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我又一头扎进了放映厅,看了美国黑色电影《第三个人》(The Third Man,1949)和《马耳他之鹰》(The Maltese Falcon,1941)。片子看得很费劲而且莫名其妙。《马耳他之鹰》的口译从头到尾没翻出几句话来,以至于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故事讲了啥。尽管如此,看片激情丝毫未受打击。晚上兴奋得睡不着,爬起来找出一巨厚的笔记本,立志开写看片日记。我算了算,平均一天四部,四六二十四,再加周日一部家属看片,一星期就是25部啊。一个月100部!一年1200部! 我很快就要成全国看片冠军啦。
第三天上午在一个很小的放映室里看了库里拿出来通风的好莱坞歌舞片《小鸟依人》(Mad About Music,1938)和《碧云天》(Blue Skies,1946)。还是美国货娱乐性强,不愧为“眼睛吃的冰淇淋,心灵坐的沙发椅”,赏心悦目,轻松怡人。下午跟着电影学院的学生看了法国新浪潮的名作《广岛之恋》(Hiroshima mon amour,1959)和《去年在马里昂巴》(L'année dernière à Marienbad,1961),我们的法语翻译外号“大拿”作的口译。我看到黑暗中不少学生打着手电认真作笔记。我跟他们比就太没出息了,片子看不懂不说,胃里还直翻腾,好容易撑到结束。晚饭后八一厂观摩大卫里恩的名作《阿拉伯的劳伦斯》(Lawrence of Arabia,1962),穿军装的观众站了满满一院子。我思想激烈斗争啊,还看不看?看不看?最后决定咬咬牙超额完成本日任务。片子好长好长,三个多小时。摇摇晃晃地从放映厅出来我只认得枕头了,“咚”地一头栽进去,立马人事不省。看片日记抛到爪哇国去了。
第四天看了个意大利的“白色电话片”,名字和年代都不记得了。音调平缓,缺少抑扬顿挫的口译搞得我一大早就昏昏欲睡。下午是美国导演库布里克专场,一个是名字和内容同样费解的《奇爱博士,或者:如何不去忧惧炸弹而喜欢它》(Dr. Strangelove,or: How I Learned to Stop Worrying and Love the Bomb,1964);另一个是《2001:太空遨游》(2001: A Space Odyssey,1968)。《奇爱博士》里面有很多令人眼花缭乱的特技和一台老捣乱的电脑。电脑?电脑是啥?我叫苦不迭。晚上放映格里菲斯1916年拍摄的著名默片《党同伐异》(Intolerance),长达220分钟。我昏昏沉沉中想起一把手的训话,难怪“党同伐异”这么牛的词儿她脱口而出呢,这地方,是个人就能被活活熏陶出文化来。
Maltese Falcon和The Third Man都属于我最喜欢的电影之列。Maltese Falcon中每个主要角色的表演都很精彩,你应该再找来看看。2001名气极大,但除了电脑杀人那段,实在没什么吸引我的地方。还特别长,我也是看得昏昏欲睡,还不如看Shining刺激。Intolerance 我也不喜欢,坚持看了三分之一,觉得还不如Birth of a Nation,尽管后者带着种族主义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