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吱声

标题: 维也纳散记(0) [打印本页]

作者: 木不铎    时间: 2017-5-1 18:43
标题: 维也纳散记(0)
本帖最后由 木不铎 于 2017-5-3 23:40 编辑

   
被“美联航”了吗?



    06年离开法国后,中间只去过挪威,然后在若干航空枢纽转过机,但没有真正踏上欧洲大陆。这次借开会之机,总算是找到机会回到欧罗巴大陆了。
   
    飞机是中午的,因为离家不远,距离起飞时间提前一小时四十五分钟,赶到机场。走到航空公司柜台处,被通知,因为机票超售,俺有两个选择:1)自愿放弃这次航班,延迟到下一拨或者第二天的航班;2)进入等待名单,如果有空位,就给我补上,否则进入选项1)。TNND,难不成,美联航的事件会在俺身上重演?
   
    大意了,应该提早在网上check in,就不会落到这种尴尬的境地。算了,还是选2)吧,看自己的运气。
   
    进入候机室时,被拦在门外,但没等几分钟,果然出现了退票情况,于是乎,皆大欢喜,顺利上机。   

    两小时之后,飞机落了地。维也纳机场,前前后后去过六、七趟之多,但从未走出机场。这一遭,终于能够走进这座美丽的中欧名城,好好地品味一下音乐之都。

作者: 木不铎    时间: 2017-5-1 19:50
标题: 维也纳散记(1)----蓝色的多瑙河
    闺女最近喜欢上了《Blue Danube》,每次弹钢琴,这首曲子是必练的曲目。听说我要去多瑙河,一定让我给她照一张多瑙河的照片,她想看看这条河到底像不像动画片里放的那样,被小精灵们染成了蓝色。
   
    会议地址在多瑙河北侧的半杏仁状岛上,每天都要坐地铁上下岛,而其中一站则位于一望之遥的多瑙岛上(Donauinsel),这座岛是个形状狭长的沙洲,宽约两百余米,是个观赏河景的幽静去处。每天中午休息时间,我喜欢带着三明治,在这一站下来,解决午饭,也让脑袋暂时清净一下。
   
    天气晴朗的日子,河水看上去果然是深蓝色的。估计是河水中沉积物不是很多,蓝天倒映上去,故而呈现蓝色。几天后,天气转阴,带朋友去岛上转悠,怎么也拍不出蓝色的效果。
   
    多瑙河发源于德国的黑森林地区,流经德国、奥地利、斯洛伐克等十个中东欧国家,将维也纳、布达佩斯、贝尔格莱德等名城串在一起,最后注入黑海。上千年来,有难以数计的诗篇和歌曲将她传唱。而其中,最著名的还是圆舞曲之王小约翰·斯特劳斯(Johann Strauss:1825~1899)所写的《蓝色多瑙河》。
   
    可以想见,在无数个晴朗的日子,斯特劳斯在多瑙河边徜徉磐桓,兴许还举着一杯美酒,臂弯里挽着一位佳人。否则,这条蓝汪汪的河流是如何天衣无缝般融入到五线谱中的呢?
   
    《蓝色多瑙河》问世以来,就受到人们的热烈欢迎,被称为是奥地利的《第二国歌》。而在每年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上,这首曲子都会回荡在金色大厅中。另,新年音乐会的压轴曲目是被称为“进行曲之王”的老斯特劳斯的《拉德斯基进行曲》(Radetzky Marsch)。
   
    为了纪念这位广受人们喜爱的作曲家,维也纳中央公园为小斯特劳斯立了一尊金色的雕像,他给这座城市带来了多少的欢乐。

作者: 燕庐敕    时间: 2017-5-1 22:26
木不铎 发表于 2017-5-1 19:50
闺女最近喜欢上了《Blue Danube》,每次弹钢琴,这首曲子是必练的曲目。听说我要去多瑙河,一定让我给 ...

90年代看过央视一个小施特劳斯的传记片,小施特劳斯经常有不止一位美女陪着。

不过他妻子却生下他父亲老施特劳斯的孩子。

音乐圈也乱。
作者: 丁丁咚    时间: 2017-5-1 23:03
本帖最后由 丁丁咚 于 2017-5-1 23:05 编辑
木不铎 发表于 2017-5-1 19:50
闺女最近喜欢上了《Blue Danube》,每次弹钢琴,这首曲子是必练的曲目。听说我要去多瑙河,一定让我给 ...

哇,第一次见到有人拍出了蓝色的多瑙河,大概是因为你拍摄角度特别低吧……

多瑙河水本身就是黄绿色的,即使大晴天看上去也是,维也纳的多瑙河算是比较不好看的一段,但是Donau最漂亮的从Melk到Krems一段的河水也是那样黄黄绿绿的。


作者: 木不铎    时间: 2017-5-2 16:55
标题: 维也纳散记(2)-----奥地利人的战神
本帖最后由 木不铎 于 2017-5-3 23:54 编辑

    一战战场上,奥匈帝国军队的表现只比意大利人高出一点点。记得读《静静的顿河》,感觉哥萨克拿奥匈士兵就当盘菜。真实的战史上,奥匈帝国在东方战线上确实是屡战屡败,幸亏德国军队的及时相助,才稳住阵脚。
   
    但奥匈帝国的前身----奥利地哈布斯堡王朝还是出过一位名将的,即欧根亲王(Prinz Eugen von Savoyen:1663~1736),他与丘吉尔首相和戴安娜王妃的先祖约翰·丘吉尔(John Churchill:1650~1722)将军以及法国的维拉尔(Claude Louis Hector de Villars:1653~1734)元帅,并称位“十八世纪欧洲三大战神”。
   
    欧根亲王的军旅生涯始于1683年的维也纳之战,作为一名年轻的龙骑兵军官,他在抗击奥斯曼土耳其大军的战斗中表现出色。此后,欧根亲王在大土耳其战争、九年战争以及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中屡立战功,逐渐成长为一代战神,被视为奥地利的英雄兼国父。
   
    为了纪念他的丰功伟绩,奥地利人在霍夫堡(Hofburg)前为他立了一尊青铜骑马像,为大家伙儿守卫着这座昔日的王朝冬宫和今日的总统官邸。
   
    一路之隔的小广场上则立着另一尊青铜塑像,一位将军右手执着一面军旗,正勒马而立。这位是卡尔大公(Karl Ludwig Johann Josef Lorenz of Austria),奥利地的另一位军神,在拿破仑战争中与法军多次交手,互有胜负,也算是克尽职守。有意思的是,欧根亲王和卡尔大公严格说来,都应该算是意大利人。
   
    欧根亲王的大宅子叫美景宫(Schloss Belvedere),离中央公园很近,属于巴洛克风格的建筑风格,现在是一处美术馆。在维也纳市内,这处宅院地势稍高,视野开阔,可以看见周边的群山。
   
    去往美景宫的路上,经过一处街心广场,中央是喷泉,背后一尊纪念碑,上面站着一位肃穆而立身挂冲锋枪的士兵,右手擎旗,左手执盾。近前一看,原来是苏联红军的纪念碑。二战末期, 托尔布欣元帅麾下的乌克兰第三方面军“解放”了这座古城。炮火中,若干古建筑变为瓦砾,参战双方各损失近二万人。让人惊讶的是,在经历了二十世纪后半叶的无数纷扰之后,这座纪念碑维护得似乎还不错。
   
    我想苏军之所以要将纪念碑立在美景宫旁边,也是为了以示震慑。二战时期,党卫队第七志愿山地师被希特勒命名为“欧根亲王师”,在南斯拉夫战场上可以说是恶名昭著。
作者: 木不铎    时间: 2017-5-3 17:33
标题: 维也纳散记(3)-----特蕾莎婆婆
本帖最后由 木不铎 于 2017-5-4 00:26 编辑

    每天出门都要走到玛丽亚·特蕾西亚(Maria Theresia)大街上搭乘地铁。今年是玛丽亚·特蕾西亚(1717~1780)诞辰300周年的日子,到处都能看到与这位老婆婆相关的宣传手册。因为Theresia和Theresa(特蕾莎)很接近,我因此和朋友略带玩笑地称她为特蕾莎婆婆,而Theresia的英文的确也是Theresa,和当今的英国首相同姓。
   
    特蕾莎婆婆是哈布斯堡王朝唯一的女性统治者,也是末代君主。其父查理六世在位期间,对外穷兵黩武,不断因为各种理由发动战争,对内穷奢极欲,到处盖土豪的巴洛克建筑,将国家搞得民穷财尽,元气大伤。查理六世做的唯一一件有远见的事儿,就是通过立法确立了女子也可以继承王位的权利。他死后,众家诸侯们推出了波希米亚国王卡尔·阿尔布雷希特继承大统,但却无权无势,可没过几年,就窝囊死了。特蕾莎辅助其老公夫弗郎茨·斯蒂芬登上了皇位,但因为斯蒂芬对政治不是很感冒,只喜欢寻花问柳,特蕾莎成为王朝的实质统治者。斯蒂芬之后,其子继位,特蕾莎继续垂帘听政。应该说特蕾莎还是比较勤于政事的,对内,她实施了一系列教育、财政和军事改革计划;对外,特蕾莎积极和各国君主联姻,使国家的内外环境逐渐好转,让哈布斯堡王朝体面地过完了最后的岁月。
   
    由于特蕾莎的贡献,她被称为“奥地利的国母”。在美术史博物馆和自然历史博物馆中间的玛丽亚·特蕾西亚广场上,有特蕾莎的青铜坐像。胖乎乎的老太太端坐在宝座上,下面,诸位将军大臣各据一方,克尽职守为她值班守护。
        
    在维也纳南郊,有一片占地颇广的园子,名曰“美泉宫(Schloss Schönbrunn)”,是仅次于法国凡尔赛宫的第二大巴洛克建筑。园中,花木繁茂,有山有水,建筑物和自然景物混然一体,是个让游人神清气爽的所在。查理六世在位期间,把美泉宫送给了自己的爱女特蕾莎,而特蕾莎也对这处园子情有独钟,在位期间不断进行扩建和装修,将这处狩猎寝宫改成了皇宫,并在这儿度过了自己的大部分岁月。
   

    特蕾莎死后,被葬在嘉布遣会教堂(Kapuzinerkirche)内的皇家墓穴(Kaisergruft)中。在她的铜棺上,有诸多繁复的雕塑,试图向后来者讲述主人身前的不凡故事。在皇家墓穴凭吊时,发现哈布斯堡家族有多位女子都与特蕾莎同名同姓,玛丽亚更是一个很普遍的姓名。也难怪,这是耶稣他娘的闺名嘛。

作者: 上善若水    时间: 2017-5-3 21:46
egu哈!紫薯紫薯
作者: 木不铎    时间: 2017-5-10 00:22
标题: 维也纳散记(4)-----美人如玉
本帖最后由 木不铎 于 2017-5-11 18:27 编辑

    读书的时候,有位好友,名Sierra。她酷爱户外运动,经常在与自己同名的内华达山脉中滑雪、徒步和野营。不过,一副铁姑娘作风的Sierra却喜欢朋友们喊她“Sisi”,好一个温润如玉的名字。
   
    “Sisi”的中文译名为“茜茜”。“茜”是个多音字,一般读为“qiàn”,《说文解字》中注为“茜,茅蒐也”,也就是茜草,又叫做“血茜草”,其根可以做红色染料,也可以入药。只有当“茜”用于特定人名的时候,才读为“xī”。比如,昔日奥匈帝国的“伊丽莎白皇后(Empress Elisabeth:1837~1898)”的小名是Sisi,人称“茜茜公主” 。
   
    茜茜公主是巴伐利亚公国的公主,十六岁那年(1853),母亲带她和姐姐海伦去奥地利的度假胜地巴德伊舍(Bad Ischl),原定计划是十八岁的海伦应当在那里引起其23岁的表亲、奥匈帝国皇帝弗兰茨·约瑟夫一世(Franz Josef I:1830~1916)的注意,并与之订婚。但最后的故事却让人大跌眼睛,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竟然爱上了妹妹,并不顾太后反对,在次年与茜茜公主结为伉俪。

    上面为两姊妹的照片,说实话,右边的姐姐要更漂亮一些。
   
    茜茜公主婚后生活是什么样子的?真实的生活到底是“从此,王子和公主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还是小燕子智斗老太后?人们永远不知道,只知道随着岁月的流逝,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渐渐消失在严格肃穆的宫廷之中。
   
    1955年,奥地利导演恩斯特·马利施卡(Ernst Marischka)将茜茜公主的故事搬上了大银幕,因为广受欢迎,一连拍了三部,直到茜茜公主的扮演者罗密·施奈德(Romy Schneider)拒绝再次出演,才不得不停止拍摄续集。这三部影片,因为生动地展现了茜茜公主最辉煌也是最快乐的时光,深受观众的喜爱,至今为止,仍就是历史上最成功的德语电影之一。1988年,上海电影译制片厂将该片引进到中国,也成为国人在那个年代挚爱的海外电影之一。另外,这部电影的豆瓣评分为8.5分。
   
    现在,终于有机会来到了茜茜公主的城市,怎么能不凭吊一下这位美人呢?
   
    为此,我特意拜访了嘉布遣会教堂(Kapuzinerkirche)内的皇家墓穴(Kaisergruft),只为在她的灵柩前默哀片刻。
   
    在经过百余个其他皇室成员的埋骨之所后,终于来到了茜茜公主一家三口的墓室。在墓室的正中,是茜茜公主的老公、奥匈帝国的皇帝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的灵柩。这位老皇帝的一生,应该当得上“勤政爱民”四个字,无奈历史的车轮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昔日庞大的奥匈帝国随着一战的结束,分崩离析,灰飞烟灭。茜茜公主的灵柩在左侧,一张小小的绘画像和几束鲜花放在前面。右侧,则是俩人的儿子鲁道夫的铜棺。
   
    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作者: 易水    时间: 2017-5-11 14:11
木不铎 发表于 2017-5-10 00:22
读书的时候,有位好友,名Sierra。她酷爱户外运动,经常在与自己同名的内华达山脉中滑雪、徒步和野营。 ...


照片太可怕了,几乎是个男子的面容,绘像要美得多。
茜茜公主是我最爱的电影之一,看了无数遍,比大话西游还多几遍。
历史上公主婚后很快和皇帝聚少离多,常常都在外旅游,最后在外遇刺身亡。
作者: 木不铎    时间: 2017-5-14 06:29
标题: 维也纳散记(5)----音乐家的安息之所
    维也纳中央公墓( Zentralfriedhof)位于Simmering区,地铁三号线坐到终点,然后换71路有轨电车,就到了。
   
    71路经过公墓有好几个站,如果是在“二门站”(Tor 2)下来,进去以后,沿着大路向前走不多远,就是音乐家的安息之所。
   
    核心墓园呈扇型排布,中间位置是莫扎特(Wolfgang Amadeus Mozart:1756~1791)的纪念碑。
   
    这位英年早逝的音乐天才离世之时,贫病交加,被草草安葬于圣·马克思墓地(St. Marx)的某个角落,具体位置至今无人知晓。
   
    在纪念碑的后面是贝多芬(Ludwig van Beethoven:1770~1827)和舒伯特(Franz Seraphicus Peter Schubert:1797~1828)的墓地。在奥地利流行着一句笑话,说奥地利最伟大的成就就是“让全世界以为贝多芬是奥地利人, 希特勒是德国人”。不过,乐圣虽然出生在德国波恩,但他一生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在维也纳度过的,也在这儿写出了无数名曲。
   
    舒伯特和贝多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却对贝多芬一直推崇倍至,在贝多芬的葬礼上亲自为他抬棺,而在自己临终前,要求埋葬在自己的精神导师身旁。他们俩人的墓地本来在内城,后来迁到了中央公墓,还是比邻而居。
   
    三人的后面,是诸多音乐家的墓地,像是一个乐队的乐手,在三人的引领下,共同为世人演奏。由于学识和时间都有限的紧,只拜祭了几位自己熟悉的音乐家,诸如小约翰·斯特劳斯和勃拉姆斯。
   
   
    有这么多音乐家聚在一起,风雨同济,也算是大家百年后的一桩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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