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b" K8 ?* P! ~, Y! w. x读拜亚特的《儿童读本》(The Children’s Book)近尾声时,我拿出《今朝》重来翻。因为我记得董先生提过童书装帧,尤其点了几本。像Ernest Shepard画《杨柳风》(The Wind in the Willows),我去年初读《迷装帧》那篇时,恰恰在看8月号《纽约书评》,其中Messing About with “The Wind in the Willows”一文附了一张舍巴特画的鼹鼠和老鼠河畔野餐的惬意姿态。那篇文章有考据癖,我看得比较昏,但确是字字疏理,居然完全漏了那张图,若非董先生提醒,可能就错过了。我对这本书,一直没有很深切的爱好,又该谢谢拜亚特在小说里累次敲打,这回重温董文,终于决定买一本给小虫作生日礼物。赶早不如赶巧,正好遇到百年纪念本,收录了舍巴特全部插图,贵一点也值得。舍巴特同时也是小熊维尼的初绘者,这一层我压根儿不知道的,当时也是对照董文去寻书。 3 a1 @ s; d9 c4 s! W7 i! s7 p, H3 T1 C% k& z3 @9 W $ Q o( I3 x. `1 H J & u& Z* S/ J' H0 t4 ^# ]" K O3 c- d
舍巴特的小熊维尼" o# ]4 h* K: `8 H(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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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如肯辛顿彼得潘,爱丽丝,我连带着也尽量找辅有精彩插图的、比如董先生提的Arthur Rackham的本子。我是半推半就翻看童书,有时候童话,有时候语音书,图谱的重要意义,事实上就是董先生告诉我的。童书本万象世界,人们交集必定渺小,然而优美图画,人人喜爱,审美伊始,并无需多么隆重的授课,就是这样一本本小册子,丰富色彩,简练线条,生动主题,能专注小朋友视线就够了。我之前无意中买过一本Barbara McClintock画小姐弟在巴黎的书,我不知道怎么好像无人在意这个作者,她的画传统工整,文字浅显,一打开眼睛一亮。后来我借她画的灰姑娘和姜饼面包娃给小虫至深印象,她前几天还问我重新借回来看。像那灰姑娘,麦克林托克所采系法国版,依循了凡尔赛宫及巴黎名胜的样貌,建筑式样尤其华贵挺秀,一看就古色古香的。也难怪小孩子的白纸板上落痕深刻。8 ]5 c+ q. \: ^# w
) z1 d2 k( N* l; h! t7 J/ ?! g6 C / f& v9 A K+ K5 m拉克汉姆的爱丽丝, B) J6 f9 [& J7 [- F: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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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书的文采,的确由拜亚特指点,然而突出视效,还是董先生带的路了。这是让我有点感动的地方,现在我很少看到谁来谈童书,连篇累牍的成人世界倒俯仰皆是。我没想到董先生读,而且很早,上世纪70年代他留英时就读与买,昂贵版本收不得还悬惴几十年,一旦盈握,便兴奋地写下来。他那种恋旧,那种对美好书籍的爱慕,我觉得真是纯然透亮,读之扑面清爽,也不由感染到他的快乐似的。 2 S y5 V. w. `% ?* g% w$ T( d4 a# |6 X: U- T5 {9 x" J0 o; X
读董桥,获益也如散文一般比较散,此一时彼一刻,兴起捕捉念头时,往往也不过握得碎花。我之前常常提他,但常常也没有完整提他,因为是看不全的。我记得曾经说他译Colette,他做的蓝本是英文而非法文,他便直言“从英文译本做中文翻译,距离法文原著的神髓一定很远很远。”,自己经前辈提携,又只是卖故事,于是才做下来。我同样也见过明明二传,还大喇喇以为英文的本子就是高于法文本的说法,同样是译界尊长,调子是很不同的。这回,重看董桥写丘吉尔一文,发现他真地罕出恶言,哪怕不认同某人观点,比如某作家以为当年一干老臣子其实并非绥靖,也不乏斗志,他不会抡杆子,轻轻悄悄一句,可惜这位生得晚,没有亲见丘首相铮铮而落寞的背影,立场便分明了,而当日势如水火之局面,也宛在纸上。0 Z; ^; A2 w+ b. m0 s+ D
5 `7 R9 i p6 |' h: u, x不刻薄,言语有度,就事谈事,我以为是董先生很大的一个优点。看样子他挺喜欢好刻薄的毛姆的,但我觉得他气质似乎更像他多次提及,从“半生不熟啃得兴味无穷”到一生相随的温宽渊雅的查尔斯.兰姆。他说抬举兰姆为十九世纪“最伟大的文评家”优点过誉了,他文章好在“独厚的爱心,独秀的锦心,独步的文心,论诗论文只是零零星星散见于他的信札之中",这像是说他自己,不见得要多深刻,却是感情恬淡,文采崭然,笔底乾坤清。: y/ ]7 F p: h# i+ B5 l,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