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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孤勇者之刃——孟达故事 [打印本页]
作者: xiejin77 时间: 前天 19:50
标题: 孤勇者之刃——孟达故事
本帖最后由 xiejin77 于 2025-9-13 12:3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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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h. d% w X/ d" p0 l2 I孤勇者之刃——孟达故事 Q! c2 Y+ y, O( Q6 a
4 v0 d8 h& J* C$ Y2 W. c' @卷一:蜀汉之囚/ f8 {" F5 C: M& u& v! [) a- D
第一章 锦城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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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i c) M# k, `3 A建安十九年的秋雨,总是带着一股子寒意,能从人的衣甲缝隙里钻进去,一直凉到骨头。此刻,这冷雨正敲打着成都的夜。
$ h' J0 |+ c4 f' v; n我叫孟达,表字子敬。我站在刘备府邸的廊下,看着雨水顺着檐角淌下,汇成一道道细密的水帘。水帘之后,是灯火通明、乐声喧天的庆功大宴。那是属于胜利者的光与热,而我,似乎正被这片光与热,以及这场冷雨,一同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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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平定了益州,我与法正,曾是这场惊天豪赌中最关键的两枚棋子。当初,若不是我二人衔刘璋之命,远赴荆州,密见刘备,将西川的虚实图卷与人心向背,尽数剖陈于他面前,何来今日的“大汉左将军领益州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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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不由得飘回了两年前那个同样阴冷的夜晚。那时,我与孝直还只是刘璋帐下郁郁不得志的奉义都尉和新都县令。我们在成都一家不起眼的酒肆里,就着一盘蚕豆和两壶浊酒,密谋着足以颠覆整个益州的大事。
! H! E+ |& I5 f6 n [“子敬,你我皆是扶风同乡,流寓于此,刘季玉暗弱,张松虽死,其志不当绝。”法正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他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敲进我心里,“如今曹操在北,虎视眈眈;孙权在东,伺机而动。益州这块肥肉,刘璋守不住。你我若不早做打算,将来只能是他人案板上的鱼肉。”
我端起酒杯,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孝直的意思我懂。只是,放眼天下,谁是可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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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公!”法正斩钉截铁,“刘备以仁德闻名,又与刘季玉同为汉室宗亲,取益州名正言顺。更重要的是,他求贤若渴,帐下虽有孔明、云长、翼德,但谋主之位尚虚。你我若能为他献上西川,便是定策之功,何愁不能位列公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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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语充满了魔力,点燃了我心中压抑已久的野心之火。我们都是有才干、有抱负的人,却在这偏安一隅的蜀地,被一群庸碌之辈排挤,看不到任何前路。法正描绘的蓝图,是我唯一的希望。
/ | C+ X* A+ c7 U“好!”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重重地将酒杯顿在桌上,“就依孝直所言!你我兄弟二人,便在这乱世之中,赌上身家性命,再搏一个封妻荫子,青史留名!”
: L/ q" o u9 ]: _' g我们相视一笑,在那昏暗的灯光下,举杯相碰,定下了这个改变了无数人命运的同盟。那一刻,我们是黑暗中唯一的同谋,是彼此最能信赖的兄弟。
可如今,宴席之上,坐在刘备身侧,谈笑风生、接受众人祝酒的那个人,是法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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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法正起身,身着崭新的蜀郡太守官袍,腰佩扬武将军印绶,整个人像是被殿内的灯火镀上了一层金边。他举起酒樽,向刘备遥遥一敬,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
8 W- M7 H$ p R8 c- h9 t$ j% Y那一瞬,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故人的熟稔,有新贵的矜持,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像是歉意,又像是告诫。
9 {4 S" {/ {4 O我端起案几上的酒,穿过席间那些对我视而不见、只顾着向关羽、张飞、诸葛亮等“元从旧部”敬酒的益州降将们,走到了法正面前。
2 R, \' k( S; ^& V9 w. I0 @“孝直,恭喜。”我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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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回敬一礼,压低了声音:“子敬,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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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的。”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烧灼着我的喉咙,“蜀郡太守,扬武将军,主公股肱之臣。孝直得偿所愿,我为你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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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我说得真心。但高兴之余,心底却有一块地方,正被那廊外的冷雨浸泡着,又冷又硬。我们一同下注,他赢得了头彩,而我,似乎连入席的资格都将将就就。
$ e2 y2 g7 [4 Y# U2 }1 I( W“主公方才已下令,命我为宜都太守。”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 o, k! E% h; h5 z2 {- t8 C法正的瞳孔微微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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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都,在荆州之西,是益州的东大门。说是太守,其实就是个边郡守将。而蜀郡,是益州的腹心,成都的门户。一个是看大门的,一个是当主公的大管家。这其中的差别,他法孝直不会不懂。
3 b8 p+ h! C1 w6 g- U“子敬,”他沉吟片刻,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要被周围的丝竹声淹没,“宜都系荆州门户,东接孙权,北望曹操,责任重大。主公将此重任交托于你,是看重你的将才。”
0 m- }. p& ~- j: C" B8 `. x9 `责任重大?还是远离权力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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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冷笑一声。这套官场话术,我听得太多了。我们曾是黑暗中的同谋,如今你走进了光里,被簇拥在中央,而我,却要被派去看守那道随时可能被风雨冲垮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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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我重新为自己斟满一杯酒,也为他斟满,“我知道主公的难处。益州初定,元从、荆州、东州、益州本土,四派势力盘根错节,总要分个亲疏远近。我孟达,一介扶风降人,无根无底,能得一郡之地,已是主公厚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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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话半是自嘲,半是试探。我看见法正端着酒樽的手指,不易察觉地紧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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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敬,你多虑了。”他勉强笑了笑,“你我之功,主公心中有数。来日方长。”
! G5 R9 F) E/ B9 Z7 r% o9 w9 W4 w M来日方长。多么空洞的四个字。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举起酒樽,与他轻轻一碰。清脆的撞击声,像是某种东西碎裂开来。
# b+ f. Y! u+ `! C n7 X0 N我知道,从这杯酒开始,我与法正之间,已经隔上了一道看不见,却也无法逾越的墙。他已经是“圈内人”,是主公身边的红人,他的每一个决定,都要首先考虑主公的意图、诸葛军师的布局,以及整个刘备集团的利益。而我,依然是那个在门外徘徊的“局外人”。
L5 Q; R' O. [0 Z0 l: X# M. j$ r我转身走回自己的席位,殿外的雨声似乎更大了。我看着主位上那个面带仁厚微笑、与众人频频举杯的刘备。他看似对每个人都推心置腹,但我知道,在那仁德的面具之下,是一双洞察秋毫、权衡利弊的眼睛。他分封官职,看似论功行赏,实则每一步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
' k# X/ i- C% _: R6 S' E c4 Y法正的才干在“谋”,所以要留在身边,时时问计;我的才干在“战”,所以要派到边疆,去开疆拓土,或是抵御外敌。这很合理,也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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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终究不是棋子。棋子没有感情,没有欲望,可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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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他夺下了偌大的益州,得到的却是一份“责任重大”的远戍。这锦官城的热闹与繁华,终究不属于我。它甚至,连一场温暖的雨都不肯赐予我。
我的家,不在这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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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孟达的人物分析,实在是有点意难平。神都系列的有点卡文了,干脆就着孟达的话题,谢谢孟达故事吧。也许,我说的只是也许,能够看到一些自己曾经的影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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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xiejin77 时间: 昨天 12:56
本帖最后由 xiejin77 于 2025-9-13 12:59 编辑 4 K. t2 J, [0 o1 `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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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子敬之死5 B6 R2 t1 I" f( @& m) I9 S: A
离开成都的那一天,天倒是放晴了。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却驱不散心头的寒意。我没有与法正辞行,他托人送来了一些名贵的蜀锦,附上了一封信,信上还是那些“前程远大,静待时机”的官样文章。我将信焚了,蜀锦留给了在成都置办的宅邸中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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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宅子,我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6 A1 y0 G! X! L/ t& p1 ?5 I赴宜都的路上,我接到了一封来自诸葛亮军师府的文书。没有客套,没有寒暄,只是一卷孤零零的竹简,上面用隽秀的隶书记着一行字:
' X6 s; Q3 n' s竹简很轻,但在我手中,却重逾千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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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在驿馆的房间里,许久没有动弹。窗外是喧闹的市集,伙计的叫卖声、车轮的滚滚声、旅人的谈笑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而我,却感觉自己仿佛被抽离到了一个万籁俱寂的冰冷空间。
' g' a% E0 r) Z0 w刘备有个叔父,叫刘珖,字子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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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也叫“子敬”,就是犯了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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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知道汉家礼法,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避讳,是臣子对君主、晚辈对长辈最基本的尊重。只是我从未想过,这把名为“礼法”的刀,会如此精准而冷酷地落在我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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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珖是谁?我从未听过。想来早已作古。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已经死去的皇叔,我就必须改掉我的字?
6 x* w. i6 b: N7 m2 Z“子敬”二字,是我父亲所赐。我是扶风孟氏的子弟,这个“字”,是我与生俱来的身份印记,是我区别于天下万千“孟达”的独特符号。现在,他们要我亲手将它抹去。
; m4 ^4 t8 [! Y" \5 E9 I诸葛亮没有直接下令,他只是“告知”我一个事实。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也是他的冷酷之处。他不会给我留下任何可以抱怨的把柄。是我自己“懂事”,是我自己“识大体”,是我自己为了避讳,主动改字。
J9 ]# i9 Q) A9 z这不仅是改一个字,这是在告诉我:孟达,你现在是刘备的臣子了。要留在这里,要在这个新的体系里活下去,你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矩。哪怕这规矩,会让你感到屈辱。你得先杀死一部分的自己,那个来自扶风、带着故乡印记的孟子敬,然后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懂得低头的、属于刘备集团的孟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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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驿馆枯坐了一整夜。
* k7 d m3 w1 q+ ^% F天亮时,我叫来随行的书吏,让他铺开一卷崭新的空白文书。这是我要发往宜都郡府的、宣告自己上任的正式公文。
. J" R3 F6 ^4 d2 q6 d# v9 z书吏研好了墨,将笔恭敬地递给我。我提起笔,手腕却有些颤抖。我看见墨汁从笔尖滴落,在素白的绢布上晕开一团小小的、丑陋的墨渍,像一个无法愈合的伤疤。
; n& A' [( a1 }1 D# t+ o# B我深吸一口气,稳住手,在文书的落款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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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达”字后面,我顿住了。那个盘桓在我心中二十余年的“子敬”,此刻重若千钧。我仿佛能看到父亲为我取字时,眼中期许的目光。
- C: A- `% y/ i0 O4 |可如今,我连自己的名字都敬奉不住了。
1 Y5 g5 i+ B1 e: f2 R我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笔锋落下,两个崭新的字出现在绢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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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度。
度,duó,揣度,量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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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夜起,孟子敬死了。活下来的,是宜都太守孟子度。一个懂得揣度上意、量度时势的孟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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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写好的文书递给书吏,命他即刻快马送出。然后,我走到窗边,推开窗。一股清晨的冷风灌了进来,让我瞬间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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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辱吗?当然。
4 |# M5 w8 i% t7 W! \) m$ f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决然。这就像一场交易。我付出了我的一部分尊严,一部分过往,来换取在这条新船上继续航行的资格。
! w I W% D, {7 F/ s! t2 d# {那就走下去吧。我倒要看看,舍弃了“子敬”的孟子度,究竟能在这条波涛汹涌的大河上,走出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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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五月 时间: 5 小时前
* P, U' V& Z: s2 V得知教授以孟达自喻,搞得不敢说孟将军坏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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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xiejin77 时间: 1 小时前
# X' _7 p+ P# j+ S没有没有,五月老师如有对于孟达的见解,俺非常欢迎,
作者: xiejin77 时间: 1 小时前
第三章 北伐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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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宜都的几年,日子过得波澜不惊,也死气沉沉。我像一头被圈养在栅栏里的狼,每天做的,不过是巡视郡务,操练兵马,看着东边孙权的旗帜在江风中时隐时现。成都的繁华,朝堂的纷争,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幕,遥远而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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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法正的书信越来越少,内容也越来越客气。他成了刘备的尚书令,护军将军,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我,依旧是那个守着东大门的宜都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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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冲破这道无形栅栏的机会。一个能让成都那些人,让主公刘备,重新记起我孟子度价值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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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在建安二十四年(219年)的夏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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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王刘备在夺取汉中、击败曹操之后,声威大震。整个蜀汉都沉浸在一种昂扬的、不可一世的氛围之中。北伐,成了所有人挂在嘴边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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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汉中王的命令抵达了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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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让我去汉中参与主力决战,而是命我,从宜都出兵,向北进攻房陵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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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陵,位于荆州西北,与益州、汉中交界,是曹魏楔入我们后方的一颗钉子。房陵太守蒯祺,是荆州望族蒯家的子弟,素有守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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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命令的那一刻,我心中的郁结之气,仿佛瞬间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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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召集全军,尽起宜都之兵,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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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这几年积压的所有愤懑、不甘、屈辱,全都化作了攻城拔寨的动力。我不再是那个需要瞻前顾后、揣度上意的孟子度,我变回了那个渴望用战功证明自己的孟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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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陵城高池深,蒯祺也确实有几分守城之能。但我比他更狠,更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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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自披上三重铠甲,手持长槊,站在督战台上,擂响战鼓。我的士兵们能看到他们的主帅就在身后,能听到我嘶哑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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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郎们!我们身后,就是宜都,就是荆州!我们没有退路!”我对着漫山遍野的士卒嘶吼,“攻破房陵,斩杀蒯祺!功名利禄,就在眼前!主公在成都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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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是我喊给我自己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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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了最残酷的命令:先登城墙者,赏百金,官升三级!后退一步者,立斩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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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督战队就立在阵后,手中握着出鞘的环首刀。刀锋在阳光下闪着森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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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场惨烈的攻城战。云梯一次次被推倒,滚木礌石如雨点般砸下,我的士兵像蚂蚁一样爬上城头,又像下饺子一样掉下来。血,染红了城墙下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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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没有后退,我的士兵也没有。他们知道,往前冲,或许会死,但也有封妻荫子的希望;往后退,现在就得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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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攻的第七日,房陵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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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率领亲兵,第一个冲进了太守府。蒯祺那个老匹夫,还在负隅顽抗,被我的亲兵队长一刀砍下了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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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提着蒯祺那颗怒目圆睁、死不瞑目的头颅,站上房陵的城楼时,山呼海啸般的“威武”声从城下传来。我看着城外我的军队旗帜,在烈日下猎猎飞扬,一种久违的畅快感传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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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属于我的地方!这才是属于我孟达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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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只能守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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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这座坚城,用蒯祺的项上人头,向成都,向刘备,发出了我的呐喊。我要用这实打实的战功,换回我的尊严,换回我应得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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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往成都,详述破城经过,并附上了我的下一步计划:房陵已下,兵锋正锐,当乘胜追击,西取上庸,将整个东三郡连成一片,彻底拔除曹魏这颗钉子,将汉中与荆州连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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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房陵的地图前,手指划过那一道道山川河流,心中充满了意气风发。上庸太守申耽,不过是个见风使舵的地方豪强,只要我大军一到,他必定望风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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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孟子度,将为主公献上三郡之地!这份功劳,足以与法正的定蜀之功相提并论了吧?
, K4 q! X7 E/ Y' v5 ?( O这一次,锦官城的庆功宴上,该有我的一席之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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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浸在这份巨大的喜悦与期待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命运的另一只靴子,已经在我头顶,悄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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