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之流 发表于 2014-6-15 18:28:57

《躺着也中枪》——不是作业的作业——红魔比利时

本帖最后由 川之流 于 2014-6-15 18:24 编辑

一大早上网,就收到了提醒。你参加的赌坊游戏错三场,得交1000字的作业。
好吧,我本来想买个的冷门,没想到错了三场。准备交作业吧。找了些资料,开整到一半,才发现我躺枪了——其实我猜对了2场。。。。。好吧,我认了,反正都这样了。也许大家喜欢我以前的足球帖子也不一定(其实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哈哈)。鉴于我这是躺枪,又交了作业,是不是该多给我几张支票做补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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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届世界杯,妖人辈出的比利时被众多行家和(我这样的)伪球迷看好成为黑马;但同时都多多少少有点隐忧:会不会有矛盾?会不会闹内讧?说不同语言的人会不会搞帮派互相排挤呢?

说到这一点,就不得不讲讲比利时的来龙去脉——这个非常特别的国家,由两个主要民族组成:北边说荷兰语的弗莱芒人(Flemish,所在的地区称弗兰德斯Flanders),以及南面说法语的瓦隆人(Wallonian,所在地区称瓦隆Wallon)。此外,东部还有一小撮说德语的人(只有几万人,此处按下不表)。

比利时国家队里,也大致能从名字看出各个球员的出身。威尔通亨(Jan Vertonghen)、维尔马伦(Thomas Vermaelen)等出身弗莱芒,而阿扎尔(Eden Hazard)和维塞尔(Axel Witsel)来自瓦隆;再加上孔帕尼(Vincent Kompany,刚果裔)和费莱尼(Fellaini,摩洛哥裔)为代表的“国际纵队”,这支比利时国家队的构成复杂程度,也够让人捏把汗的。

这个国家的恩怨情仇,始于阴差阳错的婚姻,不过却远比这桩婚事更复杂、更耐人寻味。






弗莱芒人和瓦隆人:其实就是一种法国人和一种荷兰人

说到源头,南部的瓦隆人算是日耳曼和凯尔特人的后代,不过在罗马入侵统治之后也拉丁化。“瓦隆”源自古代日耳曼语,意思是“外人”,也就是跟日耳曼语族的人不太一样。瓦隆语,实际上是法语的一种(非常相近的)方言。而北部的弗莱芒人,其实就是日耳曼人的一支尼德兰人,说荷兰语。荷兰受尼德兰革命和宗教改革影响,成立了新教为主的共和国,而依旧信奉天主教的弗莱芒人则没有参与。

这两个地区(特别是北部弗莱芒地区)本由松散的城邦组成,先后受法国勃艮第王朝、西班牙和奥利地哈布斯堡家族的统治,并没有特别强烈的国家观念;这两种语言上差别甚大的民族,因为政治上的原因,阴差阳错地走到了一起。18世纪末开始的法国大革命加上拿破仑战争,造就的不仅仅是威武一世却如烟火般短暂的拿破仑王国,还有席卷欧陆的民族国家觉醒之风。拿破仑败走滑铁卢(滑铁卢也在比利时)之后,1815年维也纳会议,将这两个地区一并归入了尼德兰(也就是现在的荷兰),可以说是列强妥协的产物。说法语瓦隆的人自然不干,而说荷兰语的弗莱芒人也不愿意受新教国家统治,倾向于反对并入荷兰。1830年,两边一拍即合,乘着“民族解放”的革命东风,扯起大旗成立了比利时,搞起了时兴的议会政治,然后拉来了……呃一个德国人……利奥波德一世做了他们的国王。

逗B国的历史就从这词阴差阳错的婚姻开始了。

原本,对于两边讲什么话,也没有这么多事儿。瓦隆背靠法兰西王国,工矿产业也比较发达,说法语的贵族把持着政治和经济命脉;彼时的弗莱芒人还只是种点小花草、做点小买卖的农商民族,中产阶级想往上爬就都得说法语(直到现在,弗莱芒人中会说法语的也不在少数)。不过,随着所谓“民族意识”的慢慢觉醒,代表弗莱芒人的精英开始逐渐崛起,这些地方党派积极运动,推进荷兰语/弗莱芒语在比利时的地位逐渐提高,从基层方言,到第二语言,再到和法语平起平坐的官方语言。直到1932年,一纸法令将比利时划界,行政、教育、文化等功能均一分为二(严格来讲应该是三,还有德语区),而首都布鲁塞尔作为双语区,周围语言情况“每十年做一次普查来确定”。这种双语分治的格局,直到1970年底才正式被新宪法确立为联邦制。可以想见,从1830年建国开始,一直到现在,语言问题就一直是让整个国家争吵不休的问题。不过,分离主义者也不太吃香,明知道自己没有专属的民族,分出去之后难道还和法国或者荷兰合并不成?几个民族,在宪法里用微妙的词语“共同体”定了性,你读你的法语报,我听我的荷语歌,文化方面高度自治,大家相安无事倒也愉快,况且还有一个国王在上呢。

不过,逗B国的事情,也并非说啥话这么单纯





语言不通?看不对眼?肥水不流外人田?

在瓦隆人眼里,弗莱芒人生意人出身,精于计较又没骨气,一战的时候投敌德国简直是毫不犹豫;而在弗莱芒人眼中,瓦隆人神经兮兮,傲慢自大,盛产僵化保守的老贵族。(不懂法语和荷兰语,不过据说他们之间互相开地图炮的频率,跟英国人嘲笑美国人的笑话数量大概是一个量级。)

说实话,两边的人可能真的不太喜欢对方。比利时著名足球教练蒂斯对范希姆斯特曾说:“千万不要召入瓦隆人进入国家队,无论他有多么优秀。”毫无疑问,这两个人肯定是说荷兰语的。

实际上,语言划界自治之后,两地的文化都得到了基本的保护和尊重,大学教育也逐渐兼顾了双语的平等地位;更多的争吵,还是落在了政治和经济利益方面。弗莱芒地区在二战后获得了更多经济发展机会,弗莱芒人的生意头脑也得到了发挥,安特卫普等新兴城市据着海港发展贸易,“荷比卢”经济区的成立使荷兰语的经济地位大大提升。相比起来,老工业区的衰落让瓦隆的经济略显疲软,原本占上风的法语地位岌岌可危。

自然,弗莱芒区想要更多的自治权,防止穷“法国佬”吃太多自家的福利,甚至一些人动了念头要废除国王、自起炉灶。但和平时期,他们也没法一呼百应——议会斗争太复杂,左社会、中自由、右天主三个主要党派,加上弗莱芒和瓦隆两个地区党派,还有乱七八糟什么绿党*河蟹*环保党,哪一个都没办法左右政局,摊上任何小事儿都是一通猛吵。

其实,比利时国家政治层面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怎么组阁,选哪个做首相,哪个做大臣,各个部门谁掌权,都充分考虑到了两地利益,偏于一者都不行。有时候,这个平衡太难达成,那政府也只有撂挑子不干,扔给没有决策权的看守(临时)政府,等待下一次议会达成妥协。最近的一次2010年“无政府”状态居然持续了541天,完爆什么伊拉克利比亚,不了解情况的人大概是很难想象吧。

民众呢?继续秉持逗B国传统,通过聚会吃薯条喝啤酒(据传瓦隆人发明了薯条,所谓French Fries,而北部弗莱芒的啤酒一级棒)来指责无能的政客。这场阴差阳错的婚姻居然能持续至今,也算是人类一大奇迹了。


但愿“说什么”没有想象中重要

其实也没多大事儿。特别是在今日,信息和人员交流比过去通畅许多,比利时南北通婚并不罕见,比如比利时门将库尔图瓦(Courtois),这是一个法国姓,但他本人却生于荷语区,父亲是瓦隆人,他从小就精通双语;瓦隆教练威尔莫茨(Wilmots)也娶了个弗莱芒太太。

实在不行,“说英语总是可以的吧”。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提布鲁塞尔。这个城市的语言地位,在历史上一直是有争议的。地图上也可以看出,它被荷语区所包围,但一直以来首都的政治地位,决定了法语在此地或许占有些微的上风。不过,在今天,布鲁塞尔已经完全双语化了——或者说是多语化了。二战后从马格里布国家涌入的阿拉伯劳工(比如费莱尼父母)、离开动荡的前殖民地刚果来投的移民(比如孔帕尼和卢卡库父母),还有混血的登贝莱(父亲是马里人),科索沃难民贾努扎伊,希腊后裔米拉拉斯……

在布鲁塞尔街头,你感觉不到法语和荷语之间的剑拔弩张,买巧克力和华夫饼的时候,英语可能更管用。比利时也一直都是以开放的姿态拥抱全球化,这或许成为了他们新时代更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

实话讲,一个开车长驱直入两小时就不小心跨境的国家,接受欧洲共同体的程度自然更加容易。足球方面,阿扎尔和米拉拉斯等人出自法国青训,而荷甲也为国家队贡献了不少人才。安特卫普距离阿姆斯特丹仅仅相当于从南京去上海,训练完了回家吃饭也不是不可以。

威尔通亨曾经说,“我更像是阿姆斯特丹人,我在这座城市成长。我住在这里,我的女友是阿姆斯特丹人,我记忆中的一切,都跟阿姆斯特丹有关。”

特别是欧盟的存在——作为欧洲十字路口和欧洲的“首都”,比利时从上到下一直都真心拥护一体化。甚至瓦隆、弗莱芒和德语三个自治共同体,都以独立的姿态参与到了欧盟的决策中。欧元支付结算,经济政策一体化,乃至社会政策和外交都与欧盟挂钩,比利时作为一个“国家”的存在感大大削弱了。下有自治,上有欧盟,没有政府的五百多天,也没有想象中难熬吧。

说了这么多,其实也想祝愿比利时这个国际纵队能在世界杯上走更远。语言不是障碍,说什么话没有那么重要。阿扎尔会给卢卡库传球,孔帕尼的指挥没人不听,库尔图瓦扑出点球之后一定会和队友拥抱庆祝——那就够了。

比利时队自拍。嘿嘿

老芒 发表于 2014-6-15 19:00:40

先让赌坊欠着你的{:191:}等什么时候错三场就平账了。

李禾平 发表于 2014-6-15 19:17:46

汗一把,俺果然是不识数党人。。。

这就去修改,还好现在没有发钱。

万里风中虎 发表于 2014-6-15 19:39:36

对布鲁塞尔的影响很好,呵呵,所以赌比利时走的更远

Pipilu 发表于 2014-6-15 22:49:25

哈哈,交代你和“博爱翎儿”什么关系?

川之流 发表于 2014-6-16 10:08:45

Pipilu 发表于 2014-6-15 22:49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哈哈,交代你和“博爱翎儿”什么关系?

我是她的粉丝{: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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