, 不过我还是认为夕阳也在景色中,特别是“光”字,溪水、藤萝本身无光可言,有夕阳返照,一切才有了光彩。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7-5-14 07:16
  • 签到天数: 142 天

    [LV.7]分神

    12#
    发表于 2014-9-27 08:02:50 | 只看该作者
    山菊 发表于 2014-9-27 04:34
    人间从到海---这样的句子若出现在现代人的作品里,你说会不会被拍残?

    ...

    人间从到海,一点问题都没有,“从”作副词,“人间”作话题主语,句法严明,字法精准。

    还有杜甫“醉把茱萸仔细看”,今人也许也觉得“仔细看”不文雅。

    这些都是误解。文章之道,最重要的原则之一,就是用词精准贴切。
  • TA的每日心情
    擦汗
    2020-3-23 00:29
  • 签到天数: 134 天

    [LV.7]分神

    13#
    发表于 2014-9-27 09:14:06 | 只看该作者
    “色染妖韶柳,光含窈窕萝”

    这句很美,它的色彩和光感,给我的感觉就像印象派的画。
    夕阳的光线下,物体的颜色看上去会比白天的时候更饱满有层次,即使普通的树和藤,也会显得特别的美丽,如果加上水波的反射和倒影,整个画面更是流光溢彩。

    再从头读起,发现作者的第一句在写地点,第二句在写时间,第三句,就写他在此时此地看到的景色:夕阳下的柳树分外妖韶,光影里的绿萝特别窈窕。

    从视觉上来说这是整体的印象,第一句写了潺潺的溪水,第二句写了满满的夕阳,我们读下来在意识里都知道,柳树的颜色和绿萝的姿态都沐浴在夕阳的光线下,而如果没有底下缓缓流动的溪水,恐怕光感也不会如此丰富。
    从字眼来说,色染妖韶柳的色,我认为是夕阳的色,光含窈窕萝的光,却是水波的光。

    相比较而言,后面三句我就没啥特别的共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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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与人数 1爱元 +10 收起 理由
    山菊 + 10 很好的‘读后感’,要常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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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6-5-29 05:31
  • 签到天数: 195 天

    [LV.7]分神

    14#
     楼主| 发表于 2014-9-28 01:04:24 | 只看该作者
    鹤梦白云上 发表于 2014-9-26 19:02
    人间从到海,一点问题都没有,“从”作副词,“人间”作话题主语,句法严明,字法精准。

    还有杜甫“醉把 ...

    杜甫的“醉把茱萸仔细看”,我读着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是‘人间从到海’,我还是看了叶先生的解读才明白的。你说‘人间’是主语,我就更糊涂了~~~副词修饰谁呢?哎,俺可不动这些语法噢!

    我以为这句若还原成现代表达应该是:(西溪水从)人间(流)到海(洋)?

    该用户从未签到

    15#
    发表于 2014-9-28 03:01:1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仁 于 2014-9-28 03:03 编辑
    鹤梦白云上 发表于 2014-9-27 08:02
    人间从到海,一点问题都没有,“从”作副词,“人间”作话题主语,句法严明,字法精准。

    还有杜甫“醉把 ...


    你看是否可以这样理解:人间、天上这两句都是没有主语的祈使句。从应该是纵虎归山的纵。古时候两者通用。人间和天上都说的是地点,实际上是在人间和在天上。这种用法常见。这两句说的是,在人间,就任由溪水流到海里,在天上可不要让溪水形成天河(阻隔有情人啊)。

    写诗不应该产生歧义。这句会让很多人有不同的理解,所以不好。

    该用户从未签到

    16#
    发表于 2014-9-28 03:04:21 | 只看该作者
    山菊 发表于 2014-9-28 01:04
    杜甫的“醉把茱萸仔细看”,我读着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是‘人间从到海’,我还是看了叶先生的解读才明白 ...

    老师可以批评我在下面的理解。谢谢。

    该用户从未签到

    17#
    发表于 2014-9-28 03:07:24 | 只看该作者
    山菊 发表于 2014-9-27 05:51
    对!

    可是诗词圈就有人专问出处~~~比如某个词被砸,你若找出古人用过就没事啦!回头俺要把那个’跳萧 ...

    那就不能参加《中华好诗词》了:)

    该用户从未签到

    18#
    发表于 2014-9-28 03:08:36 | 只看该作者
    鹤梦白云上 发表于 2014-9-27 07:49
    同意溪水参与其中, 不过我还是认为夕阳也在景色中,特别是“光”字,溪水、藤萝本身无光可言,有夕阳返 ...

    同意。谢谢。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7-5-14 07:16
  • 签到天数: 142 天

    [LV.7]分神

    19#
    发表于 2014-9-28 06:22:02 | 只看该作者
    山菊 发表于 2014-9-28 01:04
    杜甫的“醉把茱萸仔细看”,我读着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是‘人间从到海’,我还是看了叶先生的解读才明白 ...

    在人间,(河水)从来都是流到海洋。

    其实,只要多翻辞典就没有问题了,从字有一个含义就是做副词,义“从来/素来/向来”。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7-5-14 07:16
  • 签到天数: 142 天

    [LV.7]分神

    20#
    发表于 2014-9-28 06:25:29 | 只看该作者
    仁 发表于 2014-9-28 03:01
    你看是否可以这样理解:人间、天上这两句都是没有主语的祈使句。从应该是纵虎归山的纵。古时候两者通用。 ...

    从字这里义“从来/素来”,他这里指的是一种自然现象:河水总是流到海,当然是有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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