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隆和美国国家美术馆
Andrew Mellon 于1855年出生在匹兹堡。他的名气今天同洛克菲勒、卡耐基等人差不多，都是镀金时代的robber baron，不过他算不上是白手起家，梅隆家族财富的奠基者是他的父亲Thomas Mellon。Thomas Mellon出生在北爱尔兰的一个比较贫穷的新教农民家庭，为了追求更富裕更美好的生活1818年他的父母带着5岁的他移民到美国。14岁的时候，Thomas Mellon阅读了富兰克林的自传，里面描述的富兰克林从一个穷孩子变为一个拥有财富、在各方面都取得巨大成就名满世界的传奇式rags to riches最早的美国梦的经历，给他以非常大的震撼。从此他以富兰克林为楷模，一边在家里的农场干活，一边空余时间都用来自学，包括拉丁语希腊语以及一些经典作家，一方面是充实自己一方面是为未来的发展铺路。几年后他又进入Western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今天的匹兹堡大学），成绩非常好。毕业后进入法律行业，成为匹兹堡非常有名的律师。在他法律事业蒸蒸日上的同时，还大量投资匹兹堡的地产业和银行业，1869年当他从法官的位置上退休的时候已经是很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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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梅隆)
Thomas Mellon一共有5个儿子，他很早就发现他的三子Andrew有着特别的经商天才。在安德鲁26岁的时候，基本上家族的产业就都交给他来管理。当时的匹兹堡像是今天的硅谷，是美国工业和技术革命的中心，安德鲁梅隆主要是在银行业，起的作用有点类似于今天的venture capital。他对新技术的商业前景有着特别的洞察力。在他的支持和培育下很多新兴的企业成为了它们行业中的霸主。最有名的几个像ALCOA后来完全垄断了美国的铝制业。Carborundum Company是他和发明家Edward Goodrich Acheson合作，生产当时有革命性意义的碳化硅。 Gulf Oil成为世界七大石油企业之一，是今天的Chevron的前身。New York Shipbuilding Corporation曾经是世界上最大的造船公司，等等。随着这些企业的成功，梅隆家族的财富也是成倍的增长，到20世纪20年代的时候，安德鲁梅隆已经成为美国最富的人之一，在收入上仅低于洛克菲勒和福特。
梅隆对艺术品的收藏开始于1896年，当时他其实对艺术是一窍不通，只是作为有钱的人附庸风雅，买了几幅画，挂在家里。这些主要是风景画，不算贵，最早的一笔交易是6幅画1万美元，但艺术价值也不高，美国国家美术馆的第二任馆长John Walker后来形容梅隆在这个时期的购买都非常平庸，基本上都是放在美术馆的地下室里，从来也不摆出来展览。但是随着他同art dealer的接触和学习下，艺术口味提高不少，买画的手笔也大了很多，像1920年他就花22万美元购买了Fran Hals的Portrait of An Elderly Lady，今天也是国家美术馆最重要的展品之一。但这时梅隆的购买还只是为了私人收藏，规模也挺有限，远没有后来那么宏大的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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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rtrait of An Elderly Lady）
1921年，梅隆被新上任的总统Warren Harding任命为财政部部长。Harding今天一般被认为是美国历史上最糟糕的总统，任内腐败丑闻不断。但是梅隆在当时却被公认是非常成功的财政部部长，在Harding, Coleridge和Hoover三个总统下一直连着干了11年，只低于Albert Gallatin的12年零9个月的记录。在美国历史上排第二。梅隆上任的时候一战刚结束，美国联邦政府在战争中大量举债，债务规模非常高。梅隆把这个作为自己的首要任务，但他的办法出人意料的却是减税。威尔逊政府在战争期间将联邦收入税的最高税率提高到77%，梅隆认为这不仅对经济增长有很大阻碍，而且让富人把精力都放在避税上，联邦政府实际收上来的钱反而会减少。从1921到1928年，在他的计划下美国4次减税，最高税率降到24%，穷人的最低税率也从4%降到0.5%，好多人几乎是不交税。20年代的美国经济非常繁荣，增长很快，被称为Roaring Twenties，和梅隆计划的低税率应该有一些关系。而且像梅隆预测的那样，虽然税率降低，联邦的税收收入反而有很大增长，这些年一直都是财政盈余，美国联邦债务从1919年代的330亿美元降到1929年的190亿美元。尽管似乎对富人减税减得更多，富人（年收入30万美元以上）的实际交税额占联邦税收收入的比例却从1921年的20%升到1926年的65%。梅隆方案的成就简直就像是个奇迹。1928年的时候，他被公认为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财政部长之一，地位仅低于财政部的建立者汉密尔顿。
1929年胡佛担任总统后，梅隆选择在财政部长的位置上留任，从事后看这可能是他一生中最错误的决定之一。几个月后，美国股市崩盘，大萧条随之开始。梅隆信奉传统的自由放任的经济信条，认为经济衰退清除掉没效率的厂商，从长远来说对经济是好事，政府不应该干预。
"liquidate labor, liquidate stocks, liquidate farmers, liquidate real estate... it will purge the rottenness out of the system. High costs of living and high living will come down. People will work harder, live a more moral life. Values will be adjusted, and enterprising people will pick up from less competent people."
在大萧条日益恶化的情况下，他的这些建议不仅是同现实脱节，完全不管用，而且他作为美国最富的人之一，这些话显得对失业工人和他们的家庭在饥饿线上挣扎的惨状完全无视麻木，给人以没有心肝的感觉。他的声誉也随之一落千丈，甚至可以说成为了大萧条时美国最被憎恨的人之一。1932年初国会的民主党启动了对他弹劾的程序，法律上没什么道理，主要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梅隆也不想再干下去，从财政部部长的位置上辞职，随后胡佛任命他为美国驻英国大使。在此后的几十年里，梅隆的形象也一直不怎么样。但是70年代后期，美国人对自由派高税收政策出现了很大的反弹，随着里根革命的展开，保守派的经济学家很多人认为梅隆可以说是供给学派的先驱，今天我觉得他的声望有了很大的恢复，历史学家对他的评价整体上说还是挺正面的。
二十年代后期，梅隆已经70多岁，二十年代随着美国股市的不断攀高，他的财富继续保持了高速增长，他开始考虑将来怎么处理自己遗产的问题。梅隆并不对自己聚集起的这么巨大的财富有什么负罪感，他认为家族对财富的积累对整个国家经济的增长是好事。但他的两个孩子Asila和Paul都不怎么成器，没什么商业才能，不能用这些钱来增加整个美国国家的财富。梅隆很爱他的孩子，给他们都留了不少的钱，保证他们和他们的后代都不用为钱发愁，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财富应该发挥更崇高的作用，让全美国人都收益。从19世纪80年代的时候就有人提议在华盛顿建立国家美术馆（National Gallery of Art）。西奥多罗斯福当总统的时候还积极支持过，但一直到20年代这基本上都是空谈，美术馆既没有画，也没有运行的经费，连栋房子都没有。梅隆来到华盛顿后对这个想法产生了很大兴趣，1927年他终于决定用他自己的财富，让美国能有同欧洲最好的艺术收藏相比较的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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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Niccolini-Cowper Madonna）
从1927年开始，梅隆在艺术品收藏上的支出大幅度增加。1928年他购买了Holbein的Dirk Berck of Cologne，Titian的Madonna and Child，Raphael的The Niccolini-Cowper Madonna等，仅是拉斐尔的那副Madonna就花了84万美元，是当时美国名画购买价格的记录。1929年他购买的最有名的画包括伦勃朗的自画像（48万美元），提香的Portrait of a Lady（55万美元），弗兰斯哈尔斯（Frans Hals）的Balthasar Coymans（35万美元）。1930年他购买的最有名的有El Greco的Saint Martin and the Beggar，Bellini的Portrait of a Youth，Goya的Senora Sabasa Garcia。1930年12月，梅隆成立梅隆教育慈善基金会，随后他就把那副拉斐尔的Madonna和10万美元转到基金会名下。但是同洛克菲勒和卡耐基不同，梅隆并不想建立永久性的慈善基金会，这只是他建设国家美术馆的过渡性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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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elf Portrait with Beret and Turned-Up Collar）
作为共和党人和大资本家，梅隆对苏联有着特别的仇恨，但是1931年他却从苏联政府那儿取得了他作为艺术收藏家最大的一次收获。Hermitage Collection是世界上最重要的艺术收藏之一。最早是由卡瑟琳大帝开始从英国、法国、德国、荷兰等地购买收集名画，她之后的沙皇也不断的增加，十月革命后归苏联政府所有。1929年随着斯大林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展开，苏联政府急需外汇，决定向国外卖一批名画。但是斯大林也知道出卖国宝的说出去不太好听，销售协商都是秘密进行，为了最大程度的挣得外汇，卖的画都属于顶尖。当时正是大萧条，西方的有钱人也都受到很大冲击，艺术品市场很萧条。梅隆本人的财富却没受多少影响，这时为国家美术馆做准备对名作的需求特别高，这时中间人就找到了他。梅隆对苏联很仇视，但是这些名画还是让他动了心。买画过程挺复杂，代表苏联政府的art dealer叫Ilyn先向梅隆提供准备卖的画的名单和照片，梅隆看中后通过代表他的dealer，Knoedler讨价还价。和苏联政府同意价格后，他把钱用英镑汇到柏林的一家银行。那边Hermitage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把画从墙上取下来包好交给特工带到柏林，转给Knoedler在那儿的人员，再运到美国。经过清理修复最后转到梅隆手里。总共梅隆从Hermitage那儿购买了21幅画，花费了7百万美元。都是顶尖的作品，最有名的是两幅拉斐尔，Madonna of the House of Alba的价格就达到170万美元。其它的还包括鲁本斯，伦勃朗，提香，Botticelli，Van Dyck，Velazquez等的作品。梅隆是非常精明的商人，同苏联政府的这笔生意也可以说是赚了大便宜。20年后的市场，仅仅是那副Velazquez的价格就要比梅隆支付的整个21副画的金额还要高。这批画今天也是美国国家美术馆最重要的收藏。当时Hermitage的工作人员在取画的时候都非常心痛，但是苏联的领导人到不觉得什么。在他们看来10年之内美国的经济制度就会崩溃，那时这些国宝就会回到莫斯科。因此这只是在资本主义那儿暂时寄存就是了。由于和苏联达成的保密协议，梅隆买了这些画后不能挂到家里向外炫耀，这时就存放到华盛顿一所画廊的储藏室里，等国家美术馆的建筑盖好，开馆后再对外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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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的Saint George and the Dragon)
20年代梅隆刚到华盛顿就任的时候，National Mall还远没有今天这么气派，除了国会山、白宫、国会图书馆和财政部之外，其他联邦政府的建筑都挺寒碜。作为财政部部长，联邦政府的建筑归他管。1926年的时候，梅隆终于从国会搞到钱，开始了Federal Triangle的建设。他对这个工程非常关心，找了美国最好的建筑师。他这时也算是假公济私，在Federal Triangle的规划设计的时候已经为未来的国家美术馆预留下了地方。
1933年3月，罗斯福宣誓就职，罗斯福新政也轰轰烈烈的展开。梅隆是自由放任的信奉者，对新政非常不以为然，认为对美国经济反而会有很大损害。而罗斯福对巨富的梅隆也有特别的仇恨，认为正是以他为代表的robber baron把美国经济搞得一团糟。这时一方面也是为了在政治上从选民那儿得分，罗斯福下令让IRS和司法部特别调查梅隆的税表（总统插手IRS的调查其实是非法的，后来尼克松被弹劾这是最重要的罪名之一）。IRS的两个调查员查了好几个星期，最后结论反而是1931年梅隆多交了7000美元的税，应该给他refund。但是罗斯福不会被这个困难别住，仍然是下令让司法部彻查（这么做也是非法的），还向媒体泄露消息说梅隆在担任财政部部长的这几年偷税漏税一共有1200万美元。尽管没查出什么真正的东西，1934年初司法部召集大陪审团。虽然大陪审团的陪审员都是些普通人，好多还挺穷，他们听了司法部的证据后还是拒绝对巨富的梅隆起诉。但是罗斯福政府仍然不放手，坚持梅隆总共偷税3百万美元，把他告上了民事法庭。一直到1937年底梅隆死后，法庭才给出审判结果，认为他是清白的，罗斯福政府的控告不属实。
在罗斯福政府对他的调查和控告中，梅隆仍然没有放弃他建立国家美术馆的计划，1936年初他花了近60万美元购买了175幅画，主要是19世纪美国一些名人的画像，包括Andrew Jackson, Nathaniel Hawthorne和John Quincy Adams等。他准备在美术馆设一个分支作为National Portrait Gallery。几个月后梅隆做了最后一笔大的购买，花了8百万美元买了从13世纪到文艺复兴时期的一大批绘画和雕塑。同时他还雇了美国最好的建筑师之一John Russell Pope来设计美术馆的建筑。
1936年11月，梅隆的私人医生诊断他得了癌症，已经活不了几个月。为了建设国家美术馆的梦想能够在他活着的时候实现，梅隆暂时忘掉了他和罗斯福之间相互的仇恨，通过罗斯福的舅舅Frederic Delano作为中间人，转交给罗斯福一封信，传达了他准备捐出所有的艺术收藏给Smithsonian Institute，来建设国家美术馆的愿望。美术馆的建筑费用会由他出，他还会额外捐两笔钱，一部分用来支付美术馆的日常开销，另一部分用来未来购买新的收藏。为了鼓励将来别的人也会将他们的收藏捐到美术馆，梅隆认为不应该用自己的名字来为美术馆命名。但是要在梅隆选定的地址建设美术馆，需要国会立法。罗斯福接到这封信经过仔细思考，回信里对梅隆做出了由衷的感谢。提出两个人应该当面讨论这里涉及的一些细节。12月31日新年夜两个人见了面，都没有提到司法部对梅隆的起诉，而是集中在美术馆的建设上，罗斯福再次表示了对梅隆的感谢，并且表示完全接受他的选址和方案。1月3日，梅隆召开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这个消息。3月22日在他生日那天，国会通过决议，宣布接受他的礼物和建设方案。随后不久就开始动工，1941年正式开馆，罗斯福亲自去剪彩，但是梅隆已经在1937年8月26日去世。梅隆去世时留下的遗产大约有1亿美元，一半留给了他的儿子Paul和女儿Asila，他的艺术品被估价为4千万美元，另外他还捐了1千万美元作为美术馆的基金。Paul和Asila后来也为国家美术馆捐了很多钱，50年代就是依靠Asila捐款的，美术馆购买了至今也是美国唯一的一幅达芬奇。
酒庄 这篇文章最早发在酒庄。内容主要来自David Cannadine的 An American Life: Mellon。书很不错，属于我读过的最好的传记之一，特别推荐一下。
除了National Gallery of Art以外，Andrew Mellon还捐资在匹兹堡大学建立了Mellon Institute of Industrial Research，1967年和 Carnegie Institute of Technology合并就是今天的Carnegie Mellon University。
很佩服这种富人。 中国现在也积聚了一批这样的robber baron，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也看到他们投身公益。华盛顿的The National Mall的那批新古典主义建筑其实乏善可陈，亮点反而是后来的新建筑，但国家美术馆可是真好！而且是免费的！ 晨枫 发表于 2017-2-25 23:10
中国现在也积聚了一批这样的robber baron，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也看到他们投身公益。华盛顿的The National Mal ...
我觉得中国没有类似的文化基础，香港的富豪有一些慈善活动，但我觉得主要是沽名钓誉。美国robber baron的公益事业我觉得和基督教文化有很大的关系，上帝给他们这么多的财富是有更高目的的，而不是简简单单的让他们享乐。像洛克菲勒、卡耐基、梅隆等都接受富人应该承担起社会责任，让他们的财富为整个社会造福。而现在中国的文化我觉得是更信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Dracula 发表于 2017-2-27 07:54
我觉得中国没有类似的文化基础，香港的富豪有一些慈善活动，但我觉得主要是沽名钓誉。美国robber baron的 ...
确实，小范围在家乡修桥铺路的还不少，但是真正的公共捐赠还是偏少。 Dracula 发表于 2017-2-27 07:54
我觉得中国没有类似的文化基础，香港的富豪有一些慈善活动，但我觉得主要是沽名钓誉。美国robber baron的 ...
这话说的有点偏激了，冒昧的问一句；你是不是信教？
去年去陕西农村，成片的信基督教的，很多布道的就是持这种观点。 本帖最后由 Dracula 于 2017-2-27 20:02 编辑
这是马甲 发表于 2017-2-27 18:41
这话说的有点偏激了，冒昧的问一句；你是不是信教？
去年去陕西农村，成片的信基督教的，很多布道的就是 ...
我不信教，但是对基督教挺有好感。
但不管原因是什么，中国没有类似美国的慈善公益事业的传统，我觉得是事实。另外传教的人，让大家为公益事业多做贡献又有什么不好呢？ Dracula 发表于 2017-2-27 19:59
我不信教，但是对基督教挺有好感。
但不管原因是什么，中国没有类似美国的慈善公益事业的传统，我觉得是 ...
美国成体系的慈善其实是逃税的一部分，都是遗产税逼的。 这是马甲 发表于 2017-2-27 22:23
美国成体系的慈善其实是逃税的一部分，都是遗产税逼的。
Andrew Carnegie把他财富的98%捐出去，洛克菲勒建设芝加哥大学、洛克菲勒大学，成立洛克菲勒基金会的时候，美国既没有遗产税，也没有收入税，不可能和逃税有关。另外像梅隆把他收藏的名画都捐出去，建设美国国家美术馆，也省不了任何税，是和逃税一点关系也没有的。我觉得中国人对美国robber baron的慈善事业的看法有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Dracula 发表于 2017-2-27 22:31
Andrew Carnegie把他财富的98%捐出去，洛克菲勒建设芝加哥大学、洛克菲勒大学，成立洛克菲勒基金会的时候 ...
有可能的，毕竟美国是个宗教国家，教义上是鼓励向善的。
不过现在美国的慈善逃税真的是不争的事实，因为有人提供过这样的方案，通过慈善基金洗一下，可以合法逃避超过30%的税收。小民觉得没必要，但要是大财阀30%就意味着丧失控制权，影响太大了。 Dracula 发表于 2017-2-27 07:54
我觉得中国没有类似的文化基础，香港的富豪有一些慈善活动，但我觉得主要是沽名钓誉。美国robber baron的 ...
梅隆洛克菲勒这种，怕是只能用能参加八王议政的那些即富且贵的王爷们比，普通富人比不了。 本帖最后由 Dracula 于 2017-2-28 00:28 编辑
常挨揍 发表于 2017-2-27 22:49
梅隆洛克菲勒这种，怕是只能用能参加八王议政的那些即富且贵的王爷们比，普通富人比不了。 ...
洛克菲勒和卡耐基富是富，但谈不上什么贵。他们出身都挺贫寒。洛克菲勒高中没毕业，就为了要养家糊口而退学。我以前写的一篇他对子女教育的一篇文章里提到，他成为巨富后，生活相对来说也很简朴。卡耐基更是rags to riches美国梦的典型。他出生在苏格兰，家里很穷，过不下去了才在他13岁那年全家借钱买船票移民到美国。到了美国后他马上就当童工在工厂里挣钱养家，每天12个小时，每星期6天。卡耐基发家的传奇式经历和他的慈善事业哲学，我一直觉得很有意思，就是没有时间来写。
本帖最后由 dynthia 于 2017-2-27 14:32 编辑
这是马甲 发表于 2017-2-27 08:40
有可能的，毕竟美国是个宗教国家，教义上是鼓励向善的。
不过现在美国的慈善逃税真的是不争的事实，因为 ...
遗产税哪有那么容易逃的，IRS不是吃干饭的，一百多年下来，就算还有漏洞，也不是一两句话可以随便描述清楚的了。 Dracula 发表于 2017-2-27 23:09
洛克菲勒和卡耐基富是富，但谈不上什么贵。他们出身都挺贫寒。洛克菲勒高中没毕业，就为了要养家糊口而退 ...
荫庇后人啊，梅隆卡耐基的看得少，单说说洛克菲勒。
洛克菲勒家凭着N个州长or联邦议员已足够秒杀“一门七进士，父子双状元”的土豪了，虽然前两年洛克菲勒五代的哀叹：下一辈俺家没人从政了。
更不用说洛克菲勒三世还混过两年副总统——按中国的说法就是长房长孙，据说还与祖父同天生日，也就继承了祖父的名字。
扯到三世就不能不提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基辛格了。这位，水门事件屁事没有，倒是借此促成洛克菲勒接任福特留下的副总统空缺。
当年尼克松第一任竞选，党内赢的就是三世，三世一边哀叹“美国人民对洛克菲勒这名字太敏感”一边把自己的竞选办一把手基辛格塞给了尼克松。
看尼克松的回忆录，对基辛格差不多以跗骨之蛆来形容，因为无论如何都甩不掉，一个细节是尼克松访华，交待特情局，无论如何保证下飞机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最后特情局的办法是：把基辛格的帽子藏起来，让没有帽子无法出席正式场合的基辛格抓耳挠腮）。
现实一点讲，当年尼克松访华后的十三套大化肥也是洛克菲勒家的本行 本帖最后由 Dracula 于 2017-2-28 22:38 编辑
常挨揍 发表于 2017-2-28 22:19
荫庇后人啊，梅隆卡耐基的看得少，单说说洛克菲勒。
洛克菲勒家凭着N个州长or联邦议员已足够秒杀“一门七 ...
我说的是洛克菲勒本人的慈善事业很大程度上是受基督教文化的影响，和他死后出生的第4代，第5代能有什么关系？洛克菲勒的捐钱给慈善事业在他发家甚至结婚之前就开始了。下面是我以前写的文章的一个部分。
1855年，16岁的洛克菲勒高中毕业后在克里夫兰的蔬菜水果经销商Hewitt and Tuttle 找到工作，担任助理记账员，工资是一年300美元。尽管收入不高，从他第一年工作开始，他就把6%的收入捐献给各种慈善事业，到1859年，这个比例增加到10%。这里包括捐钱给曼哈顿的贫民区，帮助他所在教会的贫困的人，1859年他还捐钱给辛辛那提的一个黑人，帮助他从奴隶主那儿买回他妻子的自由。二十世纪初，洛克菲勒由于反垄断的官司在美国臭名昭著，因此有人攻击他，说他的慈善事业只是为了改善其公共形象。但是从洛克菲勒这么小就开始捐献的记录来看，我觉得这种说法站不住脚。
Dracula 发表于 2017-2-28 22:32
我说的是洛克菲勒本人的慈善事业很大程度上是受基督教文化的影响，和他死后出生的第4代，第5代能有什么关 ...
前面回复的是你13楼“洛克菲勒……谈不上贵”。
俺的世界观里面他们跟我们更熟悉的刘邦朱元璋成就是一个等级——自成一方。
刘朱也是出身平凡，但能说他们不“贵”么？ 匹兹堡的卡内基梅隆大学，就是他俩的名字？ Dracula 发表于 2017-2-27 22:31
Andrew Carnegie把他财富的98%捐出去，洛克菲勒建设芝加哥大学、洛克菲勒大学，成立洛克菲勒基金会的时候 ...
美帝的确有一部分精英是有着心怀天下的理想的。 Dracula 发表于 2017-2-27 19:59
我不信教，但是对基督教挺有好感。
但不管原因是什么，中国没有类似美国的慈善公益事业的传统，我觉得是 ...
中国富人没有慈善公益事业的传统，跟历史上的中央集权有关系吧，大规模的公益事业比如赈灾、教育、收藏文献要以政府的名义完成。地方上的公益也需要地方官出面组织地方绅士捐款，而不能由商人、富人自己出面，否则有争夺政府权柄和大义名分的嫌疑。商人富而不贵，没有政治权力，其财富往往是依附于官员、官商勾结而来，在政权的打击下特别脆弱。现代资本主义国家资本和政权的关系是颠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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